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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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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傑劍勢淩厲已極,這一劍幾乎刺進了樊九張開的口中。 姚傑一連攻出十余招,樊九也一味躲閃。此刻已停在峭壁最高的一塊巨石之上。 姚傑沉叱一聲,猱身而上,長劍直穿樊九心窩。 樊九再無退路,心一橫,牙一咬,雙眼緊閉,竟是個束手待斃的架勢。 只聽嘶地一聲,樊九身上的錦袍被長劍挑破一道裂口,顯然是姚傑留下了餘地。 喳地一聲,姚傑回劍入鞘,然後疾聲說道:「請隨在下下來!」縱身而下,落入一石縫之中。 樊九也隨後落下,皺眉問道:「老弟,這是怎麼回事啊?」 姚傑抱拳一拱,道:「方才多有得罪,尊駕想必不是謀害先父元兇。」 樊九道:「聽老弟如此說,我不禁松了一口大氣,不過我卻不明白,老弟因何突然改變了心意?」 姚傑道:「從許多跡象中可以看出,殺害鄒老先生之人,也即謀害先父之人。鄒老先生死于重掌之下,而尊駕卻不諳掌法。」 樊九道:「老弟因何知道我不會掌法?」 姚傑道:「方才最後一擊,在下故意敞開中宮,予尊駕可乘之機。尊駕一出手就可致在下於死地,然而尊駕卻是閉目受死。」 樊九苦笑道:「幸虧我對掌法是既無興趣,也無心得,不然又是一個百口莫辯的局面……」語氣一頓,接道:「不過老弟此舉也太大膽了,萬一鄒百龍是我所殺,你老弟豈不是死得冤枉?」 姚傑冷笑道:「尊駕果真出手,在下的血手劍法可以削斷尊駕的一隻手腕。」 樊九吐了吐舌尖,道:「委實嚇人!有了老弟這位高手助拳,我樊九該可以吐一口冤氣了。」 姚傑道:「關鍵全在盜劫官銀者一人之身,現在尊駕可以說出來了。」 樊九搖搖頭,道:「目下絕不能說。」 姚傑冷叱道:「就因為尊駕不說,方才險些送命。如你堅持不說,一定會誤了你我的大事。」 樊九道:「說出來才真會誤事。」 姚傑雙眉緊皺,道:「在下真不明白尊駕說此話的意思何在。」 樊九道:「不日老弟自會明白,也一定會諒解我的苦衷。」 姚傑喟歎道:「想不到尊駕是如此固執己見。」語氣一頓,接道:「那麼,尊駕約在下前來所為何事,該可見告?」 樊九道:「小簡上已寫得很明白,有要事請教你老弟。」 姚傑席地坐下,道:「尊駕倒不必如此客氣,坐下詳談吧!」 樊九在他對面坐下,咳了一聲,道:「金刀盟雖然只有四個人在洛河鎮上露面,卻有二十餘人居住在距洛河三十裡的野店七裡鋪。」 姚傑道:「尊駕昨夜去踩過了?」 樊九先點了點頭,然後說道:「那夥人還帶了七十匹騾子,表面上是販賣騾馬的行商,其實卻暗中備有七十副馱袋,藏在一輛大車之中。」 姚傑道:「如此說來,那一批騾子是用來馱什麼重物的?」 樊九道:「八成錯不了。二十萬兩官銀共重一萬二千五百斤,加上木箱,一匹騾子二百斤,七十匹騾子正好。」 姚傑驚道:「官銀!」 樊九道:「昨夕李玉昆又在鄒老先生茅舍廢墟之下挖掘,怎不教我往這上面想?」 姚傑道:「如果說鄒老先生與盜劫官銀的舊案有關,即使砍了在下的腦袋,在下也不會相信。」 樊九喃喃道:「若說我不曾盜劫官銀,任誰也不會相信,偏偏令尊就相信了。」 姚傑道:「尊駕仿佛話中有話?」 樊九並未直答,岔開話題,道:「不過,李玉昆昨夕忙了一場,他並沒有掘著什麼。」 姚傑道:「尊駕究竟知曉了多少?」 樊九道:「業已確定那二十萬兩官銀藏在楓林渡。」 姚傑驚道:「如此說來,鄒老先生知曉此事?」 樊九未置可否地說道:「很難說。」 姚傑按下心頭的驚疑,複又問道:「尊駕還知道些什麼?」 樊九道:「金刀盟的確為那二十萬兩官銀而來,不過他們絕不是劫銀的參與人,只不過想動武掠奪。十四年前不但沒有金刀盟的門戶,李玉昆也還不曾出道。說不定他還不曾聽說過這件事。」 姚傑喃喃道:「這倒奇了!」 樊九道:「我也暗暗稱奇,李玉昆不知在哪兒得到的消息。昨夜我在七裡鋪弄到了一個,讓我給整死了,也沒有問出一句話來。」 姚傑道:「李玉昆已預知尊駕要來,說也是專程來給鄒老先生報信的。」 樊九冷笑道:「這小子一派胡言,憑他的年紀說什麼也和鄒百龍攀不上交情。不過,這小子耳目倒是挺靈通的。他還說些什麼?」 姚傑道:「他說風聞七龍會的黑爪龍高如登也將要來找鄒老先生。」 樊九神色一變,道:「黑爪龍高如登?」 姚傑道:「北地黑道中的霸主,難道尊駕沒有聽說過?」 樊九突又展露喜色,道:「七龍會的舵主,我怎麼沒有聽說過?」 姚傑道:「尊駕先驚後喜,是何緣故?」 樊九道:「高如登果真要來洛河,那二十萬兩官銀就一定在這兒了。」 姚傑道:「此話怎講?」 樊九道:「官銀一旦出現,勢必引起六扇門中的捕快留意,何況又有二十萬兩之多。高如登如若前來,必是來收購這批官銀。」 姚傑道:「怎見得?」 樊九道:「高如登近年來在黑道中很攢積了幾文,京畿最大的兩家和成銀號與金寶銀號都是他開的,不過用了個高吉祥的化名。銀票通行各地,信用卓著,而且和各地的銀號都有來往。憑他的招牌,雖是二十萬兩官銀也能吃得進。」 姚傑道:「尊駕愈說愈煞有介事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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