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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二九


  第十八章 情孽纏身

  拉著白鳳公主的手,寒松齡使盡全身功力,飄鳳驚電般地順著女兒河向下游急馳。

  白鳳公主一邊跟著寒松齡急馳,一邊不安地問道:「松齡,你可知道萬里鵬他們棲身處嗎?」

  寒松齡道:「我沒有詳細問,據他們說就在女兒河邊附近,我想只要沿河而下,我們可以聽到聲音的。」

  白鳳公主道:「現在我們距鳳棲鎮已經沒有多遠了,怎麼竟連一點動靜也聽不到呢?」

  寒松齡道:「我也奇怪著,咱們快點。」

  白鳳公主向前一指道:「你看,鳳棲鎮就在前面不到一裡地了,我們只怕走過頭了吧。」

  寒松齡急聲道:「對,可能是走過頭了,我們回去看看。」話落也沒徵求白鳳公主的意見,急急轉身,才待飛身向前馳去,突見前面四五十丈處有兩條人影正向上游走去。

  俊臉上喜色一閃,寒松齡道:「前面是陰陽判阮瑜,他一定知道他們的棲身處。」

  只有兩三個起落,寒松齡落身在陰陽判身後,開聲叫道:「阮前輩。」

  幾乎是在寒松齡開口的同時,陰陽判警覺地倏然轉過身來,他一見寒松齡滿身是血,先是一怔,等看清楚了那些血不是他自己身上流出來的,才緩和了下來,安祥地道:「寒少俠,是你。」

  陰陽判身邊的那個女子,這時也轉身了過來,她是鳳君儀,猛然間看到了寒松齡全身是血,忍不住脫口驚叫道:「你傷了?」

  只有三個字,但這三個字所代表的,卻是她此時此刻芳心中的整個情緒,驚慌、關懷、痛惜,還多少含有些責備之意——責備一個自己關懷的人不應該那麼粗心大意地疏於防備。

  這一切,在鳳君儀來說,原本並不希望在寒松齡面前流露出來,她曾經計畫將這一切常埋心底,只有在這種預料不到的突然情況下,她關心則亂,才會失去按制。

  友善中帶有些許迷茫,白鳳公主以詢問的目光望著鳳君儀道:「姑娘,你姓鳳是嗎?」

  從白鳳公主毫不憂慮的粉臉上,鳳君儀知道自己看錯了而替寒松齡白擔了一份心事,刹那間,粉臉上恢復了原有的平靜與落寞,她回答道:「是的,白鳳公主,我是鳳君儀。」

  白鳳公主一怔,道:「你怎麼知道我是白鳳?」

  笑笑,鳳君儀道:「當今武林第一美女,任何人第一眼都會看得出你是白鳳公主,這並沒有什麼稀奇的,是嗎?」

  白鳳公主臉兒一紅,道:「鳳姑娘說笑了,其實,白鳳與鳳姑娘你比,可就差得太遠了。」

  美目迅捷地在寒松齡臉上掃了一督,鳳君儀除了看到他臉上充分流露出的焦急之狀外,什麼也沒看到,失望地道:「公主,你在取笑我了,鳳君儀蒲柳之姿,哪堪與公主你的國色天香相比。」

  陰陽判阮瑜心中暗歎一聲,忖道:「只有愛能拆除一個人心中無法變遷的成見,鳳君儀幾時承認不如人了?看來她真的變了。」

  寒松齡此時心中只惦念著飛鵬幫全幫人的安危,無心去留意鳳君儀與陰陽判二人的神情,鳳君儀的話才說完,他就急急地問道:「阮前輩,可知道飛鵬幫的人住紮的地方?」

  陰陽判一怔,道:「知道啊,我們剛……」

  鳳君儀忙道:「阮前輩,寒少俠是問你知不知道。」

  深知鳳君儀此刻心中的痛苦,陰陽判神情顯得十分暗淡,低聲叫道:「君儀。」

  淡淡地笑笑,鳳君儀道:「阮前輩,寒少俠心急如焚,你該快點告訴他才是。」

  女兒家特有的細心,使白鳳公主覺得鳳君儀好似在掩蓋著什麼,她直覺地感覺到與寒松齡有關,但卻又無法從她那種坦然的神色中找出正確而肯定的答案。

  寒松齡此刻當然注意不到這些,他只急著要知道,那些人此刻的住處與他們的安危。

  目光從鳳君儀平靜地的臉上轉到寒松齡焦的不安的臉上,突然間,陰陽判阮瑜覺得很不公平,他瞭解鳳君儀此時枯木死水般的心情,也瞭解此刻寒松齡全然不知的心境,不禁有些憤怒地道:「寒盟主,除了飛鵬幫之外,你心中還有沒有別人的存在?你說說看。」

  既覺得意外,又覺得茫然,寒松齡道:「阮前輩此話怎講?」

  陰陽判冷聲道:「寒盟主,你是真不位還是裝糊塗?」

  寒松齡凝重地道:「阮前輩,救人急如救火。阮前輩有話請明白地說出來,寒松齡洗耳恭聽。」

  陰陽判道:「寒盟主,老夫相信以你的功力,你的確有救那些人的能力,但是,時間上,卻不容許你拖這許久,現在你才要去,你以為還來得及嗎?」

  寒松齡不安地道:「你是說他們全遭了三佛台的毒手了?」

  陰陽判冷笑一聲道:「他們命大,還沒遭到毒手,但卻不是他們靠他們自身的力量自保的,有人暗伸援手,把他們從虎口中救了出來。」

  寒松齡心中一松,道:「阮前輩,是誰救了他們?你?」

  陰陽判道:「寒盟主,你這不是明知故問嗎?老夫如果有力敵二大金剛的道行,還用得著去求人嗎?」

  寒松齡強壓下心中的不快,淡淡地道:「想必阮前輩知道那人是誰了?」

  陰陽判冷聲道:「不錯,老夫的確知道她是誰,你可想知道?」

  寒松齡道:「不錯,寒松齡是想知道。」

  陰陽判道:「感激她替你救了這許多手下的人?」

  寒松齡冷冷地道:「阮前輩,寒松齡對你的話想提點改正意見,也希望阮前輩日後能記清楚,他們並不是寒某的人,阮前輩,你我有很多不同之點,其中最主要的是你能超然地站在世情之外,而寒松齡卻庸俗地在紅塵濁流中打滾,既無法顧到深陷於紅塵中的雙足,也無法撇開世俗的善惡不管,因此,我急於要救他們,因為他們與我存有相同的意志,套句俗話,這叫物以類聚。」

  陰陽判冷聲道:「你是說老夫善惡不分。」

  俊臉一沉,寒松齡道:「阮前輩,你今天情緒不好?」

  陰陽判冷鐵道:「在見到你之前,老夫情緒一直很好。」

  寒松齡冰冷地道:「阮前輩,我們的話是越說越不投機了?」

  陰陽判冷笑道:「寒松齡,不投機你又能把老夫怎樣了」

  寒松齡冷聲道:「阮前輩對在下似乎有什麼成見?」

  「成見?」陰陽判冷冷地道:「何只是成見,寒松齡,老夫此刻簡直恨不得讓你嘗嘗我手中的這對鐵筆。」

  粉臉變得十分蒼白,鳳君儀淒聲道:「阮前輩,你叫君儀為難,我知道你此刻的心情,但是,別人又何嘗會知道呢?」話含有雙重之意,不知內情者絕無法聽出。

  陰陽判一怔,心想:「是啊,寒松齡與她見面時根本就沒說上幾句話,又怎會知道她對他存有傾慕之意呢?」

  沒有再理會沉思中的陰陽判,鳳君儀向著寒松齡道:「沿著這個方向向前走,四十丈左右處有一塊低地,那裡有座破舊的河神廟,你要找的人,他們就在那裡。」

  寒松齡此時正在惱怒之中,聞言談談一笑道:「多謝鳳姑娘指點,寒松盼告辭了。」話落一拉白鳳公主,轉身欲行。

  自一開始,白鳳公主就覺得事情含有令人費解玄機,現在,雖然她還無法找出確切的答案,但已感覺出這件事與寒松齡、鳳君儀有關,因此,她也想把事情弄明白了再走。

  美目望著寒松齡,白鳳公主道:「松齡,阮前輩不是說他們的危機已經度過了嗎,我們又何必急著去呢?」

  寒松齡道:「留在這裡幹什麼?」

  白鳳公主含有深意地望了鳳君儀一眼道:「大家心平氣和地談談,不是可以解除了不少誤會嗎?當然,我是說我們之間假使有什麼誤會存在的話。」

  陰陽判這時也後悔方才的話說得過火了些,聞言忙道:「公主,你是個聰明人。」

  鳳君儀卻搖頭道:「公主,我們之間並沒有什麼誤會,就算有的話,也已無關緊要了。」

  白鳳公主一怔道:「鳳姑娘,你話中含有白鳳無法解開的玄機,白鳳有個感覺想直說出來,說錯了,請鳳姑娘不要見怪,鳳姑娘,我總覺得你在逃避著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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