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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七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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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大木微微一笑道:「犬子列白兄門牆數年,也未蒙太公一召,就是兄弟也久思一謁,俱憾無緣,韋世兄畢竟比我們幸運多了。」 白嘯夫苦笑道:「近二十年來,兄弟也未曾見過家祖一面……」 柳大木不理他,轉對韋光道:「令尊韋大俠蜚聲宇內,令兄韋首領獨創神騎旅,威震武林,世兄家學淵源,犬子自不量力,無怪自取其辱!」 韋光惶恐地道:「小侄極少與父兄聚晤,更未蒙父兄教授,淺薄之學,實不能與柳見相抗拒,日前乃是無心之舉……」 柳大木冷笑回顧柳樹道:「你聽聽,人家韋世兄只是無心之舉,你就斷了一根手指,若是有心,你連命都保不住了,自不量力的畜生!」 柳樹羞愧地低下頭,目光中卻充滿狠毒之意。 韋光惶恐地道:「柳前輩誤會了,小侄不是那個意思。」 柳大木用手一比道:「世兄不必介意,今天我是特率犬子前來請罪的。」 韋光連忙道:「這個小侄更不敢當了。」 柳大木微笑道:「世兄不必客氣,那天幸而是犬子吃了虧,若是犬子不幸傷了世兄,不惟向兄放不過兄弟,就是韋大俠與令兄,也不會放過兄弟,韋大俠或許還可以哀之以情,令兄可惹不起,神騎旅大名揚天下……」 韋光見他語中涉及父兄,不由微微色變道:「前輩何苦要扯上家父與家兄呢?家父早已不理世事,家兄早歲生死未蔔,近日雖然傳出訊息,真偽未明,小侄開罪柳兄,情願一身擔當!」 柳大木聞言哈哈大笑起來,笑聲中充滿一種鄙夷之意,使得所有的人都為之一震。 柳大木笑了片刻,才冷冷地道:「韋世兄壯語不減豪士家風,犬子無能,世兄管教得極是,不過兄弟也想來領教一下名震天下的韋門絕學。」 白嘯夫想不到柳大木會提出這種要求,連忙插身道:「柳見何苦跟一個小孩子過不去。」 柳大木臉色一寒道:「我兒子手指斷了,該如何說法?」 白嘯夫呐呐地道:「那天的情形是怎樣的……」 當著柳大木的面,他不好意思批評柳樹的行為乖張,是以底下的話很難啟口,誰知柳大木一笑道:「那天的情形犬子並未隱瞞,他的行止的確十分卑劣,不怪白兄看不起他,就是兄弟也無顏再向白見提求親之事。」 白嘯夫摸不清他的話意,不知如何回答才好。 柳大本又轉為怒聲道:「可是韋世兄也過分一點,他若是使用招式,打死犬子也是活該,然而他卻仗著功夫,故意震斷了犬子的手指!」 白嘯夫不禁一怔,知道柳大木把事情想左了,但是白大公等人代韋光洗髓易筋之事太過玄虛,說來難以取信。 韋光卻誠實地道:「柳兄試招之時,小侄根本無法抵擋,至於誤傷柳兄,小弟做夢也想不到會有這種事情發生。」 柳大木冷笑道:「韋世兄想到的大概是沒有將犬子的手臂震斷而感意外吧!」 白嘯夫見他越纏越歪,連忙解釋道:「柳兄言重了,韋公子生性忠厚,絕不會是那種人。」 柳大木冷笑道:「白兄太疼你的新嬌客了,你攀上韋家這等顯赫門弟,自然要處處維護他,兄弟還沒把韋家人看在眼中!」 白嘯夫聽得此話,心中十分不受用,想不到多年老友,居然會如此絕情,說出這種話來。 韋光卻因為他語侵到家門,不禁有點動火,上前一揖道:「前輩此刻心情過於激動,也不會聽解釋,但憑前輩處置吧!反正小侄震傷令郎,先有不該!」 柳大本冷笑道:「很好!這才像韋家子弟的說話,『太陽神』滿手血腥,韋紀湄更是江湖狂徒一人,我柳某格守家規,沒好意思去領教他們的高藝,但不是怕他們,今天既然惹到我頭上,也不在乎他們尋仇。」 韋光抗聲怒道:「家父從未妄殺一人,至於家兄早歲行為也許不當,但在泰山會上,家父已經宣佈過脫離關係了。」 柳大木厲聲道:「我不是查你們韋家的細帳,只是來替犬子討回一根指頭!」 韋光將頭一抬道:「小侄敬候諭示。」 柳大木陰沉一點頭道:「犬子不堪承教,我想自己領教幾手。」 韋光豪氣頓發,朗聲道:「小侄候教。」 白紉珠櫻然驚呼,飄身過來急道:「韋哥哥,你怎麼行呢?才學了三天。」 韋光微微一笑,正色道:「珠妹!這是沒有辦法的事,誰叫我姓韋,我不能替爸爸丟人,即使斷頭流血,我也要接這一場!」 白紉珠見他說話時豪氣激蕩,只得默然退過一邊。 柳大木冷冷一笑道:「白姑娘!你放心好了,我不會叫你抱憾終生的,沖著你爸爸跟我的交情,我最多只要他一條胳臂!」 韋光神色一揚道:「前輩不必手下留情,小侄既蒙賜誨,尚不致惜此微生。」 柳大木暴喝一聲道:「小輩!這可是你自己說的!」 喝聲中一掌猛推,勁力無儔,韋光乍一相接,立刻覺得自己實在差遠了,當堂被推出四五步遠,氣血翻騰不已。 白紉珠驚呼道:「柳伯伯!你怎麼下這種狠手?」 柳大木厲笑道:「我本想給他留點分寸,這小子自己不領情。」 白紉珠突然看出他的用意,厲聲高叫道:「柳伯伯!我們雖然尚未成親,可是名分已定,你別打算我會改變主意,你要是殺了他,我今生與你結仇定了,叫你那一對寶貝兒子趁早死了心。」 柳大木被她一言說破心念,不禁惱羞成怒,回頭對著柳樹與柳林瞪了一眼,厲聲喝道:「畜生!你們聽見了,女人要是橫了心,天大的力量也扳不回來,別怪老子沒替你們盡力。」 柳樹臉色變了一下,咬牙道:「爸爸!孩兒知道了,您看著辦吧。」 柳大木回頭望著韋光,口角噙著冷笑道:「韋門技藝甲天下,原來卻不堪一擊。」 韋光雄心頓發,高聲大叫道:「我學的不是家傳功夫,不過絕不比我的家傳功夫差!前輩雖然在掌力上佔先,小侄的胳臂還沒斷。」 柳大木一聲長笑道:「好小子,算你有種,老夫今天先卸下你一條胳臂,決不取你的性命,免得你說嘴。」 韋光也大聲道:「小侄寧可拼命,也要保住雙臂。」 柳大木長笑不已,掌影如山,向他的身上罩去,韋光一咬牙,展開剛學的千葉拳法迎上,立刻戰成一片。 ▼第四十一章 神功發生死之際 柳大木的功力深厚,招式尤見新奇,不過因為誇口在先,所以每一攻勢,都是取他的肩胛、臂彎。 韋光得到三老轉注功力,雖不如柳大木深厚,勉強尚能擋住,只是吃力異常,沒有幾招,即已累得滿頭是汗。 幸好他只須保護住雙臂不為對方所乘,所以還能支撐住,尤其是千葉拳法中守多於攻,大致還不十分吃虧。 柳大木連攻數招,俱被韋光化解開,不禁心中有些惱火,而且他認出千葉拳法是白家的招式,乃冷笑回頭道:「白兄真疼女婿,居然連祖傳功夫都當做嫁妝了!」 白嘯夫臉上一紅,沒有作聲。 白紉珠在旁道:「柳伯伯!你也該歇了,你是個長輩,交手二十招,還沒分出勝負,你不認輸也算輸了。」 柳大木被她說得氣往上沖,厲聲叫道:「白家的千葉拳法並不是天下絕掌,這小子雖得你爸爸傳授,老夫卻不信真的奈何不了他。」 說時掌法一緊,異招迭起。 韋光但覺他的掌突然多了起來,有時仿佛覺得對方有十幾雙手似的,分開捉拿他身上的要穴。 他到底臨敵的機會與經驗都很淺,這一來竟不知柳大木的哪一隻手是實招,頓時手忙腳亂,十分狼狽。 白紉珠急得大叫道:「韋哥哥!小心,這是觀音掌,你別被幻象迷住了,只要顧住兩臂就行了,他不會打你別的地方的。」 韋光聞言心中一動,暗想怪不得有這麼許多手,原來是仿效千手觀音所創的掌式,這姓柳的當真不易應付c 心中在動念頭,手上卻依著她的吩咐,專門注意襲向雙臂的掌式,放棄其他的部位不顧。 這一來果然減輕了不少壓力,柳大木雖然使盡觀音掌法,目的卻在誘使他分心而取他的雙臂。 韋光避虛就實,使柳大木徒然虛招連連,卻完全失去了誘敵的效果,依然無法攻到他的雙臂。 柳大木朝後冷笑一聲,卻是針對白紉珠而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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