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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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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衣人擊出一刀後,迅速後退,第二個黑衣人鑾刀再舉,呼地攻向了單于瓊珠。 單于瓊珠于鄔文化受到攻擊之時,劍式驟變,竟然改守為攻,長劍劃起一道長虹,向第二個黑衣人攻擊,雙方幾乎同時出手。 但見刀光影閃,嗆地一聲脆響,單于瓊珠長劍立折,還幸她身手矯健,就地一滾,竟從閃閃刀光中翻身退回。 第三個與第四個黑衣人,就在前面二個黑衣人退回之瞬間,雙刀一舉,再度朝鄔文化攻去。 也就在加入的同時,呼地二條人影射落瓦面,正是弄玉、采繁。 來警長劍一順,迎向了第四個黑衣人,弄玉向第一第二個黑衣人攻去,但聽一聲慘叫,第一個黑衣人竟被弄玉一劍刺倒,第二個黑衣人怒吼一商,雙刀再舉,猛朝弄玉攻去。 弄玉胸有成竹,長劍一點一撥,順著來勢直沖而入,黑衣人於攻出一招後,氣勢已衰,哪能擋得開弄玉蓄勢一擊?慘叫一聲,長劍穿胸而過。 那面陸文飛迎向第三個黑衣人,此人自恃鑾刀無敵,哪把陸文飛放在眼中?大吼一聲,舉刀直劈。 陸文飛見他劈出的勁道十分強勁,立時勁貫劍刃舉劍一點一撥,對方雷霆萬鈞的一擊,立時為這一撥之力化解,刀鋒一斜,門戶大開。 陸文飛初試劍法,便獲預期效果,精神一振,大喝一聲,就勢往前一沖。 一聲狂吼,長劍已貫入黑衣人前胸,左掌輕輕往前一揮,黑衣人應手滾下房去。 三個黑衣人之死,差不多都發生在同一時間。第四個鑾刀蓄勁,正待攻向采繁,突聞身後慘叫連聲,回頭一看,三個同伴竟已橫屍地下、不禁心膽俱裂,顧不得攻敵,突地鑾刀一收,轉身疾奔。 采繁仗劍便追,屋內卻傳來燕山宮主的嗓音道:「由他去吧,不用追了。」 此時鄔文化師兄妹已雙雙走了過來。鄔文化滿面淒厲地道:「兄弟一時不慎,幾乎為他所傷,實在慚愧得很。」 陸文飛安慰道:「勝敗乃兵家常事,鄔兄不必介意。」 鄔文化很不服氣,哼了一聲道:「這些傢伙刀法邪氣得很,早晚兄弟要想想辦法破解它。」說著偕同單于瓊珠雙雙投入暗影之中。 陸文飛知他心中一定十分難過,不禁微微一歎。 此時燕山宮主行了出來,徐徐道:「你們雖然破了他們的刀法,但這不過是三四流的人物,真正的高手並未露面。」 采繁未把黑衣人截下,心中甚是不服,道:「宮主為何不讓婢子追那人?」 燕山宮主微微一笑道:「留下活口傳信也好,讓他們得知咱們有破解鑾刀之法,至少可以收嚇阻之效。」 陸文飛望瞭望天色,隨即告辭道:「在下真得走了。」 燕山宮主正容道:「現時敵我漸明,敵方極可能要放手一拼了,以後行動勢必留意。」陸文飛躬身道:「勞宮主吩咐,在下自當留意。」 燕山宮主又道:「以後不用如此多禮,這樣咱們反倒顯得生流了。」 陸文飛道:「宮主金枝玉葉,在下山野粗人,怎敢放任?」 燕山宮主臉上突現失望之容,十分感慨地道:「自小時大家尊我為宮主,但我自己卻覺得與旁人並沒兩樣。我只覺同是人,硬要分卑賤和高貴,那是不公平的。」 陸文飛順口接道:「可是你天生便是宮主的身份啊。」 燕山宮主歎了一口氣道:「一個人生長王侯將相之家,並不一定是福,你覺得這話對嗎?」 陸文飛無心與她談論這些,點頭道:「宮主此話倒也有理。」 燕山宮主又道:「你父親為本宮之事遇害,本宮定必設法為他復仇。」 陸文飛感激道:「謝宮主的心意,在下心領了。報父之仇,乃是兒女之事,不勞旁人雪仇。」 燕山宮主道:「然也,我亦將助你在江湖立業揚名。」 陸文飛插頭道:「在下生性淡泊名利,能報得父仇,于願已足,何敢妄想稱霸稱尊?」燕山宮主揮手道:「這些事,以後再談,你去吧。」 陸文飛一躬身道:「告辭了。」 他轉身疾轉而出,耳際仍隱隱覺出燕山宮主似在歎息,心中大為不解,忖道:她自幼頤指氣使,性情高傲以極,為什麼今天突然一反常態,竟變得如此多愁善感呢?」 陸文飛一出寺門便放步朝黑龍幫奔去。 黑龍幫黑龍翔正在與鄭仲虎,易曉天議事,見他來到隨即讓坐道:「陸兄匆匆來到敝幫,必有事故。」 陸文飛拱了拱手,坐下身子道:「兄弟委實有事來到貴幫。」 黑龍翔也坐下身子來道:「陸兄有事,不妨直說。」 陸文飛點頭道:「不錯,在下此來乃是奉燕山宮主之命來的。」 黑龍翔面現驚疑之色道:「陸兄所指的燕山宮主是誰?」 陸文飛道:「就是那覆面女郎。」 黑龍翔沉忖半晌道:「她舉止高貴,機智聰明,自是大有來歷,沒想到竟是晉王之後!」 陸文飛道:「她既自稱為宮主,想是不會錯的了。」 黑龍翔沉忖有頃,霍地站了起來道:「且慢,此事大有蹊蹺,咱們此刻尚不能輕信。」陸文飛聞言睜大了眼睛詫異地問道:「究竟為何?」 黑龍翔徐徐言道:「想那晉王雖然位列親王,但自宮幃變起,朝廷已視為叛逆,有後人亦必隱姓埋名,俾免罹禍。今此女竟公然以宮主自居,且唯恐人不知,此乃大背常情之事,令人怎能不生疑?」 陸文飛思索子良久,深覺此言有理,但想起她傳授武功之事又覺不假,遂把心中想像以及傳授刀法之事說了一遍。 黑龍翔朗聲一笑道:「畢竟陸兄江湖閱歷尚淺,容易為人愚弄。」 陸文飛心中大為不服道:「在下確然學會了破解鑾刀之法。她若別具用心,也不會命我傳授他人了。」 黑龍翔半晌方唉聲一歎道:「兄弟久聞晉王乃是一代賢王,但畢竟只是耳聞,並未目見。」一頓又道:「他門不食客如雲,奇能異士極多,但有一技之長,均可為座上客。從好的一面來說,他是禮賢下士,有孟嘗君之風,如若從反面來講,焉知他不是收買亡命,別具用心?」 陸文飛因乃父系屬晉王門下,自然而然地心裡偏向著晉王,當下連連搖頭道:「此事與晉王何干?幫主扯得太遠了。」 黑龍翔點頭道:「兄弟對晉王妄加非議,自知是不應該的事,只是你我均不曾會見過晉王,其人究竟如何,難於定評。但有事卻是不假,那便是他為人天縱聰穎,胸羅萬有,曾經廣為搜集各派武功,然後運用他的天份與才智,詳加磋磨,編了一本秘笈。」 陸文飛道:「此事在下聽說過,這只能證明他生性嗜武,於人格無損。」 黑龍翔微微一歎道:「帝王多疑,自古皆然。晉王為此肇禍,是情理中事,只是他死之後,為何無一人為他伸雪或復仇,這便耐人尋味了。」 陸文飛道:「幫主越說越遠,在下簡直弄糊塗了。」 黑龍翔道:「這事咱們亦可作兩種解釋:好的一面說:那是因為晉王為保全英名,臨終之前,嚴行告誡屬下之人,不可委動,反面觀之,他暗中略有安排,令屬下之人一面為他撫孤,一面養精蓄銳培養勢力,俟羽毛豐滿之後大幹一番,以成大業。」 陸文飛冷笑道:「這一切懼都是人之常情,幫主似不應有疑議。」 黑龍翔道:「不過話說回來,咱們未嘗不可以說,晉王之遭禍,乃是因他懷有異心。今日太行之變,亦是晉王府之人,意欲樂山再起,先在武林造成一股勢力。」 陸文飛恍然若有所悟道:「莫非幫主懷疑燕山宮主乃是假冒的?」 黑龍翔點頭道:「不僅是假冒,而且與古陵中人是同黨。他們意欲借此女郎為餌,測驗一下武林人對晉王的尊崇程度如何。如武林各派對晉王尚有懷念之心,對他的後人必十分尊崇。這樣便可使用一些手段,令武林中人俱為她所用。」 陸文飛思索有頃道:「武林幫派林立,她縱然得到一部份人的同情,只怕也難全為她用。」 黑龍翔道:「弱死強存,原是江湖上不移之理。她除了借晉王之名外,尚有一股龐大的勢力,等大家覺察上當時,已無法自援了。」 陸文飛只覺一股怒火沖了上來,忿然道:「如此說來在下倒上了她的當。」 黑龍翔急忙搖頭道:「兄弟不過如此推測,陸兄切不可太過激動。咱們只要暗地留心觀察她的舉動便是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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