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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三


  我再次聲明,我非常愉快地聆聽了凱恩斯先生以他那優雅而輕鬆的筆調寫成的文章,我提議向他致謝。

  博納博士:今天我們來紀念威廉·斯坦利·傑文斯誕辰百年的時候,有兩個突出的優勢。首先,是我們的朋友傑文斯教授的出席,他是偉大的威廉·斯坦利·傑文斯之子,而他自己也有著崇高的聲譽,其次,是由凱恩斯先生向我們宣讀紀念文章。借用卡萊爾的話說,如果讓我們來「篩選萬物」,我不知道我們能不能找到一個比凱恩斯先生更有資格的人。你可以拿自己來判斷一下,如果是你,你能做到比今晚的狀況更好嗎?這簡直不可想像。凱恩斯先生與傑文斯有相似之處,他不僅是一個經濟學家,還是一個統計學家,並且還不止於此,他也像傑文斯那樣多才多藝。對凱恩斯先生的多才多藝我知道一點兒,但不知道是不是達到了像傑文斯那樣甚至精通氣象學的程度,很可能是達到了。

  在凱恩斯先生的評論中,批評的因素佔據了很大部分,這或許有點遺憾,但我們並不歡迎那種只歌功頌德、遮掩粉飾的傳記文章。凱恩斯非常坦率地描述了傑文斯的各種意圖,有時候他成功了,有時候他失敗了,但總體上來說,這些意圖幾乎使他爬上了高山之巔。總體說來,我們留下了一些關於失敗的印象,但這種失敗是一個先驅者的失敗,他沒有說服所有他想說服的人,但最終他將會說服許多人。

  我感到了我們中間存在著一個危險,剛才傑文斯教授已經指出了,那就是,我們在想像,如果傑文斯完成了他的工作,而不是由於早逝而打斷了工作,那情況會是怎麼樣。凱恩斯先生所持的觀點是,我們已經擁有了一個最好的傑文斯,而毋需再抱怨什麼了。但,你可以想到,46歲或47歲的年紀,對像他這樣的人來說,人生的確是過於短暫了。這讓我想起了「所羅門的智慧」裡的一句諺語,如果我沒有引錯的話,就是「短時間裡已經把他做得如此出色,長些時候將達完美之境。」如果解釋得隨便些,這句話可以用在傑文斯身上。

  有些「層次更高的批評家」這樣說,「他沒有留下出色的作品。為什麼還要稱頌他?」這些批評家當中,很多人都遠沒有像凱恩斯那樣的鑒別力。他們說,傑文斯總是試圖去做那些他根本完成不了的事情,而且總是東一塊、西一塊,不能使它們形成一個整體。那麼,又有多少人比這做得更好呢?

  對於傑文斯在學院授課時採取的方針我很氣憤。他在歐文斯學院講課的時候,非常想有權保證學生們都能通過考試,為了做到這一點,他只好講授約翰·斯圖亞特·穆勒。因為如果他講授自己的觀點,學生們的考試會統統「掛紅燈」。他在這件事情上是對了,還是錯了?我想還是留給那些能說會道的人們去判斷吧。

  至於穆勒自己,我想告訴你們一個有關我們學會的小小軼事。有一次我突然想起穆勒曾經參加過我們的會議,於是就詢問了一下,工作人員查了一下記錄,看看約翰·斯圖亞特·穆勒是不是有我們的成員資格。

  甚至沒有跡象表明他曾為成為我們的一員而努力過。如果要問我他們兩人中誰更值得紀念的話,我堅決投傑文斯一票,而不是約翰·斯圖亞特·穆勒!

  我非常樂意支持向凱恩斯先生致謝的提議,因為他的文章為他本人,為這個題目,為我們學會帶來了榮譽。

  威廉·貝弗裡奇爵士說,他想對由這篇文章引出的三個問題發表一些看法。首先,他想人們可能願意聽他談一談關於太陽黑子的問題。對他來說,他一直堅持認為太陽黑子與商業循環、與商業、就業的大的波動,以及與19世紀發生的其他事情沒有任何關聯。關於第一點,他曾在28年前寫過這方面的文章,他指出商業循環的週期變動不定,而太陽黑子週期是不變的。他擔心後面這種說法可能不盡正確,因為天文學家們確定的太陽週期長度也是時常變動的。但他認為,的確沒有什麼證據,也不可能有什麼證據能夠證明太陽黑子與農業收成以及與工業國家的主要的週期性運動有什麼關係。

  至於人們考慮到另外的方面,比如太陽輻射的波動會不會對地球上的事情產生什麼影響,進而反映在經濟統計數學之中,那他完全是在不同的基點上討論問題。

  太陽影響著這個世界上的許多現象,如果說它對莊稼的生長沒有任何影響,那是不合情理的。正是基於這一點,他才親自著手調查,並仍然認為應當把這一調查繼續下去,因為莊稼的生長表現出一個15.2年的週期。對於這一數字,尤爾先生在排除了其他結果之後說,他認為這個結果不會錯誤,因為統計上的論據非常有力。這一點把威廉爵士引向了價格史,但在瞭解價格史的時候,他有意避開了對天氣週期進行更多的研究,以免形成先入之見影響價格本身表現出來的結果。

  威廉爵士認為,傑文斯最終將被證明是對的,並不是因為他揭示了商業波動與物理現象相關,而是因為他揭示了經濟數字可以被用來解釋物理變化。

  對於傑文斯的工作,他最熟悉的部分是價格史,這是一項值得繼續下去的工作。這項研究表明傑文斯既是一個歸納性的經濟學家,也是一位演繹性的經濟學家——每個經濟學家都應該這樣。威廉爵士有一個很明確的觀點,他認為一個人如果只靠單純的演繹,那麼他不能到達任何地方;至於依靠單純的歸納能不能到什麼地方,他認為這不好說。傑文斯的偉大之處就在於他在很高的層次上把這二者結合起來,因此在未來的經濟學家中有望出現一大批傑文斯的繼承者。

  威廉爵士最後說,凡是聽到凱恩斯先生的致詞的人一定都會感到無比愉快的,他同意向凱恩斯先生致謝的建議。

  R.G.霍特裡先生說,他也願意為凱恩斯先生出色而明快的文章向他表達謝意——在一定的目的下,這篇文章的價值要勝過兩卷本的傳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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