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玄幻仙俠 > 琉璃美人煞 | 上頁 下頁 |
一八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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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為了保全面子,昧著良心把白帝和應龍拖下水。璿璣聽得一個勁兒搖頭,見他臉上沾了菜汁,或者忍不住用手,便立即指正,到後來,自覺不像他的主人,倒像他的奶媽。 東方清奇呵呵大笑,道:「小璿璣,做人就是要不拘一格,吃飯嘛,就應當熱鬧開心。由他吧!你也來喝一杯,今兒認出那妖怪,你的功勞最大。」 眾人聽到他提起那會變化的妖怪,都紛紛住嘴。東方清奇歎道:「可惜,讓他跑了。唉,憑浮玉島數百年的名聲,卻養虎為患,我竟沒早發覺那歐陽是個妖物……」 鐘敏言心中一直有個疙瘩,這會兒忍不住問道:「島主,那天……那個歐陽大哥……他……」話到嘴邊,又不知該怎麼問了。 東方清奇明白他的意思,說道:「他自然是人。事後我也後悔不已,然而於事無補,只得命人將他葬在後面山上,定期掃墓供奉鮮果。你若是想祭拜,明天一早我讓人帶你去。」 鐘敏言松了一口氣,苦笑道:「原來……罷了,都是我自己不好。」 東方清奇笑道:「小小年紀,總要多吃些苦。以後你會明白,年少的時候多些挫折,其實是非常好的經歷。那些一帆風順的人,求也求不來這種寶貴經驗。」 玲瓏奇道:「東方叔叔,你的『一帆風順』,不會是說我吧?」 東方清奇哈哈大笑,席間眾人也跟著笑起來。 「褚老弟有這兩個如花似玉的女孩兒,真讓人羡慕。」他搖頭感慨,忽而想到自己成婚多年,卻無子息,到最後妻子還出了那種事,這人間至樂、天倫之愉,他是一輩子也無法體會到了。 眾人說笑一番,直到月上中天,才撤了宴席,各自回房休息。 禹司鳳喝得高了,走路都有些不穩。一旁的鐘敏言還嘟噥著回去繼續把酒言歡,喝到第二天早上,玲瓏不等禹司鳳點頭答應,早已一個栗暴敲上他的腦袋,怒道:「喝什麼?趕緊去睡覺!」 鐘敏言醉得眼睛都眯起來,笑嘻嘻地抓住玲瓏的手,喃喃道:「你、你陪我睡嗎?」 玲瓏臉上炸紅,啐他一口,用力甩開他的手:「你做夢!快走啦!別讓人家看笑話!」 她見鐘敏言實在醉得不行,只得將他半扶半拽,拖著走。忽然想起璿璣,轉頭一看,禹司鳳一個人默默走前面,璿璣垂頭跟在後面,兩個人默然無語,她不由得一怔,一轉念又為鐘敏言的醉酒煩惱了,將他二人的事丟在腦後。 璿璣默默地隨著禹司鳳走了一段,見他雖然腳步不穩,但並不像鐘敏言醉得那麼厲害,於是輕聲道:「司鳳,你不要緊吧?」 他停了一下,半晌才搖頭道:「我沒事,你回去吧,不用送我。」 璿璣「哦」了一聲,不甚放心地回頭看他一眼,這才轉身自己走開。走了一會兒,忽然覺得有些不對,她猛然回頭,卻見他站在原地,幽幽地看著自己,那樣的目光,她從未在禹司鳳面上看過,她不由得呆住了。 他只笑了笑,擺擺手,轉身便走。 璿璣不由自主地追上去,想伸手抱住他的胳膊,不知怎的,卻有些不敢。耳後那個痕跡在微微發燙,她自己都不知在恐懼什麼,手伸出一半,又縮了回去。 禹司鳳頓一頓,反手勾住她的胳膊,將她帶到身前,低頭微微一笑,道:「你若是堅持送我回去,我自然不會推辭。」 璿璣渾身微微發顫,猶豫著點了點頭,然而無論如何也不能像以前一樣心無旁騖地抱著他的胳膊,滿不在乎了。他在她心中,仿佛突然變了個人,不再是那個清雅冷漠的少年,似乎……變得有些危險。 「煩惱都沒了,你怎麼不開心?」他忽然問道。 璿璣沉默半晌,輕聲道:「我、我沒有不開心啊。我怕你喝多了,不舒服……」 禹司鳳笑了一聲,淡道:「我的酒量可比敏言好多了,再喝兩壇也不會醉。」 他真會逞強……璿璣無奈地看著他,在他身上推了一把,禹司鳳果然踉蹌起來,險些摔倒。她笑嘻嘻地扶住他的胳膊,笑道:「還吹牛?明明就是醉了。」 禹司鳳哈哈一笑,忽然雙手插入她肋下,將她一把抱起,轉了一圈,道:「誰醉了?你再說一遍?」璿璣也咯咯笑起來,抱著他的脖子,只覺酒氣沖天,忍不住別過腦袋,道:「好臭。」 他哈了一口氣,果然酒臭熏天,正要將她放下,不防她勾著脖子不放手,他玩心頓起,將她背在背上,搖搖晃晃地往前走。 璿璣依偎在他脖子旁,笑道:「可別走錯路,我看你快不行啦。」 禹司鳳也不理她,只顧往前走,過了片刻便回到自己的客房。璿璣從他背上跳下,道:「你到啦,我該走了。」 禹司鳳這會兒其實真的醉得厲害,腦子裡有些不清楚,眼前的東西都在晃,然而聽到她說要走,當即本能地接口:「我送你。」 說完才發覺不對,這樣你送我我送你,送到天亮也沒完,不由得失笑,自己推開門進去,倚在門框上,回頭對她似笑非笑,柔聲道:「不如,咱們倆把酒言歡,秉燭夜談?」 他本來是開玩笑,就算她點頭同意,自己也不會答應的,誰知璿璣退了兩步,搖頭低聲道:「不、不用了。你早點兒休息吧。」那神情,大有恐懼之意。 他一怔,抬手去拉她,問道:「怎麼了?」她又是慌忙一躲,似乎對他的觸碰很反感。 禹司鳳將手縮回去,抿緊了唇,半晌才低笑一聲,道:「是我唐突了,抱歉。」說罷轉身進屋,再不停留。 璿璣在屋子外待了半晌,到底不放心,又不敢直接闖進去,只得偷偷扒在門上,從門縫裡往裡偷窺。看了半天,裡面黑黢黢的,什麼也看不見。她湊耳去聽,也是什麼聲音都沒有,只急得抓耳撓腮,不知怎麼辦才好。 正要鼓足勇氣推開門,忽然吱呀一聲,門開了,禹司鳳披著外衣,面無表情地低頭看她。璿璣大吃一驚,轉身想跑,卻被他抓住後領,飛快地拖進屋裡,門砰的一聲關上了。 璿璣被他拽著,踉蹌幾步,最後跌坐在椅子上,手忙腳亂地要站起來,卻被他用力按住肩膀,低喝:「坐好!」她被鎮住,乖乖地坐在椅子上,兩隻眼睛可憐兮兮地盯著他,看他點燈,倒茶,取點心,最後坐在自己對面,面無表情地和她大眼瞪小眼。 良久,他才將茶杯遞到她面前,低聲道:「你在怪我,對不對?」 璿璣垂下頭,咬住嘴唇,沒有說話。一時間,氣氛沉重尷尬至極。她的目光溜來溜去,從他修長有力的手指上滑到他垂在身前的長髮上,然後看到他微微敞開的胸口,趕緊避開目光,不敢多看。 忽然覺得他的手指觸摸到自己的耳朵,她又是一顫,緊緊地閉著眼睛,躲和不躲都不是。微涼的手指擦過耳後那塊痕跡,竟像火一樣灼熱起來。她吸了一口氣,一把抓住他的手,顫聲道:「別、別碰。」 他的手撫上她的臉頰,只覺燙人,其色可壓桃花,心中不由得一蕩,低聲道:「你不是怨我,卻是怕我?怕我對你……」 她一驚,推開他的手,猛然起身,道:「我走了!」 還沒來得及轉身,腰身忽然被他從後面摟住,她驚叫一聲,立即被他用手按住,在耳邊低聲道:「噓……別叫,別怕。」他口中的熱氣噴在她耳上,那是一種可怕的戰慄,她低低呻吟一聲,死死地抓住他卡在腰間的手,只覺他的唇乾燥熾熱,貼著耳後吻了下來,帶著酒味的氣息。 他醉了,她好似也要醉過去,在他的吐息下化成一攤暖融融的酒水,順著他的身體流淌下來。他猛然將她轉過來,深深吻下去,一手托著她的後頸項,拇指緩緩摩挲著她柔軟的耳垂。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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