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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七


  蘋兒道:「他戴著面紗,一直未曾取下,這個人除了雙手外,都掩遮了起來。」

  中年婦人望了李寒秋一眼,道:「他可是傷在方秀的手中麼?」

  蘋兒道:「不是,傷在那蒙面人的劍下。」

  中年婦人似是大感興趣,回顧了李寒秋一眼,道:「他用的什麼劍法?」

  李寒秋道:「一種很淩厲的劍法,招招攻襲,都如鵬鳥下擊,他自詡叫作天鵬劍法。」

  中年婦人道:「天鵬劍法?」

  李寒秋道:「是的。」

  中年婦人沉吟了一陣,突然改了話題,道:「你傷很重麼?」

  李寒秋道:「傷得雖然不輕,但晚輩自信還可以支援下去。」

  中年婦人點頭一笑,道:「看你臉色,大約失血不少,最好能養息幾日。」

  蘋兒道:「那方秀耳目眾多,除了老前輩這地方外,方圓數十裡再無存身之地。」

  中年婦人慈詳的笑道:「只要你們不覺著蝸居太過簡陋,留此數日不妨。」

  李寒秋目光轉動,回顧了一眼,心中暗暗忖道:「這地方只有兩間房子,我如住此養傷,叫他們母女住在何處呢?」

  那中年婦人似是已瞧出他心中所思,微微一笑,道:「你不用擔心,在那蘆葦深處,我們有一艘小舟,可供宿住,你留此茅舍,我們母女遷到那小舟上面去住。」

  李寒秋道:「那怎麼行?還是晚輩搬到小舟上住吧!」

  中年婦人點點頭,道:「船中佈置,較此舒適一些。」

  回顧了瑜兒一眼,接道:「你去取些金創藥來,替這位李相公換藥包傷,然後,帶他到船上去,叫他換過衣服休息。」

  她一口氣吩咐了應做的事情,轉身行入了內屋之中。

  瑜兒應了一聲,回房取了一包白色藥粉,解開李寒秋傷處的布帶,一皺眉頭,道:「傷的很重啊!如是不敷藥,只怕要化膿。」

  她動作很熟練,溫水洗過傷口,敷上了藥物,重又包起傷口,總共也不過耗費去盞茶時光。

  李寒秋回頭一頷首,道:「多謝姑娘。」

  瑜兒微微一笑,道:「不用謝了,我帶你到船上休息。」

  蘋兒低聲說道:「你先上船去,我換了衣服再去看你。」

  李寒秋望望自己一身濕了的衣服,正待開口,那瑜兒已搶先說道:「船上有男人用的衣服,你到船上再換吧!」舉步向外行去。

  李寒秋緊隨在瑜兒身後,大步向前行去。

  瑜兒行到屋後的蘆葦林邊,撮唇吹出一聲長嘯。

  只見葦林搖動,一艘尖頭的小船,緩緩從葦林中駛了出來。

  ▼第二八章 舟中療傷

  船頭上站著一位十八九歲的布衣少女,手執竹篙,劃出了木船。

  瑜兒一欠身,道:「姊姊,媽要我帶這位李相公在船上休息。」

  那布衣少女打量了李寒秋兩眼,竹篙用力一點,木船靠岸。

  布衣少女卻縱身由船上跳下。

  瑜兒道:「相公上船吧!」

  李寒秋心中暗道:「這母女二人,都不像普通的人物,怎會住到這樣一處人跡罕至的地方。」

  李寒秋舉步上船,行人艙中。

  艙中有一張木榻,棉被繡枕,兩面窗子大開,卻垂著兩片白紗。

  只見那布衣少女道:「要關上艙門,蘆林中蚊子甚多。」

  李寒秋順手掩上艙門,道:「多謝姑娘。」

  瑜兒接道:「相公請休息一下,榻旁木櫥中,有男用衣服,你自己動手取出換過,等一會,我們給你送飯來。」

  李寒秋道:「多謝兩位了。」

  瑜兒和那布衣少女,轉身進入茅舍,李寒秋伸手打開衣櫥,果然木櫥中放著幾套男用衣服。

  李寒秋選一套天藍褲褂換過,把泥沙濕汙的衣服,放置艙外,登上木榻,盤膝而坐,運氣調息。

  大約過有頓飯工夫之久,突然蘋兒的聲音傳了進來,道:「李相公休息了麼?」

  李寒秋打開艙門,笑道:「蘋姑娘。」

  蘋兒已然換上一身青布衣服,縱身躍上木船,直行入艙中,笑道:「這地方好不好?」

  李寒秋道:「錯是不錯,不過,在下卻不太習慣,咱們還是早些離此的好。」

  蘋兒道:「既來之則安之,你借此機會,好好把傷勢養好。」

  李寒秋道:「我傷得不重,但如要完全養好,只怕要一段很長的時間了。」

  蘋兒笑道:「你似是急欲離此。」

  李寒秋道:「是的,她們母女三人,都是女子,在下居此,實有不安的感覺。」

  蘋兒微微一笑,道:「人家都不怕,你一個大男人怕什麼?」

  李寒秋突然想到了一件事,低聲問道:「蘋兒,看她們母女三人,都不似平常之人,難道也是武林中人物麼?」

  蘋兒道:「嗯!她們如沒有武功,如何能在這等地方居住呢?」

  李寒秋道:「既然一身武功,不畏山高路遙,為什麼會住在這樣一處地方呢?」

  蘋兒道:「人家自然有用心了。」

  李寒秋道:「姑娘對這家人知道好多?」

  蘋兒道:「知道的不多,但她們是好人,你可以放心住下。」語聲微微一頓,接道:「如是此地主人看上了你,那就對你大有幫助了。」

  李寒秋一皺眉頭道:「你說的什麼話?」

  蘋兒先是一怔,繼而微微一笑,道:「你想到哪裡去了?」

  李寒秋眨動一下星目,道:「咱們借人的地方養傷,對人家心存感激,自然是不錯了,但也用不時要人家看上啊!」

  蘋兒道:「我知道你想到邪裡去了。我說的看上,是說此地主人,對你印象好些,覺著你是個正正派派的人,對你自會另眼看待了。」

  李寒秋道:「那也不用,在下知思圖報,日後,她們母女如有用我之處,我李寒秋還酬今日之情,也就是了。」

  蘋兒笑道:「好了,咱們不再談此事。我想今晚動身離此,回到方家大院一行,你意下如何?」

  李寒秋略一沉吟,道:「姑娘如是決心重回方家大院,在下自也不便阻攔,不過,我一人留此諸多不便,今晚上咱們一起走吧!」

  蘋兒道:「那怎麼行,你傷勢還未痊癒啊!」

  李寒秋道:「今日休息一天,縱然不會全好,也該差不多了,反正我一個人,不留這裡。」

  蘋兒嫣然一笑,道:「如是我留這裡陪你呢?」

  李寒秋道:「姑娘如若留此,在下倒還可以多留兩日。」

  蘋兒沉吟了一陣,道:「我已經盤算過,回到方家大院一行,有些危險,但我自信可以應付過去。你可知道,我這一行,十分重要麼?」

  李寒秋道:「為什麼?」

  蘋兒道:「我想打聽出來那蒙面人究竟是何許人物,我要告訴雷飛你的行蹤、而且,而且……」突然住口不言。

  李寒秋道:「而且還想去看看韓公於,是麼?」

  蘋兒道:「他是好人,你不要專往邪裡想。」

  李寒秋哈哈一笑,道:「姑娘和韓公子,的確是一對璧人,韓公子的才華、人品,在下都十分欣賞,只可惜他是韓濤之子,方秀之侄,如若他不是韓濤的兒子,在下必將設法和他攀交。」

  蘋兒道:「這就叫英雄相惜。」

  李寒秋道:「怎麼說?」

  蘋兒道:「那韓公子也曾對賤妾說過,他對李相公,十分折服,只可惜上一代的恩怨,使你們雙方無法交往。」

  李寒秋長長籲一口氣,道:「蘋姑娘,在下有一種很奇怪的感覺。」

  蘋兒道:「什麼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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