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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三


  「就照老弟的意思去做。」朱鵠天說道,「太平選送一批精明可靠將領,明天就正式派兵出發。」

  「師出必須有由。」尤不平說道,「派往長白牧場的人,以協助牧耕為由,可以長期住在那裡,但駐守天摩嶺的五千名騎兵,不妨擺出清剿姿態,隨時放出進攻的風聲,使對方虛實莫測。」

  「好計畫,老弟確有大將之材。」

  「前輩過獎了,但這只是權宜之計,緩和一下長白牧場的緊張局勢,而我們的救災工作,仍是步步危機。」

  「老弟這個鏢客可是金字招牌,咱們此行也許有驚,老夫相信不會有險。」

  「就是因為如此,所以晚輩才要更加小心,大人估計一下把全部珠寶兌現,需要多久時間可以出發,這一路上可能人家早已有了安排。」

  「這筆災款數目太大,古北口還找不到這種銀莊,必須到京城去兌現。」

  「古北口到北京最快也要兩天時間,往返就要去掉四天。」

  「兵部尚書跟我私交還不算壞,老夫以私人身分用飛鴿傳書請他替我準備一下,司馬兄和老弟及秋兒你們先走,我帶領一批軍隊隨後跟進。」

  「這個辦法更行不通,大人官拜一品大臣,既然入京,怎可不上朝參見聖駕?」

  朱鵠天一怔道:「不錯,如果按部就班經過官場手續,在時間上對咱們太不利了。」

  「何況飛鴿傳書並不是好辦法。」尤不平說道,「如果中途被對方攔截去,對咱們更不利。」

  「依老弟的意思呢?」

  「兩淮總督跟大人私交不是很好嗎?」

  「對!老夫怎的沒有想到他。」朱總兵說道,「他最近身體雖然不太好,但對救災工作,他仍是樂於協助。」

  「只要朱總督肯幫忙,問題就解決了,途中雖仍免不了有一番苦戰,卻不致影響咱們的行動。」

  「老弟意思是請朱總督出面協助?」

  「這是最安全的辦法,大人儘量少帶人手,輕車簡從,最好是連盛太平也不必去。」

  「這樣咱們的人不是太少了嗎?」

  「應該是足夠了,一個無刃刀王加上一個聖手華陀已經可以震翻半邊天,何況還有劍客和鏢客保駕,再加上兩位超級殺手,縱然是九大門派聯手,也未必就能攔得住咱們。」朱鵠天想了一想道:「好,就這麼辦,反正老夫這個總兵早就不想幹

  了,即使洩露身分,大不了掛冠而去。」

  「大人現在絕不能洩露身分,有了你這位總兵掩護,將來消滅三三會,咱們方便多了。」

  「老夫的刀只要一出鞘,人家就認出我是誰了。」

  「他們認出的是無刃刀王,而不是鎮守山海關的朱總兵。」

  朱鵠天怔了一下,還沒有弄懂他的意思,尤不平又接下去道:「盛大人對總兵府的事務很熟,他留下來不但可以主持大局,並且還可以臨時客串一下總兵大人,我相信這項任務他比司馬前輩扮得更逼真。」

  盛太平剛想反對,朱總兵已擺手阻止道:「尤老弟這個辦法不錯,這把守邊關的任務,暫時就由你全權處理。」

  盛太平只好恭身退下,朱總兵這才豪邁一笑道:「想不到二十年後,老夫又重操舊業,而且隨行的都是江湖頂尖高手,這股力量遠超過十萬大軍。」

  呂豔秋似乎也很興奮道:「二舅,你二十年未用寶刀,不知道老了沒有?」

  ▼第十四章 流星飛刀

  「丫頭,你可是有意考考二舅?」

  「秋兒不敢,但是有兩位現成的年輕刀手,二舅何妨跟他們切磋切磋。」

  尤不平皺了下眉頭,還沒來得及阻攔,朱總兵已哈哈大笑道:「好,老夫在官場裡打滾了二十年,寶刀可能真的老了,兩位小兄弟手下還請多留情。」

  沈宋賓兄弟倆垂手肅立,卻不知如何回話好,雙雙望著尤不平。

  尤不平也感到為難,他深知三絕刀法的霸道,而沈宋賓兄弟倆內功基礎不過剛入門,如全力施出三絕刀法,連他們自己也難以控制。

  正當他們猶豫不決之際,呂豔秋又開口道:「鏢客,你可是擔心無刃刀王不是他們兄弟對手?」

  尤不平忍不住沉下臉道:「無刃刀王名震武林數十年,豈是他們那幾手刀法所能匹敵,我只是覺得在此時此地切磋武功,毫無意義……」

  誰知他的話還沒有說完,朱鵠天已笑道:「有意思,老夫久聞三絕刀法之名,終始沒有機會印證一下,今天我沒有帶刀,就以箸代刀,小兄弟,你們盡力施為,我相信自保還沒有問題。」

  他也不管在場人同不同意,話一說完就拿起面前兩隻銀箸,雙手一分道:「我知道兩位不肯先出招,老夫只好有僭了……」

  就在他話聲未落,倏見銀光暴閃,冷銳的勁風硬把兩人逼退三步。

  沈宋賓兄弟倆知道不出手是不行了,一反腕拔刀在手,聯手攻出三絕刀法第一招。

  但見滾滾刀光,疾湧了過去。

  可是二人的兇猛刀光離開朱鵠天身前尚有六尺,突聞兩聲輕響,兩柄疾進大刀的刀身被朱總兵的銀箸輕輕一點,竟被震開八尺,餘勁不減,幾乎使大刀脫手飛出。

  沈宋賓暗中一震,他們自學成三絕刀法以來,這還是第一次被人震開,雖然他們未使出全力,但面子上總不太好看。

  二人互看一眼,恭聲說道:「大人請小心了。」

  猛然一提真氣,雙刀互錯,出手就是三絕望月。

  兄弟二人經過尤不平細心指點,再加上多日磨練,對三絕刀法早已有了心得。

  雙刀才一出手,整個書房都充滿了刀影,更被層層不斷的刀光所籠罩。

  尤不平暗道一聲要糟,正待出劍震飛二人雙刀,誰知朱鵠天比他更快,在滿屋刀光中,突然升起兩道銀芒,接著又是兩聲輕響。

  刀光收斂了,而兩隻銀箸卻仍握在朱總兵手中,不過在銀箸上留下兩條輕微的刀痕。

  但沈宋賓兄弟倆卻一連退後七步,才停身穩住了後沖之勢。

  尤不平總算松了口氣道:「大人刀法蓋世……」

  朱鵠天面容一整道:「這句話不應該出自你鏢客之口,假如不是有你兩粒豆子幫忙,我這兩隻筷子是絕對接不下三絕刀法。」

  尤不平臉上一紅道:「前輩心胸磊落不失長者風範,假如你手中握的是兩柄刀,情形就不同了。」

  「老夫承認我如雙刀在手,他們倆兄弟很難占到上風,但他們目前還沒完全領悟三絕刀法精髓,如再經過三兩年,你認為情形又將如何?」

  「二舅的無刃刀如果在手,是不是能勝過三絕刀法?」呂豔秋顯得有些關心地問。

  「勝了又能怎樣?輸了也並未輸掉我這無刃刀王身分。」朱鵠天沉下臉道,「秋兒,你可知道我為什麼要逼著他們兄弟倆動手嗎?」

  「二舅也是江湖人,難得有此機會顯示一下刀法……」

  「胡說,練武的人首忌就是炫耀自己,二舅雖然官拜總兵,但十多年來,我從未放下武功也從未炫耀武功,三年前聽說你以劍客身分行俠江湖,雖覺得有點任性,還不失大體,可是你今天的表現卻使我很失望,咱們目前多少正事急著要辦,哪來時間切磋武功,我接受你的建議只是為了見識一下三絕刀法,並非為了炫耀自己……」

  他說得聲色俱厲,呂豔秋竟羞愧得伏在朱鵠天懷裡大哭起來。

  朱總兵最後又歎口氣道:「咱們甥舅第一次見面,我的話是重一些,可是你該記得咱們兩家的血海深仇,二舅雖逃過一死,但全家三十餘人卻沒留下一個活口,從現在起我把你交給尤老弟,希望你在做人處事方面多跟他學習。」

  「如果跟他學習,有一天我也會捉一隻三尾蠍子放在二舅的脖子上。」

  朱鵠天一怔道:「什麼三尾蠍子?是怎麼回事?」

  呂豔秋把南北客棧千毒姥姥的事說了。

  朱鵠天哈哈一笑道:「你學習能力不錯,千毒姥姥楚湘君是個出了名的難惹人物,她的一身武功就是靠毒吃毒練成的,你若不是暗中加上七彩蛛王灰,哪裡毒得死她。」

  「這就是跟鏢客學習的。」呂豔秋說道,「甥女行走江湖以來,這還是第一次用毒。」

  「這怎能和尤老弟扯上關係?」

  「他明知我怕蠍子,卻硬逼著我把一隻三尾蠍子放在脖子上,我現在想起來還噁心。」

  「此乃權宜之計,怎麼算是整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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