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玄幻仙俠 > 琉璃美人煞 | 上頁 下頁 |
一六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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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呸!你才是吃白食的!老子今天就讓你見識一下騰蛇的厲害!閃邊去!」 騰蛇的火暴脾氣立即被點燃了,他一面跳起來轉身就走,一面冷道:「扶好下巴,省得待會兒掉下來!」 「呃?這位公子?」那幾個捕快見騰蛇快步離開,一會兒就沒了蹤影,不由得大是詫異。 「不用理他,鬧脾氣而已。」璿璣咳了兩聲,走過去,擺出一副「我是貨真價實的大仙」模樣,說道,「怪火雖然平息,但這一帶土地焦枯,損傷不小,所以我待會兒喚來雨露滋潤,來年這裡還可以植樹長草,不至於成為荒山。」 那幾個捕快聽她居然有這等本事,更是仰慕得恨不得五體投地,連聲道:「這是大恩德!女仙人這就要施法嗎?需要狗血香燭嗎?」 璿璣搖頭:「狗血香燭不過是民間的法術罷了,我不用這個。心隨意動間,甘露自然而至,等待就好。」 禹司鳳曉得她根本沒那個本事,當下悄悄拉她到一旁,輕聲道:「誰能喚來風雨?小心不要把牛皮吹破。」 璿璣笑道:「不是我啦,是騰蛇。他要我們扶好下巴,看他怎麼呼風喚雨。」 禹司鳳將信將疑。騰蛇性屬火,呼風喚雨這等事和他是八竿子打不著邊的,就算在天界再怎麼有人脈,召喚來風伯雨師都不是小事,萬一驚動了天帝,發火將騰蛇收回去,可是大大的不妙。 正思忖間,忽見黃鳥坡子上騰起一團巨大的雲霧,漸漸地越飛越高,直將整個天穹都遮掩住,周圍頓時暗了下來,雷聲隱隱。那幾個捕快見到這等神跡,激動得差點兒跪下磕頭,就連禹司鳳和璿璣兩人都很吃驚,沒想到他真能辦成。 傾盆大雨頃刻而至,方圓百里都是白花花的密密麻麻的雨簾,眾人渾身盡濕,只覺暑氣全消,從頭到腳都感到舒暢至極的涼爽。璿璣正高興得咯咯笑,忽然想起什麼,抬手在臉上一抹,果然摸了滿手的墨,她哭喪道:「啊,我的眉毛……」禹司鳳幫她畫的眉,一下子就被雨水給沖乾淨了。 禹司鳳見她「眉毛」花掉的滑稽模樣,終於忍不住撲哧一聲笑出來,輕聲道:「沒關係,待會兒雨停了我再幫你畫。」 暴雨足足下了有一個多時辰,才漸漸收住勢。雨霽雲開,漸漸露出晴朗的天空。璿璣用袖子擦了擦臉,不過其實沒什麼用,袖子上的水比臉上的還多。騰蛇搖搖晃晃從黃鳥坡子上下來,臉上似有難堪的神色,走到跟前,才冷笑道:「如何?下巴扶好了嗎?」 璿璣見他這麼大的本事,不由得有些改觀,真誠地說道:「騰蛇,你真的很厲害。你是怎麼喚來大雨的?」 他臉色一暗,咬牙切齒地說道:「老子……老子的本事大著呢,呼風喚雨哪裡輪得到老子……不過是……請了個幫手……」 「你請了風伯雨師?」禹司鳳有些吃驚。 騰蛇厭惡地別開臉:「誰會叫他們!都是一群馬屁精!叫了以前一個兄弟啦!問那麼多幹嗎!」 禹司鳳心思玲瓏,一點即透,笑道:「是叫了應龍吧?」 應龍屬水,喚來風雨自然是小事一樁。騰蛇說請了個兄弟,自然應當是平輩之交,那十有八九是應龍。 騰蛇好像見了鬼一樣瞪著他,嘴裡喃喃地不知說些什麼。這個小鬼,簡直像會讀心術似的,什麼都瞞不過他,真叫人鬱悶。他黑著臉,忽而想到方才喊來應龍幫忙,卻被他大肆嘲笑一番,笑他做了凡人的靈獸,不由得更鬱悶了。 「不過嘛,你也算個有福的,那丫頭以前是戰神呢!天帝和後土大帝都對她縱容得很。犯下那種滔天大罪,本來是要神魂俱滅的,結果她卻安然無恙,足見上面對她的重視。等她這次輪回完結,回歸天庭,你這個靈獸也要沾光喲!」 應龍陰惻惻的語氣還留在耳邊,雖說他一直以來都是這種語氣,但聽起來還是讓人不爽。 「對了,你這次私自下界,上面倒也沒打算怪你。白帝要我帶話給你,既然你那麼想去陰間,那查看定海鐵索的事情就交給你了。你事事都要和朱雀爭,這次不服氣他能下界去調查定海鐵索,自己居然偷跑出來,若不是朱雀懶得和你爭,上面人又寵著你,幾個腦袋都不夠你掉的。好啦,現在任務歸你了,你卻成了什麼靈獸,我看看你的好運氣能持續到什麼時候。」 應龍的話雖然很有點兒酸味在裡面,倒也不無道理。騰蛇雖然是不服氣朱雀能動不動下界玩,所以這次搶了他的任務,但更深層的原因他誰也沒告訴。 那只被關在陰間的妖魔,騰蛇已經很久沒有見到他了,這次下來,應當可以再見吧?這兩個小鬼,似乎也和不周山有點兒聯繫,不如跟著他們行動,最後總可以得償所願。 「騰蛇!走啦,不要發呆!」璿璣一面在前面叫他,一面小心翼翼地套上斗篷,護住禹司鳳剛幫她畫好的眉毛,省得再來個風吹雨打,露出原形。 無論怎麼看,都看不出她是那個威風凜凜殺人如麻的戰神將軍,這樣嬌滴滴的小丫頭,真能讓他「沾光」?騰蛇在肚子裡翻個白眼,否定這個想法。 「我知道鹿台鎮有什麼好吃的東西哦,你再不過來,我就不請你吃了。」 這句話立即打動了他冷若鐵石的心,兩眼閃閃發亮,很爽快地追了上去。 毫無懸念,六百兩白花花的銀票順利到手,璿璣和禹司鳳的荷包再次被塞得滿滿的。總捕頭大人的臉不再是陰雨天,燦爛明亮得猶如六月驕陽,看他二人的眼神簡直就是看活神仙。 璿璣他們三人被熱情的總捕頭留在鹿台鎮,天天擺宴慶功,光是果子黃就喝了十幾壇。騰蛇自然是吃美食吃得不亦樂乎,恨不得就留在鹿台鎮,把什麼不周山的都丟到了腦後。 就這樣,足足在這裡盤桓了一個多月,天天被人款待,連璿璣都覺得不好意思了。正好這天禹司鳳出門辦事,騰蛇忙著在衙門裡找好吃的,她無事可做,就跟著禹司鳳偷偷出去玩。原來禹司鳳的佩劍那天被騰蛇燒壞了,他要找工匠重新配個劍鞘和劍柄。 這兩人得了賞銀,吃喝住又不用花錢,儼然成了小富翁,出手大方得很。禹司鳳先去珠寶店買了五顆明珠,又訂了象牙手柄,光是這兩樣就花了二百兩銀子,加上劍鞘上黃金的分量要足,雕花的細緻程度——等重新配好的寶劍拿到手上的時候,六百兩銀子花得就剩下三百兩不到了。 禹司鳳自己也覺得太奢侈了一些,不過他在離澤宮長大,那裡明珠寶石一抓一大把,誰也不當一回事,出手奢侈慣了,眼下見到新配好的劍鞘劍柄十分好看,心裡也高興。 俗話說,好劍好鞍好衣裝,少年鮮衣怒馬,仗劍江湖,這才叫派頭。不過他們不需要騎馬,所以只能從衣服上下工夫。這下真是從頭到腳煥然一新,璿璣連騰蛇的那份都買好了。這一番狂買,又花了一百多兩銀子。六百兩的賞銀,一天之內就被他們花了四百兩。不過禹司鳳是自小奢侈慣的,璿璣對錢財的事情也沒什麼概念,自小也是衣食無憂的類型,故而心疼浪費也只是一念之間,回頭就忘了。 自從璿璣認識禹司鳳以來,他一直都穿著繡著離澤宮標記花紋的青袍,直到今天才脫下這身舊衣,換上一身藏青色頭的長袍,下配包腿長靴。他身量修長,肩寬腿長,這一身服飾若是在旁人身上,便覺得累贅,偏在他身上就是不同,這一路回衙門,不知多少女子的眼睛盯在他身上下不來,只有這兩個傻子渾然不覺,只顧著笑嘻嘻地說話。 「你換下那件青袍,以後不會有人來怪罪你吧?」璿璣想起離澤宮那些惡霸一樣的人,忍不住擔心。 禹司鳳笑道:「我已經不是離澤宮的人了。一個小小弟子,誰來為難?說不定師父他們早就忘了我。」 璿璣搖了搖頭,雖然司鳳是個小小弟子,無足輕重,但離澤宮正副兩個宮主的反應完全不是如此。大宮主更是寧可犧牲了長老也要把他搶回去,不知道為了什麼原因,想起這些,她就心慌得很。 禹司鳳和她聊了一會兒,忽然想起什麼,從懷裡取出一根翠玉的簪子,上面雕著一隻展翅欲飛的鳳凰,生動別致,栩栩如生。 「喜歡這個嗎?」他笑吟吟地問著。 璿璣接過來,放在手心裡,但見那碧玉猶如一泓綠水,深不可測,委實是上好的佳品。更兼簪頭的鳳凰精緻細膩,工藝了得,心知這是極昂貴的物事,說道:「喜歡……不過,是你買的嗎?」 他只是笑,將她頭上原本那根白銀簪子抽出來,熟練地替她挽了個新髮髻,將鳳凰碧玉簪細細地插在其上,左右端詳一番,才道:「不是現在買的。很早以前就有了,一直裝在身上,今天換衣服才發現。你喜歡,便送給你好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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