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玄幻仙俠 > 琉璃美人煞 | 上頁 下頁
一九〇


  他大約是瘋了,夜深人靜,孤男寡女,他不該這樣的。然而,或許是喝高了,或許是她難得的羞澀實在令人心動,他撒不了手,只覺懷中的身軀軟得好似沒有骨頭,每一寸曲線都貼上來,他委實把持不住,輕輕將她抱起來,退了兩步,將她放在床上,慢慢地解開她的衣帶。

  耳邊聽得她喃喃地說道:「司鳳……我們、我們會一直在一起吧?」

  他迷迷糊糊地應了一聲:「我們永遠也不分開。」

  說完,腦中忽而泛起一陣清明,他渾身一僵,急忙撐起身體,用盡所有的氣力跳下床,喃喃道:「我錯了,我不該這樣。」

  璿璣也漸漸清醒過來,急急坐起,將衣帶系好,低頭玩著袖子上的流蘇,一言不發。

  禹司鳳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坐在床邊,撫摸著她的頭髮,柔聲道:「對不起。」

  璿璣低聲道:「為什麼說對不起?」

  禹司鳳怔了一下,才道:「我應當敬重你,等到成婚之後。」

  璿璣沉默半晌,才道:「真的嗎?」

  禹司鳳笑了笑,低聲道:「難道你現在就要給我婚後的權利?我自然不會反對……來來,咱們繼續好了。」

  璿璣漲紅了臉,推開他的手,急道:「我可沒這麼說!你這色鬼!」

  禹司鳳第一次被人罵色鬼,居然還是從自己愛極的女子口中說出來的,不由得大笑,在她臉上輕輕拍了兩下,問道:「那你今晚還要留下嗎?一起睡覺說話。」

  璿璣搖頭,從床上跳下,道:「我……我走了。」

  她終於也明白之前纏著要留在他房裡的行為是很不正確的。禹司鳳替她重新挽好髮髻,正要開門送她出去,忽聽門外傳來一陣喧囂,像是很多人在急匆匆地奔跑。

  兩人好奇之下開門一看,卻見外面燈火通明,許多浮玉島弟子手裡拿著火把,朝正門那裡趕。禹司鳳不由得過去問道:「請問是出了什麼事情?」

  一個浮玉島弟子答道:「是離澤宮兩位宮主到了,還帶來了今年簪花大會要摘的花。」

  兩人一聽「離澤宮」三個字,頓時變色。璿璣抬頭看著禹司鳳,低聲道:「怎麼辦,要去見嗎?」禹司鳳緩緩地搖了搖頭,道:「算了,等到明天吧。只是……怎麼會如此深夜趕來?」

  師父一向講究禮儀,從來沒有深更半夜來訪的道理。而且,還說帶來了要摘的花,也就是說,今年沒有摘花任務,是因為師父他們先抓到了厲害的妖魔?他在離澤宮怎麼從來沒聽說過此事?

  他沉吟良久,總是想不出所以然,低頭見璿璣呆呆地看著自己,他不由得一笑,輕輕推了她一把:「快回去吧。明天等我找你。」

  璿璣要進來的時候猶豫而且害怕,眼下要離開又有些不舍,無奈之下只得慢慢轉身走了。回頭再看,禹司鳳還站在原地,看著自己。她心中一暖,對他揮揮手,道:「小色鬼,就算繼續下去也沒什麼的!」

  說罷,見禹司鳳一呆,她忍不住咯咯笑起來,飛快地跑走了。

  第二天璿璣起了個大早,吃了早飯之後禹司鳳果然過來了。兩人商量一番,覺得在浮玉島上,離澤宮未必會對禹司鳳有什麼過激的行為,即使要處罰,也一定是找個僻靜的地方,或者等簪花大會結束後。只要禹司鳳不落單,在眾人面前,離澤宮再逞兇,也做不出什麼。

  「咱們先去找玲瓏他們吧,把情況說一下。以後幹什麼都是咱們四個人一起,熱鬧又安全。」

  璿璣說著,推開房門往外走,忽然頭頂又被什麼東西輕輕砸了一下,抬頭一看,果然是騰蛇。他又坐在樹上,啃著桃子,將吃剩的桃核朝她身上丟。

  「你昨晚回來得好遲。」騰蛇跳下來,懶洋洋地說著,朝禹司鳳那裡瞥了一眼,「我還以為你不會回來了呢。」

  璿璣做賊心虛,很痛快地臉紅了。雖說東方島主給騰蛇也安排了客房,但他和璿璣是定了契約的靈獸,為了遵守契約,他不能離開她太遠,因此每天晚上璿璣睡屋子裡,他就在外面的大樹上過夜,或者偷偷鑽進屋子睡在她腳邊。昨天晚上,她送喝醉的禹司鳳回去,騰蛇在屋子外久等不到,肯定到處找她,指不定他看到了什麼不該看的情景……

  騰蛇見兩人都不說話,於是老氣橫秋地歎了一口氣,道:「年輕人嘛,精力旺盛,但要注意節制。」他捅捅禹司鳳的胸口,低聲道,「小心,二八佳人勝過母夜叉,殺人不見血啊。」

  禹司鳳乾笑兩聲,摸摸下巴,不說話。璿璣眼睛一瞪,冷道:「少廢話!野獸懂什麼?少來倚老賣老。」

  騰蛇「切」了一聲,懶洋洋地說道:「昨天晚上是不是又有人上島了?」

  璿璣點了點頭:「原來你也知道。」

  騰蛇淡淡說道:「嗯。我嗅到了一些不同尋常的味道,要注意。」

  他見這兩個年輕人都神情凝重,默然無語,便嚷嚷道:「一大早的幹嗎擺死人臉?誰敢破壞你們的前進腳步,就來一個殺一個,來一萬殺一萬!這種豪情都沒有?」

  璿璣撲哧一笑:「看到你,什麼豪情都有了。走吧,別去得遲了他倆不在。」

  「咦?你們不是去吃飯嗎?」騰蛇很失望地垮了肩膀,看看天色,離中午還有一段時間,確實沒到開飯的時候。

  璿璣笑道:「我們去找玲瓏和六師兄,你也一起吧。嗯,玲瓏那裡應該有吃的,她最喜歡隨身帶零食了。」

  騰蛇先是眼睛一亮,跟著忽然一愣:「玲瓏……是那個魂魄被人抽出來又放回去的小娘?這會兒你們過去不太好吧?說不定還沒起來呢。」

  璿璣奇道:「你怎麼知道?」

  騰蛇很惡意地一笑,低聲道:「島上什麼事也瞞不過我的眼睛。人家兩人狂歡了一夜,你們過去打岔,算什麼呀?乖乖地去小廳吃飯是正經。」

  璿璣和禹司鳳先是呆了一下,這才明白過來他的意思,兩人都極是窘迫,想到玲瓏和鐘敏言這般大膽,也不禁為之咋舌。禹司鳳更是糾結在那「狂歡了一夜」的字眼上無法自拔,不知該誇鐘敏言是好樣的,還是該同情他。

  「他倆叮叮噹當敲了一夜的劍,害我都沒怎麼睡好。那麼大的聲響,也就你們兩個心中有鬼的傢伙聽不見了。」

  居然還用上了兵器?!禹司鳳怎麼也想像不出那是個怎麼荒誕的畫面。好奇怪,柳大哥有說過那種時候要用兵器嗎?

  璿璣奇道:「怎麼是敲劍?他們倆在打架?」

  騰蛇「嗯哼」一聲,道:「差不多啦。那小子喝高了,拉著那小娘不放手,小娘惱了,就拔劍相向。兩人先是鬧著玩,後來就真打起來,打完了還說什麼劍法精妙,以後復仇有望。回頭又巴巴地跑山上拜一個墳墓……鬼知道他們大半夜的搞什麼。」

  原來他嘴裡的「狂歡了一夜」是這樣的意思!禹司鳳松了一口氣,無奈地搖頭,轉身便走:「那讓他們好好睡吧。咱們先去找柳大哥和亭奴。」搞來搞去,那一對還是小屁孩,他早該知道鐘敏言一向有賊心沒賊膽,不能高看他。

  璿璣笑嘻嘻地追上去,低聲道:「幹嗎,你很失望?」

  「沒有,自然是沒有的。」禹司鳳一本正經地搖頭。

  「嘻嘻,大色鬼。」

  禹司鳳在心中歎了一口氣,看起來,「色鬼」這個詞以後就要成為他的代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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