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臥龍生 > 女捕頭 | 上頁 下頁 |
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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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救他丈夫的事,郭捕頭點名求助,自是不好阻止,女兒又一口答應了。 程夫人更加心亂如麻了,萬一丈夫救不成,再賠個女兒進去,可是逼她上吊了。 不過—— 最擔心的還是劉文長,他已聽出了郭寶元心中有火,也非常恨他既作主張,又自己先行脫罪的說法,他明白敵人可以殺他。郭捕頭!也可以藉故宰了他。 本是刀切豆腐兩面光的好主意,一旦被人看穿了,當下輕輕咳了一聲,道:「郭兄!動手的事,要斟酌一下了,我們的用意是拯救大人,別要大人未救成,反把夫人、小姐也拖了下去。」郭寶元淡淡一笑道:「夫人可以避開,小姐一身武功,恐不在郭某之下,自保當無問題,如若情勢危險,郭某也會拼命纏住敵人,讓小姐先行退走。但一切還要劉兄作主,郭某聽命行事。」 劉文長笑一笑,道:「好!就這麼說定,敵人隨時會來,夫人先請退下,我們就在這裡等候來人。」 程夫人搖搖頭,道:「夫妻同命,我要在這裡陪著硯堂,生則同生,死則同死了。」 劉文長道:「這種事,我們也不便勉強,郭兄!如何佈置就看你的了。」 ▼第二回 冤屈唐明 「任何佈置,都逃不過來人的眼睛。」郭寶元道:「倒不如坦坦蕩蕩,以示君子之風。陳剛……」 「屬下在。」 「把帶來的捕快,全數撤回府行。」 「屬下留下在這裡恭候差遣……」 「不用了,我如不是敵手,你留下也難有助力,何況,府衙中也要人照顧……」郭寶元道:「千萬不可自作主張,調派人手,暗中埋伏,那會害了夫人和文案師爺……」 陳剛點點頭,帶走了全數捕快。 「夫人!兩個侍衛,都是大人帶來的親信,他們的武功如何?寶元不太清楚,如果不想引起衝突,最好能交代一聲,不要他們進入花園,小姐那裡,也要夫人嚴命交代,不要輕易出手。」 「好!我這就去吩咐他們。」程夫人也起身離去。 「郭兄!程姑娘真有一身好武功嗎?而且,不在你郭兄之下?」 「名師出高徒,程姑娘的武功應該不錯,但對敵時,經驗十分重要,這方面她可能有所不足,只怕……」 「怕什麼?郭兄清說出來,咱們也好合計合計。」 劉文長態度一變,表現出了禍福與共的合作。 「程小姐回到了廬州三天,就發生了這件事情,會不會和她師門的恩怨有關呢?」郭寶元歎息一聲,道:「一般人如想招惹一個練成玄陰寒冰掌這樣的江湖高手,還真是一件不容易的事啊!」 劉文長呆了一呆,道:「有理!有理!要不要問問程小姐呢?」 「不能問,也用不著問,如果牽上了她師門的恩怨,來人自然就會說出來了。」 「所以,郭兄要程小姐參與此事……」劉文長道:「冤有頭,債有主,讓他們當面說個清楚。」 「郭某是見到程小姐武功之後,才動了這個念頭,但最重要的,還是要把事情弄個清楚!」 劉文長點點頭,道:「果真如此,那人對程小姐下手,不是更為直接嗎?」 郭寶元呆住了,暗道:我這江湖閱歷,比起他作刑案師爺的,還是少了一個心眼,歎聲道:「這一點郭某倒未想到?」 「毛病大半還在廬州府衙……」劉文長道:「而且,也還有挽救的餘地。所以,才會以知府大人的生死,作為要脅,迫使我們就範。」 「這麼說來,劉兄心中已經有個譜兒了……」 但見程夫人在女兒扶持下,慢步行入花榭,道:「我已命廚下備好飯菜,兩位先請用飯去吧!」 「事情尚無結果,文長食難下嚥!」 「郭某用餐不久,不勞夫人費心了。」 程夫人歎聲道:「夕陽下山在即,是否就在此等候呢?」 「是!知府大人不宜移動,我們只有秉燭花榭等候了。」劉文長道:「但願來人早些現身。」 秉燭花榭,聽起來滿有詩意,但等下去,就不是滋味了。 二更天了,也難怪一向養尊處優的人,有些支持不住了。 郭寶元突然一睜微閉的雙目,道:「我們已坐候多時了,程夫人以千金之軀,坐耐寒夜秋風,一片救夫至誠,花園中沒有一兵一卒的埋伏,朋友既然來了,何不現身一晤呢?」 幾句語,立刻把程夫人和劉文長的睡意逐走。 只聽一聲大笑,道:「盛名果非虛傳,既能看穿佈局,又肯花榭候客,閣下想必是廬州名捕郭寶元了。」 人影一閃,一個全身黑衣的人,飛入了花榭。 來人臉上也由一頂黑色帽子套著,只露出兩隻眼睛。 「程夫人、程小姐,都在這裡。劉文案和郭某,亦在恭候,公私主角都已集齊。閣下要什麼?儘管開口,我們能夠辦到的,絕不推拖。」 黑衣人點點頭,道:「很好!諸位有此誠意,事情就好談了。」 程小蝶大概得到了母親吩咐,穿一件紫色的長袍,依偎在母親身邊,像一隻溫順的小羊。 但如你仔細看,你會發覺,她已換上了一雙鹿皮快靴。所以,她一直把一雙天足,縮入長袍中。 「閣下!我們已表現了絕對的誠意,劉某又是一位手無縛雞之力的書生。不知是否可以先救了知府大人……」 「郭捕頭能看出程知府是傷在玄陰寒冰掌下,想必也知道解救之法了?」黑衣人道:「怎不出手一試呢?」 「郭某無能,不敢出手,恐誤了知府大人的性命。」心中卻暗自忖道:這小子如不是有意取笑我,就是初出茅廬的人,怎會說出如此幼稚的話來,再回想他的聲音,似是一位年輕後生的口音,這樣一個人,就練成了寒冰掌嗎?還是正主兒,還未現身。 「拙夫文弱,如此長久受制,只怕很難支撐,但請放心施救,妾身擔保依據壯士的吩咐行事,絕不反悔。」 黑衣人突然一上步,右掌按在程硯堂的天炙穴上,道:「快去準備一碗姜湯。」 郭寶元道:「我去!」大步行出花榭。 黑衣人果然毫無戒心,竟未出口喝止。 片刻之後,黑衣人身上散發出襲人的寒氣。 程夫人大為吃驚地道:「怎麼行啊?他已經凍僵了,你還用寒氣凍他。」 黑衣人搖搖頭,沒有回答。大概是行功正值緊要關頭,無法開口說話。 郭寶元捧著一碗姜湯,步入花榭。黑衣人也突然收了右掌。 但見程硯堂身子一歪,向下倒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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