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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六三


  一鷗忍不住,只得上前打一個稽首道:「二位施主請暫留玉步!」

  少年停下來,男的一掀健眉道:「什麼事?」

  一鷗和顏悅色地道:「請問二位來此有何貴幹?」

  男少年微微一笑道:「朝山當然是為著進香,不過我們另外還有些事情,要順便辦一下,道長攔住我們不知有何見教?」

  一鷗見他說話時雖然帶著笑容,語氣卻極為狂傲,不禁一皺眉頭,仍是客客氣氣地問道:「能借問二位高姓大名嗎?」

  少年朗聲道:「在下易水流,這是敝師妹邢潔!」

  一鷗想了一下道:「二位少年在江湖行走?」

  易水流點頭道:「不錯!這是我們第一次奉師命行事。」

  一鷗再問道:「但不知尊師是哪一位?」

  易水流微笑道:「這個問題很難答覆,不知道長問的哪一位師尊?」

  一鷗微異道:「難道二位的師尊還不止一位?」

  易水流道:「是的!若說真正授我們武技的,只是薄薄的一本冊子,若說我們名義上的師尊,道長或許還聽過這個名字。」

  一鷗笑著道:「貧道江湖閱歷不多,但是略微知名一點江湖人物,貧道倒還有個耳聞,但不知是哪一位前輩?」

  易水流笑道:「家師姓韋。」

  一鷗驚道:「二位是太陽神韋大俠的高足!失敬,失#!」

  易水流笑道:「道長太抬高我們了,家師是太陽神的後人。」

  一鷗面色突然一變道:「原來二位是神騎旅韋首領門下,也是杜夫人秘傳紫府秘笈,教授的少年英雄……」

  易水流傲然道:「不錯!十年流水光陰,我們四個人都學成了,刻下在神騎旅略報師恩,擔任一點跑腿傳信的差使。」

  一鷗臉色又動了一下道:「二位曾說要順便上山去……」

  易水流笑道:「對啦!我們還奉命順便拜謁一下貴掌門,遞封信給貴掌門,道長都盤問完了,現在可以讓我們走了吧?」

  一鷗連忙道:「二位既是要見掌門人,小道理應接待。」

  說完站在路當中一動都不動。

  從未開口的邢潔這時才鶯聲嚦嚦地道:「道長還在等什麼?」

  一鷗極感困難地道:「二位出身名家,一定知道敝派的情況,此地是……」

  易水流哈哈一笑道:「此地是解劍池,道長是否叫我們解下佩劍?」

  一鷗笑道:「這是敝派的陋規,自從張三豐祖師創門戶時即已立下了,並非小道對二位苛求。」

  易水流笑道:「這倒不算苛求,想貴派創始人張三豐前輩以一手流雲劍傲視武林,生平未遇對手,是有理由禁止人佩劍登山的。」

  一鷗高興地笑道:「謝謝二位……」

  然而邢潔立刻接口道:「可是我們認為貴派自從被人劈瞭解劍石,血染武當山后,已經取消這項規矩了,因為流雲劍法已經不是天下第一了。」

  一鷗臉色變得十分沉重,寒著臉道:「後生子弟不肖,沒有保持住祖先所立下的光輝盛譽,可是也不敢任意更改先人的規例,二位請……」

  邢潔冷冷地道:「我們在學技時,也有著一個師門規定,那就是劍為武人魂,佩劍永不離身,道長能否教我該遵守哪一條?」

  一鷗鐵青著臉道:「原來二位是存心前來生事的!」

  易水流哈哈大笑道:「道長說得太嚴重了,我們是奉師門之命前來道謝的,神騎旅再次建壇,天下各大門派中唯有武當與峨眉少林未曾賞光!」

  一鷗寒著臉道:「其餘兩門不清楚,敝門則因早已宣佈過退出江湖,絕意武林,是以未曾參與貴旅重建盛典。」

  易水流道:「武當為名門大派,何以輕言退出武林,敝派深以上次柬邀不夠敬意,特別叫我們來恭請貴掌門鶴駕的!」

  一鷗道:「掌門師兄正在閉關期間……」

  易水流突地聲音一冷道:「打破失門我也要見到他,這次他要不肯答應去,我們奉有師命,著令將他綁了抬著去!」

  一鷗怒聲道:「二位欺人大甚了!」

  他身後的幾個武當弟子也都橫劍側目,十分憤怒!

  易水流與邢潔相顧一笑,繼續踏步上前。

  一鷗橫身擋住沉聲道:「不問二位來意如何,要想上山,就請遵約解劍!」

  易水流也沉聲道:「武當若是真正表示退出江湖,第一就應該廢掉這條臭規矩,道長請讓開一點,不要擋在路上!」

  一鷗嗆然一聲,背上長劍已自出鞘。

  邢潔輕輕一笑道:「你們自己個個都帶著劍,卻不許別人帶劍,真是臭不講理的規矩。師兄,上吧!少跟他廢話了!」

  說完身軀一閃,筆直對準一鷗沖去,一鷗急怒叫道:「二位一定要仗劍闖山,即請亮劍賜教。」

  邢潔身子仍往前迎,口中卻冷笑道:「對你這樣的蠢材還用不著!」

  說著身體已逼至二尺遠近,一鷗不得已,平著劍身朝外一推,意在把邢潔攔回去,卻仍不想傷人。

  邢潔微笑道:「臭道士良心還不算壞。」

  語聲中纖手巧妙無比地向一鷗執劍的手腕扣去,一鷗臉色突變,急忙抽劍回保,才將她的扣勢躲開。

  邢潔哼了一聲道:「看不出你還有兩手!」

  纖指再度前探,這次是對準一鷗的劍上抓去,一鷗看出她的指法實在厲害,抖劍成花,封住她的攻勢。

  邢潔嘴角含著冷笑,攻勢不變,兩隻纖纖玉指居然在劍中搶進去,平夾住一鷗劍葉。

  一鷗往回猛帶,「叮!」青鋼的長劍被扳折了,另一半仍好好地夾在邢潔的指間,動都不動。

  易水流亦輕而易舉地點倒了幾個武當弟子。

  一鷗臉色如灰,突地拔起身形,往解劍池畔的鐘亭飛去。

  「當當……」

  整個武當山都被鐘聲震動了。

  易水流與邢潔相與大笑,安步登山而去。

  當易水流與邢潔慢慢走到真武殿前時,那兒已站滿了許多手持長劍的道士,在日光中閃閃發亮。

  易水流面對這麼多的人,竟然毫無怯意,哈哈大笑道:「在下等不過是江湖未流,怎敢勞動諸位列隊相迎?」

  為首的四個道人,年齡俱與一鷗差不多,正是武當二代之秀,值殿四大聖者,一塵、一瓢、一鷺、一月。

  四人中又以一塵居長,他瞥了一下易水流與邢潔腰下的長劍,臉色十分凝重,正想開口詢問。

  一鷗已匆匆地由山下趕來,越過二人,直接走到一塵身畔,附在他的耳旁低語一陣,大概是介紹二人的來歷。

  易水流與邢潔則始終靜靜地站著,一言不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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