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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一


  原來耿瓢等共是六人,名謂哀牢六怪,誼若同胞手足,均有一身曠絕奇學,但都天生乖僻,崖罕自高,秘術自珍,因昆明末朝政日非,生靈塗炭,李闖張獻忠之亂,殺人盈野,血流成渠,竟相偕助清軍入侵,辯謂輔佐明君,以解萬民倒懸之苦,在千軍萬馬中廝殺甚烈,突過一武林奇人義助明師,哀牢六怪死在這位異人劍下的四人,異人系因清軍勢眾,又因有件急事,將耿飄牛孫二人擊傷倒地不加誅殺即沖出重圍而去。耿牛二怪諒為姍貝勒所救,之後蒲敖路經點蒼,無意發現耿牛二怪形跡,想是遷隱點蒼。

  簡松逸道:「如此說來,諸葛敬一身所學必是他們兩人調教而出,倘哀牢六怪仍在,豈非諸葛敬天下無敵!」

  蒲敖搖首道:「那到不儘然,六怪雖秘術自珍,但相互之間則不禁參悟對方武功,只要對方能參透神髓也就罷了,所以耿牛二怪悟徹其他四怪武學必不在少。」

  簡松逸哈哈一笑,立即研商對策。問知耿牛二怪經不起激,遂定下周詳密計逐步施為……

  鶴貝勒走入珊貝勒房內。

  只見珊貝勒張著雙眼,目中泛出焦燥之色道:「七弟來得正好,愚兄感覺麻痹蔓延至臂肘之上,不知言侍衛來了沒有?」

  「到了,不過……」鶴貝勒略一沉吟道:「言侍衛現與一雙老者在書房敍話,一雙老者自稱與五哥系忘年之交,聞得五哥臥病趕來探望,並謂身懷靈藥,五哥服下後立即痊癒!」

  「來人是何來歷?」珊貝勒泛出驚喜之容道:「七弟問過了沒有?」

  鶴貝勒道:「他們自稱來自點蒼,一叫耿飄,一叫牛孫!」

  珊貝勒心神大震,故作凝思之狀,喃喃自語道:「耿飄,牛孫,愚兄記憶中似無這兩個忘年之交。」

  鶴貝勒暗暗冷笑道:「真做作得維妙維肖!」

  珊貝勒也暗中罵道:「這一雙老鬼不知是何居心,既有靈藥為何不早言,本爵曾子嚴囑切不可在人前露臉。」但一想到鶴貝勒及言曉嵐之言,謂自己之病實因府中隱有奸細暗下毒手,不由心瞻皆寒,忖道:「莫非是這一雙老鬼暗中下的手!」

  「五哥,你想出來沒有。」鶴貝勒道:「是否要見他們?」

  珊貝勒道:「想是想出來了,長遠不見也不錯,但並非忘年之交,他們未必真的有靈藥,七弟,勞駕請他們來!」

  鶴貝勒大步走出房外進入書室,只見又多了一個泰親王內史孔廷芳。

  言曉嵐道:「貝勒,珊貝勒醒來沒有?」

  鶴貝勒頷首道:「醒了!」目光移注耿飄牛孫,接道:「五哥說兩位並非他忘年之交,多年不曾晤面到是不假,命本爵暫緩延請二位去他臥房相見!」

  「且慢!」言曉嵐道:「聽珊貝勒話中涵意,似不信耿牛二位真有此靈藥,兩位遠來盛情可感,珊貝勒豈可拒人於千里之外,容言某去見珊貝勒後再說。」即吩咐擺酒欵待。

  耿飄道:「既是珊貝勒不願相見,老朽等亦無顏再留。」意欲告辭離去。

  言曉嵐不由朗笑道:「兩位也未免太小家氣了,珊貝勒人在病中,急燥煩憂,是以口不擇言,兩位既有靈藥可治竟拂袖離去必貽人笑柄謂兩位……」

  「好了。」牛孫道:「既來之則安之,我等又不貪圖榮華富貴,珊貝勒病癒我等立即就走。」

  「英雄本色,難得之極。」言曉嵐一翹拇指道:「言某去去就來!」快步邁出。

  隨即入來兩名戈什哈,擺上杯筷酒菜。

  鶴貝勒延請三人入席,坐在主位,頻頻勸酒敬菜,談笑風生。

  一雙戈什哈手執酒壺不停地酙酒,務使樽中酒不空。

  片刻,天山孤鴻言曉嵐滿面笑容走入,道:「珊貝勒有請!」

  耿飄牛孫鶴貝勒孔廷芳立即離座站起,相隨言曉嵐身後走去,只見珊貝勒臥房外禁衛森嚴,卓然肅立,鴉雀無聲。

  榻上躺臥著珊貝勒,鶴貝勒趨前將珊貝勒扶起,背墊厚厚的一疊棉被。

  珊貝勒目注耿飄牛孫兩人,唇角綻出一絲苦笑道:「原來是兩位,馬蘭一別,忽忽又過十九年,恕本爵健忘,請予見諒!」

  「不敢!」耿飄道:「老朽行雲野鶴之身,四海為家,聞得貝勒臥病,可否容老朽一察脈象!」

  「德重心感,焉有不允之理!」

  耿飄緩緩抓起珊貝勒右腕搭在寸關尺上,只覺珊貝勒六脈平和,血行無阻,那有半點病象,不禁心神暗震道:「這九轉大還丹,老朽九死一生得來不易,只要一口氣在,服下立即起死回生,貝勒既無病,不知功效如何,萬一……」

  忽聞言曉嵐道:「耿老師,珊貝勒可治乎?」

  「可以。」耿飄鬆開五指,伸手入懷,取出一隻銅盒。

  言曉嵐道:「耿老師是否用金針過穴之術?」

  「不!」耿飄回面笑道:「銅盒內有顆九丸轉大還丹!」

  言曉嵐聞言不禁面色一變,冷笑道:「果然是畢生難求的珍異靈藥,功能脫胎換骨,起死回生,想采薇先生已有一甲子未知其是否仍在人世,配製無多,雖至親好友亦吝於施捨,言某不信耿老師有此靈藥。」

  耿飄面色一變。

  牛孫拂然怒道:「不管言老師相信與否?老朽兩人志求珊貝勒藥到病除。」

  言曉嵐點點頭,朗笑道:「倘服下此藥不見絲毫靈效,二位又將如何?」

  耿飄委實懊悔多此一行,但卻已騎虎難下,猛然咬了咬牙,沉聲道:「生死悉憑處置!」

  鶴貝勒端過一杯淨水,道:「耿先生請賜藥吧!」

  耿飄心中激動不已,急急揭開盒蓋取出大還丹送入珊貝勒口中,盒內是否原物亦未辨明。

  房內諸人屏息凝聲守候。

  耿飄牛孫內心憂急如焚,不時注視著珊貝勒面色神情。

  這一段時間似極為漫長,氣氛窒壓在心頭宛如鉛石,感覺透不過氣似地。

  珊貝勒閉著雙眼,他心情更比其他的人來得沉重煩急。

  半個時辰過去。

  琍貝勒睜開雙目,苦笑道:「兩位盛情心感,絲毫未有好轉現象,兩位請離去吧!」

  耿飄面色大變,道:「貝勒,真的一無好轉跡象麼?」

  「本爵豈能謊言欺騙二位,七弟,送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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