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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七一


  柳南江道:「令妹不在秦羽烈手裡。」

  淩長風似乎聽出話中之意,振聲問道:「南江兄是否已獲知確實消息了?」

  有柳仙仙在座,一切不便細說,因此柳南江搖搖頭道:「倒不曾獲知確實消息。」語氣一頓,接道:「長風兄是否能即刻和黃衫客取得聯繫?」

  淩長風微一沉吟,道:「黃衫客行蹤飄忽,小弟很難說是否能即刻找到他的行蹤。」

  柳南江道:「那就糟了!」

  淩長風道:「南江兄莫非有何要事?」

  柳南江道:「只要和黃衫客一晤,不難查明令妹的下落。」

  淩長風立刻起身道:「既然如此,小弟立刻就去探訪。」

  柳南江道:「何必急於一時半刻,天明再走吧!」

  淩長風道:「此刻已是卯初光景,天就要亮了。」語氣一頓,接道:「南江兄務必在旅店稍候,小弟晚間必回。」說罷,向在座諸人一一作別,然後出房而去。

  待長風去後,柳南江一舉杯,道:「天都快亮了,草草吃喝一點,也該歇下了,來!」

  柳仙仙皓腕一揚,道:「慢點!」

  柳南江早已從她那雙精靈的目光中看出她不懷好意,因而笑道:「仙仙姑娘莫非又要出題目難我?」

  柳仙仙嬌嗔道:「相公不必先發制人。」語氣一頓,接道:「我只是想請教相公一句話。」

  柳南江道:「仙仙姑娘說話一旦客氣起來,准保沒有好事,不問也罷。」

  柳仙仙道:「不行!非問不可。」

  柳南江道:「那就請問吧!」

  柳仙仙道:「相公似乎是存心要支走淩長風,不知個中原委?」

  秦茹慧插口道:「仙仙姑娘!柳相公絕不會有那種心意。」

  柳仙仙嬌嗔道:「秦姑娘,我一直將你看成好姐姐,此刻你怎麼護著他了?」

  只說得秦茹慧霞飛雙頰,螓首垂胸,呐呐無言。

  柳南江連忙說道:「秦姑娘倒是說的真話,在下的確沒有那種心意。」

  柳仙仙道:「算了吧!現在還不是你倆一唱一和的時候。」語氣一頓,接道:「相公為人正直,不善言謊。然而方才的神色卻大大的不對勁,我一眼就看出來了。」

  柳南江道:「在下的確急待和黃衫客一晤。」

  柳仙仙道:「相公趕往杜曲,不正是要和黃衫客一晤嗎?」

  柳南江道:「想不到黃衫客不耐久待,先一步離去,並未留下後會之期。」

  柳仙仙轉頭望著歐陽玉紋,道:「真的嗎?姑娘不妨為柳相公作個見證。」

  歐陽玉紋笑道:「玉紋還不曾聽說過這樁事哩。」

  柳仙仙不禁一怔,凝視歐陽玉紋許久,似乎未看出任何破綻,才喃喃道:「就算相公不是存心支走淩長風,至少在他面前也有不實之言。」

  柳南江道:「柳姑娘只說對了一半,並無不實之言,而是有未盡之言。」

  柳仙仙道:「既是知己就不應有不盡之言。」

  柳南江不禁暗暗皺眉,如果沒有柳仙仙在座,他可以直接告訴淩長風說,淩菲已落在柳嘯吟之手,就因為這點顧忌,才使他不能暢言,此刻竟然被她指責,不過柳南江深深明白她並無惡意,所以也就不去計較了。

  秦茹慧見柳南江面有難色,因而插口道:「仙仙姑娘……」

  柳仙仙接口道:「秦姑娘又要為柳相公緩頰嗎?」

  這樣一來,使得秦茹慧窘態畢露,頭又垂了下去。

  柳南江連忙說:「仙仙姑娘說得極是。既為知己,就當言無不盡。不過,在下有所隱瞞,也是出於一片善意。淩菲姑娘的下落在下已經探訪到,但是卻不能告訴淩長風,以防救妹心切,而有所蠢動,姑娘明白了嗎?」

  柳仙仙忽然咯咯嬌笑起來。

  柳南江連忙問道:「姑娘因何發笑?」

  柳仙仙沒有答他,卻向秦茹慧說道:「秦姑娘!柳相公去一趟杜曲,害得我倆苦候了三個時辰,兩條腿都坐麻了,不整整他,心裡委實不舒服。」

  秦茹慧輕笑道:「姑娘也太促狹了。」

  柳仙仙嬌嗔道:「哼!我和相公同姓,自然不必去討好他了。捉弄他一番又有什麼關係?不姓柳的姑娘家,說話可得留點神才是。」

  秦茹慧的粉頰不禁又飛上了兩朵紅雲,她拿這個刁鑽的小妮子一點辦法也沒有。

  歐陽玉紋自始至終,面上都沒有顯著的表情,平靜地看著她們笑鬧。看在柳南江眼裡,不禁暗暗讚歎。

  柳南江打住思念,道:「今晚上三位姑娘權且住在一處,在下也要去歇息一下。」

  柳仙仙道:「相公因何不多喝上幾杯?」

  柳南江道:「感到有些困乏,想早些去歇下。」

  柳仙仙道:「可是惱了我?」

  柳南江笑道:「哪裡會!」

  柳仙仙自懷中摸出一位白棋子兒,道:「相公可知這是何物?」

  柳南江微微一愣,道:「姑娘又有什麼花招?」

  柳仙仙嬌笑道:「相公說過不惱我,如果以後要到我娘面前告狀,我可就要用這白棋子兒打你了。」

  柳南江笑道:「因何不用黑的?」

  柳仙仙道:「白棋子兒是用女人的腦門骨作的,所以白打男,黑打女……」

  一語來盡,皓腕突地一場。

  只聽「卟」地一聲,那位白棋子兒穿過窗紙,飛向窗外去了,

  柳仙仙的身子也緊隨著彈起,一手托起窗紙,飛射而出。

  柳南江情知有變,也跟著縱出窗外。

  窗外是一片空曠之地,距院牆只有五十步。此刻天色已有微亮,但卻不見一個人影。低頭看看雪地,也無別人足跡。

  柳仙仙尖利的眼光四下一掃,喃喃道:「怪了!」

  柳南江道:「怎麼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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