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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三六


  地面煞神大笑道:「的確得留下一半,否則,武林中人又怎能知道你已進了我們的集團來了呢?」

  燕寄雲反問道:「你們的集團不是高舉著正義的旗幟嗎?」

  天劍叟道:「從今天起,我們就用不著那麼做了。」

  燕寄雲道:「過去又為什麼要那麼做呢?」

  地面煞神笑道:「問題不是很簡單嗎?過去我們還有阻力啊!」

  俊臉一寒,燕寄雲道:「問題是很簡單,但是,在下不明白的地方還有一處。」

  天劍叟道:「還有什麼不明白的?」

  燕寄雲道:「今天既然已沒有阻力了,三位為什麼又要拉我燕寄雲進入你們的集團呢?目前你們佔有絕對的優勢,除去我姓燕的不是更安全嗎?」

  三個經驗老到的老江湖全被問住了,他們沒想到燕寄雲有此一問,他們自己也沒有想到這個問題。

  呆了一呆,天劍叟道:「這……這……」

  燕寄雲道:「尊駕總不至於說是為了珍惜我姓燕的這一身武功,或珍惜我是一條漢子吧?」

  天劍叟原先確實想以此作答,但此刻燕寄雲這麼一說,他就無法開口了。

  有些惱羞成怒的,地面煞神冷聲道:「小於,你既然信不過,那你以為是為了什麼呢?」

  岸然的冷笑了一聲,燕寄雲道:「在下說了各位也許不能相信,但是,燕某自己卻還以為沒有猜錯。」

  耐心的,天劍叟緩聲道:「說下去,年輕人,我們在聽著。」

  燕寄雲道:「叫燕某先在武林中落下個不義之名,然後再殺燕某以撫天下人心,那時,名利雙收,血劍令主就可以使其真面目公諸于武林了。」

  天劍叟和邪丐同時皺起了眉頭。

  他們像是突然想到了—個什麼問題了。

  地面煞神大笑道:「小子,武林中人都傳說你武功過人,機智天生,可是,照你方才所說的看來,哈哈……」

  燕寄雲冷冷的道:「尊駕是說在下忽略了血劍令主自己的人也在場的事實了。」

  地面煞神一呆道:「莫非你還有什麼別的說辭了。」

  燕寄雲冷冷的笑了一聲道:「血劍令主如果想真與各位分享武林盟主之榮,現時武林大避既然已近平定,他用得著留下燕某這個他不可能信任的人嗎?」

  三顆心同時震顫了一下,由於與血劍令主的親密關係,他們從來沒有以過他們之間還有可以分割的空隙,因此,這種空隙雖然確實存在著,他們卻一直都沒有注意過。

  燕寄雲提醒了他們,在他們已深陷不能自拔的時候提醒了他們。

  這使他們震顫,使他們自危,但他們卻人仍然無法自拔。

  他們都是老一輩的江湖人物,因此,他們知道他們過去的一切,決難為東湖中人所容?他們只有繼續往下陷了,直到他們走進死亡圈。

  他們心上都介旬突然間壓上了一塊千鈞巨石,但是,他們卻都怕身邊的朋友知道自己內心的負擔。

  以一聲狂笑打破了僵硬沉冷的局面,天劍叟笑後冷聲道:「年輕人,你的話說得極為不高明。」

  邪丐也大聲笑:「他在挑撥。」

  地面煞神在三人之中智力最低,他最後想通燕寄雲的話,他也最不會掩飾自己,因此,他沒有開口。

  事實上,他也不知道該怎麼開口。

  冷冷的,燕寄雲道:「咱們之間一切可以用言語解決的全已解決了,剩下的是事實了。」

  形勢逼人,他們此刻也只有先將燕寄雲解決掉,先使轎劍令主沒有伸張正義的藉口之後,再另圖後計了。

  天劍叟與邪丐彼此互望了一眼,邪丐雙手端起寒鐵杖,冷聲道:「姓燕的,這可是你逼我們動手的。」

  邪丐用我們兩個字,等於是明告燕寄雲他們要聯合出手。

  燕寄雲也知道他們敢單獨與他為敵,雖然明知決非聯手之敵,但形勢如此,也只有硬著頭皮接下來了。

  他冷哼了一聲道:「三位請。」

  邪丐望了天劍叟一眼道:「如何?」

  天劍叟抽出背上的古劍,森冷的點點頭道:「燕少俠既然指明要我們三個齊上,咱們如果推卸,豈不顯得量小了?」

  話落轉向地央煞神道:「老五,你說是嗎?」

  心中仍懷著那塊放不下的巨石,地面煞神心緒不寧地點了點頭,溫聲應道:「是,是。」

  應聲中,從懷裡搖出兩柄紅色的短劍——血劍令。

  平手雙端著寒鐵杖,邪丐首先舉步向燕寄雲走去,接著是天劍叟,最後移動的是地面煞神,他的神情仍然沒有穩定下來。

  右手抓著墨龍鞭,燕寄雲神色凝重的嚴陣以待。

  邪丐用的是長兵器,燕寄雲用的也是長兵器,因此,邪丐明白他必須第一個出手,其他才二人才有出手的機會。

  在距離燕寄雲五尺以外,邪丐止住腳步,寒鐵杖杖尖緩慢的瞄指向燕寄雲胸口,神態顯得十分凝重。

  燕寄雲沒有移動任何地方,只把右手抓住鞭柄的五指緊了緊。

  天劍叟向前移動兩尺,地面煞神則僅只向前挪了一尺。

  一聲暴吼聲中,邪丐第—個發難。

  寒鐵杖如一縷寒煙出洞,閃電射向燕寄雲心窩,速度急如電光石火,杖上勁道似能穿山洞石的。

  燕寄雲仍然沒有移動。

  他深信邪丐面對自己,決不敢這種直攻的招式用實。

  在全無提防的情況下,燕寄雲這句話正好擊中了地面煞神心中的要害。

  怔怔的盯著燕寄雲,地面煞神一時之間,倒還真找不出——句可說的話來。

  就在地面煞神怔仲的那一刹間,燕寄雲鞭柄上的龍舌劍,急如閃電般的刺向地面煞神的心窩。

  既沒想以燕寄雲在重傷之下會有這麼快捷有力的手法,也沒想到他會突然向他攻擊。

  心神不寧,距離又如何之近,使地面煞神連出手招架的機會都沒有。

  僅只憑藉著一種經驗上的本能反應,地面煞神勉強的向後倒射出去。

  燕寄雲原本就知道一擊之下決傷不了他。

  右臂向內猛力一收,綿長的墨龍鞭烏光—閃,卷住了地面煞神的頸項。

  這一著來得之快,就像是在地面煞神未曾動身之前,他的脖子已先被鞭卷好了。

  隨著燕寄雲向內一抽的手勢,地面煞神—個枯瘦矮小的身體,在完全無法著力的情況下,直線向燕寄雲面前而來。

  在天劍叟與邪丐的驚呼聲中,地面煞神的身子向燕寄雲一靠,軟弱的向後連退了三大步,緩慢的跌坐在地上了。

  鮮血劃成一道弧形,出自地面煞神胸前,噴落在燕寄雲腳下。

  同時呆了一呆,天劍叟與邪丐幾乎在同—時間內大吼了一聲,飛身就要往外撲。

  「慢著。」

  聲音雄渾沉猛,震人心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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