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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四


  小方好奇心不輸吳一諤,自行脫下了白袍人的衣服查看。只見他們枯瘦如柴,和紅衣人形體大同小異。

  「原來是同一種方法,訓練出兩種殺手?」小方道:「只是太陰很了一些!一個好生生的人,折騰成這個樣子!為什麼不好好地把他們訓練成武林高手呢?」

  「怕他們不聽話呀!」程小蝶搶先回答了小方的問題,道:「有血有肉的人,就會有思想、知是非!常奇不敢重用明辨是非的人。」

  「他們是不一樣的!」吳一諤道:「這些白袍人練的是一種枯木神功,練到一定境界,人會形同枯木,就如現在的白袍人一樣。但突過了這一種境界之後,就會有所改變,是一種高明的神功。

  但常奇卻似不想讓他們突出這種境界,永遠留在此一境界中,也用藥物,毀了他們的神智。」

  「程姑娘!我想去看兩位朋友……」吳一諤目光一掠程小蝶。

  「吳先生,你可不能不去啊?何況,小文、小雅,都還在我家裡等你。先生給了她們承諾,不能言而無信!」

  「這就是我先要去看兩個朋友的重要原因了。」吳一諤道:「一年不見我面,他們可以忍受。如若兩年不見,他們會開始找我!超過三年沒有訊息,就會大力搜查。

  他們都是創立了門戶的人,弟子眾多,一旦行動,那就天下大亂了。所以,我一定要先見他們,要阻止他們大舉尋人的行動。」

  程小蝶道:「那要多久時間?」

  「兩個月吧!兩個月後,我一定登門拜訪。事實上,你爹立此大功,至少也要花一個月的時間,才能把事情處理清楚。請郭總捕頭把常奇、清風道人和這紅衣人、白袍人腦袋帶回 去,盛入木匣,押赴京師面聖,提作證據。所以,我預定在兩個月後去看你,當然,一定要給小文、小雅一個交代。」

  「也要成全晚輩!」程小蝶突然盈盈跪下。

  「起來!起來!小蝶,我答應你的事,一定做到。如果環境允許,我會在貴府中,有一段相當時日的停留。一年來,常奇供應我美酒佳餚,吃得已經習慣了,一時再改渴飲山泉,饑餐松籽的生活,好像已經有點不習慣了。住在官衙中,再好好吃它個一年半載。」

  程小蝶站起身子,道:「我會盡力為前輩安排個適合的環境,希望你能多留下一些時日。」

  「好!就這樣一言為定,我先走一步了。」

  舉步行去,一眨眼,人就消失不見。

  他走在田長青和小方之前,倒大出了郭寶元的意料之外。

  郭寶元心中有個打算!吳先生留下的一段時間,他要盡力招待一番,希望也能討教一些武功。

  他這個廬州總捕頭,也要在武功上,痛下一番工夫了!

  程小蝶行近田長青,恭恭敬敬行了一禮,道:「我會記住我說的話……」

  「唉!」田長青搖頭接道:「不嫌棄,你就永遠是我的小妹了。」

  程小蝶道:「謝謝大哥,我會很想念你的!」

  「兄妹之情,如同骨肉,做大哥的也會想念你這個聰明可愛的小妹子。」

  「那是說!日後,我們還有見面的機會了?」

  「一定有!我們借重之處正多,君子之交淡如水,但卻水如江河永不絕。小蝶,我們很希望你能用智慧消弭去那些潛伏的危機。」

  「小妹會盡全力!但我不敢保證要多少時間?」程小蝶道:「也許要一年、兩年……」

  「我們能等!」田長青道:「不用太急,水到渠自成。」

  程小蝶轉向小方,道:「小方,你……」

  「我要聽田大哥的。何況,我還要負起保護小唐的責任。所以,是真的很忙!你是令人懷念的朋友,小蝶!我會去找你的,但要等還我自由之後。」

  田長青揮揮手,牽著苗蘭走了。

  小方緊隨在兩人身後。

  郭寶元道:「沙府外,重重軍士圍困,希望不要鬧出誤會呀!」

  程小蝶道:「放心好了!那些軍士,也許根本就不能發現他們的行蹤。」

  「姑娘!這裡的事?」

  你帶幾個捕頭進來處理吧!你是老公事,自然懂得如何處理。然後,再跟我爹和劉師爺研究一下!你和劉文長,是我爹的兩條臂膊啊!」

  程小蝶也緩步行出地下室。

  善後的事,會有一番公事上的機巧安排和說詞,程小蝶不想管了。

  她最希望的是吳先生言而有信,能早些來看她。

  這數日經歷之多,有如一場絢麗的夢境,激烈的搏殺,也幾乎和人上了床……

  想起來有點羞喜,也有著重重兇險,一旦一切恢復正常了。程姑娘,竟有著一種失落感,她已不安於生活在深閨之中了。

  她要掙脫,要破繭而出,成為一隻真正美麗的小蝴蝶,翱翔在花花世界上,傳播快樂、傳播正義……

  ▼第二十一回 榮升尚書

  北風利如劍,凜凜透骨寒,白雪掩古道,行人舉步難。

  這種凍死人的天氣,連天上飛鳥也看不到一隻。

  但地上卻有人,四匹長程健馬上,坐著四個衣著不同的人、頂著大風雪,由不同的方向,趕入了北京城中。

  城中風雪較小,四個人放緩了行馬,也解下了趕路時的護面皮套。

  看清楚了四個人的真面目,認識他們的人,可真被嚇了一跳。

  這不是威鎮江湖的四大名捕嗎?

  北京城發生了什麼驚天動地的大案子,竟然勞動了各據一方的四大名捕,同時趕來。

  四匹馬幾乎是同時在刑部大門外停了下來。

  翻身下馬,抬頭看看天色,四個人同時籲一口氣。

  但當四個人目光相接時,也同時怔住了。

  不過。四個人臉上神情變化很快,一怔之後,立複常態,相互地點頭微笑。

  四個人都沒有開口說話,但卻都在心中忖思:麻煩似是很大了!

  「佩服,佩服!四位遠近雖有不同,但都在數千裡外,能夠把時間拿得如此準確,趕到的不早不晚,只此一樁,就叫人五體投地了。」

  一個身著青袍,腰束紫帶的中年大漢,緩步而出,抱拳迎客,接著:「四位一路辛苦,先請入內,喝杯茶稍息風塵,大人的接風午宴也就快開始了。」

  青袍人身後快步行出了四個勁裝捕快,接過四人手中的鞭繩,牽馬離去。

  四位來客,打量了青袍人一陣,笑道:「兄台是新任刑部……」

  「兄弟郭寶元,新任刑部副總捕頭。」

  「原來是郭副總捕頭。」四人一面說話,一面躬身抱拳,長揖作禮。

  這四位來客雖然是威震江湖,但刑部是他們的頂頭衙門,刑部的副總捕頭,可也是他們的上司,四個人都以大禮拜見。

  「不敢當,不敢當。」郭寶元一面還禮,一面說道:「總捕頭因公要外出,特命郭某代為迎客,四位請!」

  四人互望一眼,舉步而行,心中都有了一些疑問?但卻無人開口。

  接風宴設在刑部偏院一處暖閣上。

  所謂暖閣,就是厚帷垂窗,門戶緊閉,房屋四角處,各置了一盆炭火,以屋頂上兩片水晶瓦,引入天光,室中倒也一片明亮。

  一步踏入暖閣,四大名捕內心中,立刻又升起了另一個疑問。

  因為——

  一張圓桌的四周上,只擺了六把椅子,除了尚書大人和郭副總輔之外,兩位刑部侍郎和總捕頭的位置呢?

  他們不認識新任的刑部尚書,但兩位分掌刑部緝捕、獄法的侍郎,可是多年的故識,什麼事?連兩位刑部侍郎也不能出席參與?

  四大名捕的威名並非幸致,他們不但武功高強,智謀過人,緝捕凶頑,屢破奇案,而且,閱歷豐富,判事明快。

  但今天這個局面,卻使得四個人心念百轉,也解不開胸中疑雲。

  尚書招宴,不是辦案,心中疑竇重重?卻又不便追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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