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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二


  話落星目中殺機一閃,沉聲道:「四位上吧。」

  「降魔僧」精目中冷光如電,沉聲道:「老衲要先稱稱施主的份量。」話落大步走向雲天嶽。

  就在這時,突聽五丈開外的綿長荒草中有人大叫道:「堂主,堂主,這裡有個可疑的老兒。」

  其他七個漢子正不知該如何進退,聞言正好借機下臺,其中一個五旬上下的老者脫口喝道:「走,咱們先去見過堂主才說。」

  話落當先飛身躍入身後的荒草中,其他六個也相繼跟了下去。

  一聽這附近還有五嶽幫的人,四奇僧臉上同時掠過了一陣不安之色。

  「降魔僧」止住前進的腳步,盯著雲天嶽,道:「雲天嶽,此地你可滿意?」

  雲天嶽心知四僧要看看附近到底有多少人知道了他們的底細以便採取行動,剛好他心中也想找到那位方才暗中助他之人,聞言冷笑一聲道:「你我各有目的,此地不妥當之言,誰說都是一樣。」話落頓足飛身,直向方才發聲之處撲去。

  四僧彼此互望了一眼,也跟著追了下去。

  雲天嶽人一躍起,已看清那邊景象,只見五丈之外一塊足有一丈見方的平滑大石周圍這時正環繞著十幾個黑衣人,老少都有,石面上四仰八叉的平臥著一個亂髮蓬鬆,於思滿面的白髮老人,老人頭下枕著一個卷著的草席,此時好似睡得正濃。

  雲天嶽身才躍起,在那十幾個人的背後正好落下一個背上斜插著雙戟的老者,此人正是五嶽幫的「雙戟遮天」陶子爵。

  看清了形勢,雲天嶽人已來到,與「雙戟遮天」陶子爵只是前後之差,正好落在「雙戟遮天」陶子爵對面。

  一眼看見雲天嶽自空而下,「雙戟遮天」陶子爵不由一怔,就在這時,雲天嶽身後落下了四奇僧。

  「雙戟遮天」陶子爵老臉上錯愕的神情更濃,怔怔的望著四奇僧道:「四位大師……」

  由「雙戟遮天」臉上的神情,四奇僧一眼就看得出他並沒有聽到雲天嶽的話,不安的心情稍微一松,沉聲道:「老衲四人陪同雲施主打此路過。」

  「雙戟遮天」陶子爵至此仍不明白四僧與雲天嶽的關係,聞言心頭一震,脫口道:「陪同?大師等與他……」

  雲天岳冷然一笑道:「他們與雲某雖無不共戴天之仇,卻有生死不兩立之約。」

  「雙戟遮天」陶子爵心頭暗自一喜,但在真假未弄明白之前,卻未形之於色,望著四僧道:「大師……」

  「血面僧」冷淡的點點頭道:「雲施主並沒說錯。」

  一顆忐忑不安的心完全放了下來,「雙戟遮天」陶子爵沖著雲天嶽嘿嘿冷笑了一陣,道:「姓雲的,你沒想到也有今天吧?」

  冷淡的笑了笑,雲天嶽道:「由尊駕的口氣聽起來,好像雲某今天是倒楣倒定了似的。」

  「雙戟遮天」陶子爵冷笑道:「老夫不相信你能脫出四奇僧之手,正如同老夫不相信人不吃飯能活是一般的肯定。」

  雲天岳冷然一笑道:「在事實未現之前,尊駕好似言之太早了些。」

  「雙戟遮天」大笑道:「老夫只要想想就如目見一般準確。」

  雲天嶽笑道:「尊駕如果真有那份把握,雲某倒希望你有勇氣做個見證之人,不過,咱們把話說在前面,要是不幸尊駕料錯,尊駕只怕得與他們一樣的活到今天為止。」

  連想也沒想,「雙戟遮天」陶子爵道:「要不是老夫身有要事須留於此,就是你不開口老夫也會徵求四位大師同意,跟去看看你的下場的。」

  雲天嶽此來的目的就是要查出那暗中相助自己的人,聞言冷然一笑,道:「雲某並不遠去,你有足夠的時間可以處理你自己的事。」

  「雙戟遮天」陶子爵聞言又是一楞,脫口道:「此言當真?」

  話雖是在問雲天嶽,雙目卻不停的在四僧臉上打轉。

  四奇僧也不願意那七個聽過雲天岳的話的漢子有泄機的機會,聞言正中下懷,是以誰也沒有反對。

  雲天嶽一語雙關的諷刺道:「以此為戰場,一舉兩得,既可找到現成的見證之人,又可以避免秘密外泄,尊駕這話豈不是白問了?」

  「雙戟遮天」陶子爵雖聽出雲天嶽語中有因,但卻沒有多問,他知道如果想說明,雲天嶽早就說了,既然他不說,自己再問也是自討沒趣。

  嘿嘿乾笑了一陣,「雙戟遮天」老臉一沉,道:「很好,很好,老夫先把這邊的事情解決了再說。」

  話落向手下沉聲道:「把那人叫醒,問問他。」

  青石周圍,一個瘦如猿猴的漢子聞言一躍跳上青石,走到老人頭邊,蹲下來,探手抓住老人的耳朵,尖尖的叫道:「老猴子,起床了,你要老娘叫你幾遍?」聲音酪肖女人。

  周圍立時爆起一陣大笑。

  笑聲慢慢的停了下來,有人不耐煩的催促道:「袁猴子,再叫叫啊!」

  雲天嶽開頭也沒留意,此時聞言向那蹲著的瘦漢子掃了一眼,心頭倏然一震,暗道:「怎麼就斷了氣了?」

  眾人似乎仍未看出生變,「雙戟遮天」陶子爵沉聲喝道:「再上去幾個,把老傢伙給我抬著摔下來。」

  話聲才落,青石上又跳上去四個,各自取好部份,兩個抬手臂,兩個拾腿,但人蹲下去,卻一直沒站起來。

  生怕堂主怪罪下來,大家臉上都不好看,有人輕聲叫道:「別開玩笑了,快動手吧!」

  青石上的五個人毫無反應。

  「雙戟遮天」陶子爵見狀果然大怒,冷喝一聲,道:「你們都是幹什麼的?」

  這一聲,又喝上去了五個,在原先那幾個人的身側蹲了下來,似乎想動手幫著抬。

  仍然如石沉大海,五個人的手,一接觸到老人的身體,使全身停止了活動。

  似乎發覺事情有些不對了,「血面僧」掃了其他三人一眼,沉聲道:「這中間可能有詐?」

  「降魔僧」點點頭道:「老衲也這麼想。」

  一直沒開口的「臥虎僧」此時突然開口道:「師兄,莫非以為此人身上有毒?」

  「降魔僧」道:「只有兩種可能,一是此人內功已達隔物傷人的至高境界,另一就是身上有沾膚致命的奇毒。」

  雲天嶽突然扭頭道:「大和尚,你以為是那一種呢?」

  「血面僧」冷聲道:「老衲以為是後者。」

  雲天嶽冷冷的道:「這樣可以減少些心理上的不安是嗎?」

  「血面僧」老臉一變,冶喝道:「雲施主,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冷冷的笑了一聲,雲天嶽轉回頭去,沒有再搭腔。

  就在這時,突然有人驚叫道:「啊!他們都死了?」

  如同觸了電,又好像見了鬼,嘩的一聲,青石周圍的黑衣人全都暴退出五六尺遠,「嗆嗆」一陣金鐵交鳴,各自拔下了身邊慣用的兵器,全神戒備的盯在青石上。

  這種無聲無息的死法,的確令人恐怖。

  身為五嶽幫一堂堂主,竟然未能及早看出事情的變化,還催促著手下去送死,這人可真丟的太大了。

  震怒壓住了心中的恐懼,「雙戟遮天」狠狠的推開擋在前面的手下,三腳兩步的走到青石前面,厲聲道:「老兒,放明白點,在老夫面前,你少弄鬼。」

  青石上的白髮老人,仍然沉睡如泥,陶子爵的狠話,他好像根本就沒聽到。

  老臉一狠,翻腕拔下背上的短戟,「雙戟遮天」陶子爵陰沉的冷笑一聲,道:「朋友,陶某把話說在前面,是識時務的,你最好起來交待兩句,否則,可莫怪陶某人以兵相向。」

  青石上的白髮老者依然毫無反應。

  精眸中殺機一閃,「雙戟遮天」陶子爵右手短戟猛然向上一抬,招化「劃地為疆」橫向老者胸口切去,速度如電,狠毒無倫。

  「嗤」的一聲,血光立現,不知怎麼弄的,竟噴了「雙戟遮天」陶子爵一臉,以致雙目被血所迷,看不清現場。

  對自己這一招猛切,「雙戟遮天」陶子爵有百分之一百的把握,雖沒看清現場,他也敢斷定這血一定是老者身上的,忍不住發聲狂笑道:「哈哈……老夫太高估了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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