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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二五


  吳越憤怨愈深,遂萌離去之意,但防追殺之禍,暫只隱忍徐圖良機逃離。

  不久,桂中秋奉命有事黃海,那知海上失風,桂中秋被搶,為圖苟活,竟洩密於官府,提出條件,引來官兵,一夕之間土豪家中及各地巢穴飛火煙滅,吳越狼狽逃出,事後得知土豪梟首示眾,桂中秋不知行蹤。

  吳越為此奔波江湖尋防桂中秋的下落,費了三年歲月,才探知桂中秋投在一秘密幫派內高居堂主之位,他當年並非吳越此名,耗盡心機緣得入門中,改用今名,千方百計不跟桂中秋見面,數年之後吳越才升居護法,機密亦因此可預聞不少。

  一次桂中秋奉命出外辦理緊要任務,為吳越得悉,非但桂中秋一敗塗地,僅以身免,保全了對方數十條人命。

  吳越本以為桂中秋此行必喪失性命,不料知其安然返轉,逐危詞惑動總護法以幫規治罪……

  薛瑜道:「桂中秋未獲重罪麼?老朽若是貴令主,必將桂中秋處死無疑。」

  吳越苦笑一聲道:「令主念其舊日功績,把桂中秋降為舵主!」

  薛瑜道:「你與桂中秋一直未照過面麼?」

  「沒有。」吳越以堅定口氣答道:「也許桂中秋無意發現了在下,不過怎有此可能!」

  「天下事每每出人意料之外,沒有什麼不可能。」薛瑜淡淡一笑道:「老朽絕無故作危言,讓護法仔細聽聽匪徒的話,便知不假。」說著扶起吳越走出房外……

  簡松逸與那匪徒繼續相談下去。

  只聽匪徒道:「兄弟亦不知桂中秋與吳護法有何宿怨,只聽飛花斧繆正東說桂中秋無意發現吳護法就是當年宿仇吳人鳳,非除之而後快,又謂吳護法密謀叛逆,此人不除後患無窮。」

  簡松逸道:「我等行蹤異常隱秘,為何朋友如此清楚?」

  「桂中秋自吳護法奉命外出辦事,即在後暗暗躡隨,一舉一動無不瞭若指掌,繆正東只是開始而已,桂中秋不達目的決不甘休。」

  「如此說來,桂中秋藏身之處必不在遠。」

  「不錯,但兄弟尚不曾見過桂中秋。」

  簡松逸略一思忖,疾出一指點了匪徒睡穴。

  鄰室中吳越聽得一清二楚,暗暗心驚瞻寒。

  薛瑜道:「老朽的話真假如何?閣下之名當年是否吳人鳳?」

  吳越點點頭道:「正是吳人鳳,桂中秋懼在下抖露他當年賣主求榮底細。」說時忽目露企求之色,接道:「尊駕能否請求老夫人賜藥解開蝕骨腐陽之毒,讓在下手刃那桂中秋!」

  薛瑜哈哈大笑道:「有何不可?但吳護法須說出散功解藥配方。」

  吳越長歎一聲道:「在下確一無所知,無法奉告。」

  薛瑜道:「看來護法真的是一無所知了,不過當請將桂中秋形貌武功來歷詳細見告,也好見機行事,護法能否避開殺身之禍尚在未定之天,必要時只有犧牲你護法了!」

  吳越面色大變,忙將桂中秋來歷形貌詳細說出,言畢忽感體內一陣劇烈絞痛,悶噑出聲,蝕骨腐腸之苦又再發作,竟痛得昏蹶了過去。

  薛瑜見狀嘆息一聲,伸指點了吳越三處穴道後離去。

  客棧前廳擺好兩桌筵席,水陸紛陳,酒香撲鼻,群雄已在座,獨不見簡松遙及女眷。

  只見無影刀薛瑜走了出來,道:「諸位不用等了,飽餐後諒還有事,護法尚在審訊匪徒,原來是桂中秋指使襲殺護法。」

  「桂中秋!」田京失聲詫道:「他不是本門玄武堂第八舵舵主麼?怎會如此令人無法置信?」

  「怨如山積,怎能不如此。」薛瑜坐了下來,敍出桂中秋輿吳越結怨經過詳情。

  祝賽道:「所以桂中秋假手外人,絲毫痕跡不露,護法縱使傳訊總壇也無確證,反遭誣控之罪,只有抓到桂中秋治罪別無良策!」

  田京道:「原來有此前因,桂中秋與田某曾有數面之緣,田某只覺桂中秋武功才智無一不高,為何竟屈就一名舵主難以理解,若謂桂中秋有如此的瞻量,無此可能,或許本門另有其人嫉恨護法,狼狽為奸,不論事成事敗,必有一套說詞!」

  薛瑜嗯了一聲,道:「有理,飲後田舵主不妨與祝朱鄧三位壇主出外一探,或能查出桂中秋藏匿之處。」

  酒食一罷,群雄仍未離席彼此談論,忽見店黟匆勿奔入,躬身稟道:「店外有一貌像獰惡老者說須求見諸位。」

  薛瑜道:「店家,來人可曾報出姓名及來意麼?」

  店夥道:「他說見了面便知來意。」

  薛瑜道:「有請……」

  祝賽朱九珍鄧安平田京四人離席人內而去,店堂裡面僅餘下薛瑜蒲敖符韶等六七人。

  須臾店夥領著一個貌像奇醜青衣老者走入。

  薛瑜立起抱拳略拱道:「請坐,並請賜告來意?」

  青衣老者抱拳一揖,昂然坐下,道:「老朽姓何,諸位心辣手黑,可知惹下了一場滔天大禍了麼?」

  薛瑜冷笑道:「我輩江湖人物,雙手血腥,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不知有什麼滔天大禍,頭砍下來不過是碗大疤痕而已,尊駕是指我等在來途中殺死幾個小毛賊的事麼?」

  何姓老者面色一寒,道:「雖是幾個小毛賊,卻恐為閣下等帶來無窮後患,老朽同伴雖有不是處,略予薄懲便可……」

  話猶未了,薛瑜宏聲大笑道:「人死不能複生,說此何用,請問尊駕來此真正目的。

  何姓老者森冷目光望了薛瑜一眼,道:」閣下當是此行之首,敝上命老朽請閣下隨往一敘也許敝上認屬事出誤會,三言兩語就此拉到也未可知。」

  薛瑜淡淡一笑道:「不必了,貴上如不懼橫生枝節,憂誤正事,我等無不接著就是,送客。」

  何姓老者幸幸然而起,冷笑道:「希望諸位不要後悔。」昂然邁出店堂而去。

  赤目當空,炙熱如焚,何姓老者不知怎的背脊骨上泛起一縷奇寒,回面望了一望,疾行如風走出鎮口竄向道旁林中。

  林內已有四名黑衣勁裝江湖人物候著,見得何姓老者紛紛詢問如何?何姓老者目露疑容道:「老朽進入店堂,尚有七人在座,穿著形貌均非桂老師所說的吳越及十名巡防壇主。」

  「那麼繆正東老師又為何飛斧襲擊車騎咧,繆老師出手慎重,向不做冒失之事,必有所見,否則豈非死得寃枉。」

  何姓老者略一沉吟道:「賢弟之言不無道理,聽當家的轉敍桂老師之言,桂老師尾隨吳越潛入翠雲穀,探知司徒母女均罹受吳越散功之毒,吳越只遭了司徒母女茶中蝕骨腐腸藥物暗算,兩敗俱傷,那知吳越禁受不住蝕骨腐腸之苦,竟應允相助救出司徒白。」

  「桂老師為何不當機立斷將吳越一襲致命,不乾脆明快得多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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