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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四


  紀無情被一語道破,情急智生,急急向陶林使了個臉色。

  陶林立刻拔出樸刀,大喝道:「紀無情,你若當真殺了我們莊主,老夫就把這條老命跟你拼了。」

  阮溫玉搖搖手笑道:「老人家,現在做戲已經晚了,你道本門主還是三歲兩歲的孩子?」

  陶林大聲道:「你說我們是做戲,可是我們莊主的確沒回。」

  「這件事不必談了。」阮溫玉再望向紀無情道:「你若是沒殺常玉嵐,但他不經過我療傷,卻非死不可,還是乖乖的把他交給我的好。」

  「我若不交呢?」

  「不交嘛!他只有死路一條。」

  她默一默道:「這樣吧!為了救常玉嵐,我暫時在開封『錦華居』住下,你們可以隨時把常玉嵐送去,即便通知我再到司馬山莊來也可以。」

  「不過我的時間不多,不能在司馬山莊久留,這件事在這裡談,是永遠談不出頭緒來的,就這麼辦了。」

  紀無情急於知道常玉嵐的消息,點了點頭道:「既然如此,現在已經沒事了,阮門主,該帶著你的手下走了。」

  「我的話還沒說完。」

  「你的話未免太多了。」

  「那只能你如此認為,對別人,只怕他們想聽我的聲音還辦不到。」

  「好吧!有什麼話趁早說。」

  「上次在官渡,你的刀不是這樣的,現在這口刀是從哪裡來的?」

  這件事豈只阮溫玉想知道,在場的尤其藍秀和陶林,更是急於獲悉內情。

  「既不是上天掉下來的,也不是地裡鑽出來的,而是有人用百煉精銅鑄出來的。」

  阮溫玉蹙起黛眉道:「廢話,這不是等於沒說嗎?」

  「我想你不必問這麼多,彼此既不沾親,又不帶故,在下怎肯把這種機密大事,洩漏於你!」

  阮溫玉被激得似要發作,但還是隱忍下來。

  她幽幽一歎道:「姓紀的,我現在已經把你當做自己人看了,想不到你還是如此的見外?」

  紀無情愣了一愣道:「原來阮門主是想把我紀無情收歸門下,供你驅使?」

  「不敢當。」

  阮溫玉露出杏仁般的前齒,笑得像百合初放:「在今天以前,我也許這樣想過,但現在我卻有了另外的想法。」

  「究竟是怎樣的想法呢?紀某可得聞乎?」

  阮溫玉神秘的一笑,道:「對不起,現在是我不願跟你講了。」

  「那很好,誰也不必囉嗦。」

  阮溫玉搖了搖頭道:「你別誤會,我是說現在不能講,將來還是要講的,而且是不久的將來。」

  「可惜在下不可能再跟你見面了。」

  「我剛才說過,今晚就住在開封的『錦華居』,那是開封最大的客棧,非常好找,希望你去找我,我會好好招待你。」

  紀無情不屑的一笑道:「在下雖然窮,還不至有凍餒之憂,沒有必要接受你的招待。」

  「不接受招待也可以,但我必須在僅有你我兩人時告訴你一件事情。」

  「在下不想知道。」

  阮溫玉跺了跺腳道:「氣死人,這對你有好處呀!」

  紀無情搖搖頭道:「紀某現在早就不想在女人身上得到好處,十年前也許有過這種念頭,但得來的不但不是好處,反而全是煩惱,此刻想來,當初實在傻到了極點。」

  他這話分明是一語雙關。

  果然,站在大廳門前的藍秀,早已脹紅著臉別過頭去。

  阮溫玉倒是也聽出紀無情話中之意,瞥了藍秀一眼道:「放心吧!紀公子,我阮溫玉不是她,她是個無情無義的人,她只是一灘禍水,你何必往禍水裡淌呢?而且小妹有辦法使她得到報應。」

  紀無情擔心藍秀下不來臺階,搖搖手道:「阮門主該走了,在下剛才說的那女人早已死了。」

  「好吧!我在『錦華居』等你,希望你一定要去。」

  江上碧望向「塞外三凶」、「南海三妖」,低聲道:「門主,他們怎麼辦?」

  阮溫玉冷聲道:「他們高興涼拌就涼拌,高興熱拌就熱拌,反正他們也算不得我阮家八貢門的。」

  卻聽「塞外三凶」的老大白君天冷哼了一聲道:「阮門主,說的可倒輕鬆,我們是受雇於你的,合約還沒有到期,你就想解雇嗎?」

  「南海三妖」的老大青竹絲也緊跟著道:「白老大說得對,你出十萬兩銀子,要我們捉回常玉嵐,可是我們現在連一個銅板都沒見到。」

  阮溫玉先反指著白君天道:「我雇的是能辦事的人,並不想雇飯桶,這些天我已經對你們管吃、管住、管喝了,你們除了給我砸招牌,可曾辦出點什麼事來?」

  白君天臉上青筋暴起,咧了咧嘴道:「你可要有點良心,咱這只左手可是為你丟的。」

  阮溫玉驀地臉色一變,殺機陡起,閃電般抽出她那可大可小的銀錐,嘿嘿笑道:「丟人丟在塞外是你們的事,八貢門的屬下從沒有被人砍掉手的,你過來,本門主拿豬腳給你補上。」

  白君天萬未料到阮溫玉不但臉色變這麼的突然,幾句話也說得尖酸刻薄到了極點,欲待招呼羅家駒和裴冷翠也給對方來個下馬威,又擔心紀無情插手,而且羅家駒和裴冷翠兵刃已毀,即使僅對付阮溫玉和江上碧,也是凶多吉少。

  因之,也只有不動聲色的強忍了。

  阮溫玉再指指青竹絲道:「你說的不錯,我曾答應過你們十萬兩銀子為代價捉回常玉嵐,可是你們捉回他沒有?」

  「姓紀的說他已經死了,你讓我們三個到哪裡去捉?」

  「對呀!他的人已經死了,我也就用不著你們三位了。」

  「可是我們以後還會幫你做些事情,你不能就這樣絕情。」

  「你太客氣了,我不是龍宮公子,用不著你們三位海怪,也不想想,提鞋你們指頭粗,端尿盆你們又不夠小心,我這裡哪裡用得著你們?」

  青竹絲兩隻鼠眼抖了幾抖,細聲細氣卻聲色俱厲的道:「阮門主,你這不是推完磨殺驢嗎?」

  阮溫玉格格笑道:「尊駕未免太為自己臉上貼金了,你們什麼時候替本門主推過磨來,想的倒不錯,你還能趕上驢?」

  她說完話,似是不願再答青竹絲反應,在江上碧的陪同下,緩緩走出大門。

  「塞外三凶」和「南海三妖」擔心紀無情和藍秀等人,再下手打落水狗,各自望了一眼,也只好一聲不響的隨後跟了出去。

  紀無情剛要離去,藍秀和陶林早跟了過來。

  他們如何肯讓紀無情就這樣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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