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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七二


  柳仙仙道:「明明窗外有人,怎麼突然不見了呢?」

  柳南江道:「姑娘肯定窗外有人嗎?」

  柳仙仙道:「絕對錯不了!」

  柳南江道:「可是地上並無足跡啊!」

  柳仙仙道:「那有什麼稀奇。」說著就一直朝前在雪地上察看,良久,才跺著腳說道:「真是一位高手,連棋子兒也帶走了。」

  柳南江道:「方才窗外想必真是有人,不然那粒棋子兒一定打得著的。」

  二人回到房中,秦茹慧論著問道:「怎麼回事?」

  柳南江道:「方才有人在窗外窺聽我等談話。」

  歐陽玉紋插口問道:「追上了嗎?」

  柳南江搖搖頭道:「未見人影,對方的身法真是夠快的。」

  柳仙仙氣呼呼地說道:「原本黑的就少一顆,這樣也好,讓二色棋子兒的數目一樣吧!」說到此處,忽然響起拍門之聲。

  柳南江打開房門,見是店家。

  那店家手裡拿著一個桑皮紙的封套,雙手遞到柳南江面前,道:「是一位老先生著小人送過來的。」

  柳南江用手一摸,心中就有了底,連忙問道:「那位老先生呢?」

  店家道:「吩咐小人之後,他就走了。」

  柳南江道:「那老先生可是住在這旅店之中的?」

  店家道:「不是的。」

  柳南江一揮手,道:「你去吧。」

  掩上房門,回過身來,接道:「仙仙姑娘!這是給你的。」

  柳仙仙道:「怎知是給我的?」

  柳南江道:「姑娘自已看吧!」

  柳仙仙接過封套,往外一倒,一粒白棋子兒就滾到她的手掌心上,另外有一張書簡。

  簡上墨汁未幹,只見上面寫道:「此物甚是名貴,姑娘切不可輕易亂擲。」

  書法蒼勁有力,如鐵劃銀鉤。

  柳仙仙面上浮現怒容,一面將棋子兒收進懷中,一面將封套和書簡撕成碎片。

  柳南江道:「姑娘因何著惱?」

  柳仙仙咻咻然道:「相公豈不是明知故問?」

  柳南江道:「姑娘作惱是因為受人愚弄嗎?」

  柳仙仙道:「哼!等我再遇上他……」

  柳南江道:「姑娘是不應該作惱的,你用這棋子兒打原主人,棋子兒自然不會聽吩咐了。並非對方功力太強,也不是姑娘功力差勁。」

  柳仙汕驚道:「相公此話怎話?」

  柳南江壓低了聲音說道:「方才窗外之人,是『棋聖』歐陽白雲。」

  秦茹慧插口話:「相公怎知是他?」

  柳南江道:「除了此老之外,誰還能將那顆棋子兒帶走?又有誰能知道這副棋子化異常名貴?」

  柳仙仙緊蹙蛾眉,喃喃道:「真是他嗎?」

  柳南江接道:「的確是他。昨夕在開元寺前,我已見過此老了。」

  歐陽白雲的再度出現,為柳仙仙帶來莫大的驚訝,秦茹慧也然。唯獨歐陽玉紋不聞不間,完全是一種漠不相關的態度。

  此刻已是紙窗透白,到了卯辰相交光景。柳南江推杯而起,道:「天已大亮,我們真是該歇一會兒了。在下告退。」說罷,也不待她們有所表示,就出房而去。

  依那店家的話,柳南江來到反手第三間上房,指尖一推,房門立刻應手而開。

  柳南江跨進房去,不禁大大一愣,原來他所猜想的那位「棋聖」歐陽白雲竟然在房中端坐,似乎在等候他。

  不但如此,幾上還放著棋盤,盤面上零零星星地布下了幾顆黑棋子。

  柳南江關上房門,走過去一拱手,道:「恕在下冒問一聲,前輩可是『棋聖』歐陽老先生?」

  老者抬手一指棋盤,道:「相公可願試試這局殘棋?」

  柳南江笑道:「常聽人言,前輩擅長排演陷入殘局。在下不敢輕試。」

  老者自懷中取出兩個棋盒,又將盤上棋子兒收進盒中,然後說道:「相公既怕殘局,那就下一盤新棋吧!」

  柳南江道:「在下自知不是對手。」

  老者在枰上放了一顆黑子在星位上,道:「相公如此謙虛,老朽就大膽授一下吧!」

  柳南江道:「在下委實不敢班門弄斧。」

  老者道:「授三子如何?」言罷,在另外兩處星位上又各自擺下了一子。

  柳南江既是枰上高手,自然已怦然心動,何況他不信對方能授他三子,因此情不自禁地在那老者對面坐了下來。

  他一入座,老者立刻在最後一個星位上布了一顆黑子。

  柳南江心頭暗暗一怔,對方要與他對奕的目的何辦呢?

  一念及此,連忙旁敲側擊地問道:「請問此局有否彩頭?」

  老者道:「自然得小有彩頭,才能使奕者感到興味十足啊!」

  柳南江道:「但不知彩頭多少?」

  老者笑道:「相公是一定輸得起的。」

  柳南江道:「前輩太看中在下了,還是請先明示吧!」

  老者道:「相公尚未入局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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