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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四


  他疾奔而去。

  謝清文停下腳步道:「且慢,咱們與避秦莊素無深交,此去不得不防,不如先回去,從長計議。」

  張南隨聲附和道:「門主言之有理,無論如何咱們總得先有個準備,以防萬一。」

  張二嫂雖然急於要見愛女,但細想之下,果覺事情絕不如此簡單,所以並來固執非去不可。

  一行人折回了頭,重又朝金陵謝家的行壇行會。

  再說陸文飛與弄玉、采繁二婢同練那幾招破解鑾刀劍法,起先還不覺怎樣,練了十幾遍後,腦際突然靈光一現,立時恍然大悟,原來這幾個式子,意與白鬍子大叔所教幾招劍法相同,他這一悟徹,不知不覺間,劍勢已起變化,竟將劍招的精微顯露無遺。

  二婢見後大感驚異,臉上齊露驚容。

  陸文飛劍式一收道:「謝二位姐姐的指點,在下已經會了。」

  二婢原先是奉命盡一夜之功,教會陸文飛的劍式,想不到他只費了半個更次的時間便學會了,俱都大感意外,弄玉搶先行入房內稟報,門內傳出燕山宮主的嗓音道:「要他來見我。」

  采繁朝陸文飛一呶嘴,搶前一步掀起竹簾。

  陸文飛跨步行入,只見燕山宮主端坐椅子之上,身側立了一位錦衣古奇者看。

  燕山宮主朝他微微一笑道:「難為你了。」隨即一指古奇老者道:「此位猶老前輩。」陸文飛抱拳一揖道:「見過猶老前輩。」

  古奇老著微微頷首道:「不用多禮。」

  神態甚是傲慢。

  陸文飛並未放在心上,面朝燕山宮主道:「事在危急,在下就此告辭了。」

  古奇老者突然道:「且慢,我問你,你那劍招跟誰學的?」

  陸文飛愕然道:「前輩問的什麼劍式?」

  古奇老者冷冷道:「不用裝蒜,老夫問的就是剛才你所使的那幾招。」

  陸文飛知他指的是白鬍子所傳的把式,遂道:「那是家師的一位朋友所傳。」

  古奇老者道:「他是准?」

  陸文飛大為不快道:「在下不便奉告。」

  古奇老者麵包倏變,重重哼了一聲。

  燕山宮主擺手道:「不用迫問了。他的來歷本宮明白得很。」

  古奇老者道:「此刻正是敵友難分,宮主不可不防。」

  燕山宮主道:「本宮自有道理,不勞你擔心。」一頓又道:「時候不早了,快去辦你的事去吧。」

  古奇老者不敢多言,雙目冷電似地在陸文飛臉上一掃,悻悻行出廳去。

  陸文飛心中大為不悅道:「此人竟然懷疑在下,真教人好生難解。」

  燕山宮主唉聲一歎道:「此番太行之事,可說就是當年晉王府留下的隱患,敵友難分辨,倒也不能怨他多疑。」

  陸文飛亦知太行之事,內情局勢十分地複雜,也就不再多言。

  燕山宮主道:「好在事情已漸趨明朗,不久便可分出敵我,到時免不了一場生死之戰。」

  陸文飛暗暗思忖,只覺太行山局勢,似乎已形成三大勢力:一是古淩,一是燕山宮主,另一便是義兄王孫。致于黑龍幫、川西張門等派,不過是適逢其會來到太行,除了盲目奪取寶藏外,毫無用意。

  燕山宮主又道:「本宮原不知太行山竟然隱藏著如此龐大的一股勢力。多虧令尊率先揭發。若任由它潛滋暗長,養成氣候,武林這場大劫便難免了。」

  陸文飛道:「宮主既已斷定古陵之人,乃是未來江湖大患,何不傳言江湖各派,共滅此獠?」

  燕山宮主微微笑道:「武林中人誰願去管此閒事。再說他們如若不是身受其害,縱然得知亦不肯為自己招來麻煩。」

  陸文飛輕籲一聲道:「現在他們猙獰面目已露,但願各派能夠同心合力,消滅這些邪魔外道。」

  燕山宮主冷冷道:「本宮只望能減少幾個枉死鬼,並不指望這批人有何作為。」

  陸文飛若有所悟地道:「莫非姑娘要獨力奮戰不成?」

  燕山宮主點點頭道:「諒他們這批人也難逃於公道。」

  陸文飛沉思有頃,突然道:「宮主若沒有什麼吩咐,在下就此告辭了。」

  燕山宮主道:「你可以去了,好好開導黑龍翔等人,別只顧為了財而迷了心竊,忽視了眼前的危機。」

  陸文飛正持起身行出,只見弄玉行了進來道:「啟稟宮主,鄔文化兄妹求見。」

  陸文飛心裡一動,隨將腳步停下。

  燕山宮主道:「叫他們進來。」

  不一會,鄔文化與單于瓊珠行了進來,雙雙一揖道:「長白一龍門下弟子鄔文化、單于瓊珠,拜見宮主。」

  燕山宮主擺了擺手道:「免禮,坐下吧。」

  鄔文化又一躬身道:「請問宮主封號。」

  燕山宮主面現不快之容道:「本宮主號燕山。」

  鄔文化愕然道:「宮主不是碧雲宮主嗎?」

  燕山宮主冷冷道:「本宮不知有什麼碧雲宮,什麼宮的。」

  單于瓊珠插言道:「師兄,莫非咱們弄錯人了?」

  ▼第十六回 霧迷太行

  鄔文化道:「或許是咱們搞錯了。」

  單于瓊珠道:「家臨吩咐我兄妹找的是碧雲宮主,宮主既號燕山,想是錯了,在下告辭了。」

  燕山宮主呼了一聲,揮手道:「去吧。」

  鄔文化又一躬身,領著單于瓊珠,緩緩走出廳外,騰身方待躍登房檐,突見房脊之上,一排立了四個黑衣人,每人手中抱了一柄明晃晃的鋼刀,不由心裡一怔。

  黑衣人森森一陣冷笑道:「今夜是你兄妹倆的死期,還不給我上來受死!」

  鄔文化大怒,長劍一拉,呼地躍上簷頭,單于瓊珠也跟著上了房檐。

  屋內的燕山宮主黛眉一揚道:「這幾人是跟蹤鄔文化的,不能讓他們再活著回去。」二婢同聲答應,雙雙由後窗躍出。

  陸文飛也縱身上了瓦面,他知鄔文化兄妹武功甚高,要瞧瞧他們如何來應付鑾刀。

  雙方劃撥弩張之際,鄔文化兄妹以二敵四。

  陸文飛細察黑衣人舉刀之式,與二婢傳給自己的是一模一樣,心裡不由一動。

  再看鄔文化兄妹的劍式,卻是另一路子,他已看出二人的守勢雖嚴,尚不足應付那霍震萬鈞的一擊,心中不由暗暗著急,但又不敢出聲提醒他們,為的是怕弄巧反拙,分去了鄔文化的注意力。

  突地,黑衣人一聲大喝,靠右的一人當先發難,一舉鑾刀,兜頭向鄔文化劈去。

  鄔文化亦大喝一聲揮劍疾迎,但聽一陣金鐵交鳴之聲響起,人影倏分,鄔文化步履踉蹌連退了三步,頭上一項方巾已被劈落,手臂亦一片殷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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