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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八


  ▼第四九章 和平相處

  蘋兒用手指輕輕在艙上彈了幾下,道:「師父在麼?」

  艙中傳出於長清的聲音,道:「進來吧!」

  目光到處,只見於長清盤坐木榻之上,君中鳳卻坐在榻旁一張木椅之上。

  李寒秋想要退去,於長清點頭笑道:「李世兄請坐吧!」

  君中鳳緩緩站起身子,道:「弟子先走一步了。」欠身一禮,移步向外行去。

  她低頭瞧著船板,匆匆由李寒秋身側行過,但始終未抬頭瞧過李寒秋和蘋兒一眼。

  於長清輕輕歎息一聲,道:「李世兄,她滿懷憂苦,受盡欺淩,你要原諒她的失態才是。」

  李寒秋道:「對君姑娘,晚輩有一份深深的歉疚,怎能怪她失態呢!」

  於長清道:「李世兄果然是一個深具慧眼的人,七絕魔創,似乎並沒有養成你嗜殺的性格。」

  李寒秋淡然一笑,道:「老前輩過獎了。」

  於長清望了蘋兒一眼,道:「你找我有事吧?」

  蘋兒道:「弟子想到了一件事,已和李相公談過,但我們卻無法想明白個中內情,特來奉告師父。」

  於長清道:「什麼事?」

  蘋兒道:「在方家大院中,有一片戒備森嚴的地方,那地方很神秘。」

  於長清道:「怎樣一個神秘情形呢?」

  蘋兒道:「弟子暗中窺見,常見到很多衣著奇特的人,抬著軟榻,行入那一片神秘之處。」

  於長清一皺眉頭,道:「那軟榻上抬的什麼?」

  蘋兒道:「好像是人。」

  於長清道:「是人,你沒看錯麼?」

  蘋兒道:「我沒有看得很清楚,但那軟榻形狀,除了用作抬人之處,再無其他之用了。」

  於長清緩緩說道:「你一共看到幾次?」

  蘋兒道:「弟子看到了四五次之多,當時,只覺得有些詭奇之感,如今想來,卻有著一種恐怖的感覺。」

  於長清仰臉長長籲一口氣,道:「這的確是一樁驚人的事……」

  李寒秋輕輕歎息一聲,接道:「老前學見多識廣,能否推想出方秀這等詭奇異舉動的用心何在?」

  於長清道:「這個,老夫一時間也無法斷言,不過,這是一種很大的陰謀,那是不會錯了。」

  李寒秋道:「咱們如何才能探出內情?」

  於長清道:「除非設法混入其中,才能查個明白出來。」

  李寒秋心中一動,道:「老前輩是否有混入其中的辦法?」

  於長清沉吟一陣,道:「此事早已發生,急也不是一時,不過,老夫趕往少林一行的事,倒是刻不容緩了。」

  李寒秋忽然想到了蘋兒所說的,急急接道:「方家大院之中,囚禁了不少武當和少林高人,也許兩派的掌門人,早已知曉了。」

  於長清道:「唉!他們也許知曉一些內情,但可能不夠,也不夠祥盡。」

  李寒秋道:「老前輩似是早已胸有成竹了?」

  於長清道:「李世兄,老朽想懇托一件事,不知世兄肯否答允?」

  於長清道:「老夫原想半個之後,再行動身,趕往少林,但此刻,老夫想提前動身了。」

  李寒秋道:「老前輩想幾時動身?」

  於長清道:「老夫想今晚就走。」

  李寒秋道:「老前輩有什麼事交待晚輩嗎?」

  於長清道:「老夫想請李世兄在船上多留幾日,方秀的耳目,遍佈天下,老夫雖然謹慎行事,也未必能逃過他們的監視。因此,老夫想托想李世兄留在舟中,以李世兄的劍術,一旦遇到方秀派人追襲,也可保護他們兩個弱女子了。」

  李寒秋本想提出告別之事,但卻想不到於長清搶了先著,一時間,瞪口結舌,不知如何回答。

  於長清道:「唉!我知道你心中為難,但還希望你能勉為其難,至於君姑娘……」

  蘋兒道:「師父可是準備帶著她走麼?」

  於長清搖搖頭道:「表面上瞧去,方秀似是圖我甚急,其實他殺害君姑娘的用心,似是尤過圖我之心。」

  蘋兒道:「為什麼?」

  於長清道:「一則,方秀想殺人滅口,二則,他想由君姑娘手中取得一件東西。」

  李寒秋道:「什麼東西?」

  於長清道:「好像是一幅畫。」

  李寒秋聽那於長清說的含含糊糊,倒是不便再行追問了。

  於長清道:「李世兄留此,保護君姑娘,既可化除你們雙方的恩怨,亦可保護一件武林的要籍,不使它落入方秀之手。」語聲微微一頓,接道:「自然,老夫也有以回報李世兄。」

  李寒秋道:「老前輩言重了。」

  於長清探手從懷中取出一個薄薄的冊子,目光轉注到蘋兒身上,道:「這是我手錄的幾招劍法,交給你吧!趁你留在船上的時間,好好的練習一下,有上一個月的時間,大概可以練熟。」

  蘋兒道:「小健他們……」

  於長清道:「他們資質不行,刀劍難成大器,我已別作安排。」

  蘋兒道:「那位君姑娘呢?」

  於長清道:「論她的才慧,你們都難及得她。」

  這「很難」二字,自然是連李寒秋也包括在內了。

  蘋兒怔了怔道:「弟子質愚,難及君姑娘,但李相公……」

  於長情接道:「李世兄習武的體質自然是強過君姑娘,但君姑娘的才慧,絕不在李世兄之下。」

  蘋兒道:「所以,師父也把她收列門牆了?」

  於長清道:「那倒沒有,就算我能傳她一些什麼,那也是有限得很。」

  蘋兒道:「師父,你要李相公留在這裡,弟子心中的話,倒不能不說。」

  蘋兒道:「君姑娘昨夜之中,想刺殺李相公。」

  於長清怔了一怔道:「有這等事?」

  蘋兒道:「千真萬確,弟子是親眼看到。」

  於長清道:「這就有些奇怪了。」

  蘋兒道:「奇怪什麼?」

  於長清道:「老夫和她談話,從她口氣之聽來,似是並無殺害李世兄的用心,這中間恐怕有誤會。」

  李寒秋苦笑一笑,道;「我逼死她的父母,是她親眼所見,就算平日未存報仇之念,但看到我的人,再想到她父母死亡裡的慘狀,心中的仇恨之火,就很難止熄了。」

  於長清道:「這話也有道理,不過,君姑娘是個很明事理的人,近一年時光中,她如同過了數十年一般,使她見了很多的壞人,同時,對自己父母昔年作為,也有一點瞭解,對他們作法,亦有不滿,老夫相信能夠說服她。」

  李寒秋沉吟了一陣,道:「老前輩準備去多久時間呢?」

  於長清道:「來去總要廿餘天。」

  李寒秋道:「好吧!晚輩留在舟中,保護他們,但以一月為限,如是一月時光,老前輩還不歸來,晚輩就不等待了。」

  於長清微微一笑,道:「咱們就此一言為定……」語聲一頓,道:「老夫有幾句不當之言,說出來,希望你不要見怪。」

  李寒秋道:「什麼事?」

  於長清道:「咱們男子漢大丈夫,不用和女孩子一般見識。」

  李寒秋笑,道:「晚輩明白,除非君姑娘要殺死我之外,晚輩都會忍耐下去。」

  於長清道:「大英雄,大豪傑,當有如此氣度。」

  蘋兒突然接口說道:「師父,你傳給那位君姑娘些什麼?」

  於長清沉吟了一陣,道:「老夫傳她一些星蔔之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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