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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二六


  「老朽是說桂老師探知,並非親眼目擊,何況尚有十名巡防壇主在外,個個棘手難惹,就說司徒老夫人身懷一本武功秘笈,此乃武林中人夢寐以求之物,桂老師計算吳越及司徒母女均罹暗算,定乘車而行,既然就車必然擇徑官塘大道。」

  「這話兄弟就不明白了,吳越身邊還有十名巡防壇主,隨便一個即可制司徒母女死命,那武功秘笈及解藥亦不費吹灰乏力取來。」

  何姓老者笑道:「司徒母女身旁難道無人相護麼?」說著面色一變,驚道:「何某方才所見莫非就是司徒母女身旁帶得相護之人麼?」

  「一點不錯,那繆正東必是發現車中坐的正是司徒母女!」

  何姓老者不禁一怔,道:「如此說來,客棧裡面還藏得有吳越麼?」

  忽聞一聲陰惻惻冷笑傳來道:「猜得一點不錯,客棧內確有吳越其人!」

  何姓老者五人不禁面色一變,循聲紛紛撲去,五人打出一片暗器,流芒澈空,破空銳嘯……

  驀地,一股狂飈自林間卷出,將何姓老者五人悉數逼得倒飛了回來,暗器簌簌落地。

  只聽陰惻惻語聲又起:「我不管桂中秋輿吳越誰是誰非,亦不管何人是生是死,但只須應允兩件事,我就幫誰?」

  何姓老者道:「閣下請現身露面,也好說話!」

  林中冉冉走出七人,均身著一襲灰白衣衫,吊眉梟睛,步履之間有著一種無形陰氣,使人一見寒意頓生。

  更令人驚異的是,這七人均是禿頂無須,長像不類活人,宛如山魑木客。

  何姓老者抱拳一揖,道:「老朽不過是一馬前小卒,聽人使喚而已,作不了事,可否勞駕去見我們當家的?」

  中立長衫人冷冷一笑道:「是桂中秋麼?」

  「不是!」何姓老者答道:「敝上名叫靈霄!」

  七人聞得靈霄之名,似身形微震,目中泛出驚異之色:「可是人稱『斧魔』的那位靈霄?」

  「正是!」

  「這就奇怪了,靈霄一向獨來獨往,多年來突然銷聲匿跡,怎麼會開山立寨起來啦!」

  「這是敞上的事,恕老朽不知!」

  「好,請上覆貴當家,我等只求武功秘笈及天下第一絕色紫鳳,貴當家若能應允,我等就幫貴當家擒來吳越。」

  何姓老者心內嘀咕著:「哼,你們七人有如此大能耐,何不自己去取,還要問我們當家則甚。」心中雖是這麼想,口卻不這麼說,抱拳道:「老朽這就去問!」

  「不用問了!」

  突從林深密處傳來一個炸耳欲聾宏亮語聲道:「要取武功秘笈及紫鳳,七位既有能為何不自取,與老夫談什麼條件?瞧七位穿著形貌當是天羅洞之七大弟子了?」

  「不錯,家師正是天羅洞主!靈當家的既不應允,只有各行其是了!」

  「你們也配,趁早滾回天羅洞去,不要辱沒了令師的名頭!」

  何姓老者及四黑衣人早就走得無影無蹤了。

  天羅七魈不禁激怒得面色白中透青。

  大魈厲聲暍道:「靈霄老鬼無須以老賣老,別人懼你鬼斧,我等未必懼你!」

  「真的麼?」

  一道旋光寒芒疾如電卷飛向七魑而來,端的快極,更來勢疾旋無定,帶著一片悸耳銳嘯,刺耳心驚。

  七魑迅疾如魅散了開來,身法輕靈無比。

  那道旋光卻又飛了回去,猛然傳來靈霄如雷狂笑道:「這點藝業也敢在老夫面前賣狂!」

  七魈雖然毫無傷,卻也慌了手腳,空負一身陰毒伎倆,卻未見著斧魔靈霄無法施展,氣得怒血如欲咳出口外,但無可奈何,不過對靈霄鬼斧旋空收發由心亦暗感驚駭。

  老四咳了一聲道:「靈當家的!」

  但無回音,敢情那斧魔靈霄已然離去,不屑與天羅七魈沆瀣一氣。

  大魈頓頓足道:「我們走!」紛紛疾閃而杳。

  林內又現出一雙背劍中年道人,高髻玉板,一襲道袍洗滌得乾乾淨淨,均在四旬開外年歲,三綹長須,貌像溫文儒雅,面如滿月,另外卻是同字臉龐,很有幾分仙風道骨。

  面如滿月的道者目光巡視了林內一眼道:「料想不到本門竟弄成如此混亂局面,而且複雜迷離,陳護法,你我是否要去客棧內與吳越相見一面,或能瞭解全盤局勢。」

  同字臉龐道者搖首道:「魯護法,不可造次,臨行之際總護法一再嚴囑不至必要絕不可現身露面,令主推測得不錯,本門內早就有對方奸細臥底,致隱秘外泄造成今日混亂局勢,所幸他們所知不多,令主本不變應萬變之旨,可消弭禍患於無形。」

  魯姓道者道:「難道桂中秋與吳越事關箕豆相煎就不制止麼?」

  陳姓道者搖首道:「因勢利用,未始不是一著好棋,桂中秋假借外力以報私怨,亦正中令主下懷!」說著冷冷一笑,又道:「消息真傳播得快,蓬萊雙魅久蟄也有蠢動之意?」

  「莫非司徒白未死,那本武林秘笈現在其女手中是真的了?」

  「真真假假,假假真真。」陳姓道長淡淡一笑道:「令主行事,一向行事神鬼莫測,你我怎能妄加蠢猜,但有一點可以斷言,根本無有武功秘笈之事,否則令主就命司徒嶽獻出了,這是一著妙棋,總護法記本門暫在黃鶴樓上看翻船,置身事外,也許鷸蚌相爭,可收漁翁之利。」

  「據報本門有三處分舵被挑破,未必能置身事外。」

  「此乃兩回事,不能混為一談,他們志在騷擾,本門主要人物不聞不問,久而久之,終必虎頭蛇尾知難而退。」陳姓道者忽輕笑一聲道:「吳越身為首座護法,還有十大巡防壇主為助,就拿飛花斧繆正東等人而言,輕而易舉地一舉殲滅,他必胸有成竹,穩操勝算,外傳吳護法身罹蝕骨腐腸之毒,如貧道所料不差,那必是惑人耳目之計。」

  魯姓道者詫道:「那麼司徒白妻女隨吳越同行也是假的了?」

  「不錯,吳越聰明絕頂,怎會帶著一雙散了武功之人同行,豈非自絆石頭自打腳麼?」陳姓道者冷笑道:「依貧道看來,吳越此舉意在司徒岳必引人趕來搶救,司徒嶽已有背叛之心,如此一來,不勞本門中人動手……」說著面色一變,忽道:「有人來了,快走!」

  兩道急閃而杳。

  須臾,林木內飄然走出吳越(簡松逸)。

  身後緊隨著無影刀薛瑜,乾坤醉客夏衡,千面佛蒲敖三人。

  吳越神態瀟灑飄逸,手中摺扇揮搖,四顧了一眼,輕笑一聲道:「本座實未有料到風聲傳播如此之快,竟然在這小小萊山風雲畢集,連斧魔靈霄及天羅七魑都趕來了。」

  薛瑜道:「此乃桂中秋之助,桂中秋作法自斃,屬下可想見桂中秋臨終之前有悔不當初之意。」

  吳越冷笑道:「桂中秋一向行事陰毒狠絕,決無悔意,本座念在昔日共事一主份上,而且昔日東主作惡太甚,梟首伏法毫不為過,本座投入本幫後發現他亦在本門,一直避不見面,怎奈他

  心中有鬼,竟放本座不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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