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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三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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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老嫗仿佛不知躲避,竟被他切個正著,砰然一聲微響後,韓芝佑感到掌緣一陣疼痛,而那老嫗巳疼得坐了下去。 韓芝佑本來想再補上一掌的,但是眼看到那老嫗的蕭蕭白髮,臉上雖有皺紋,卻仍不減清秀,不由又忍住了。 老嫗坐在地上,兩目向前瞪視,手上仍在作者抵禦的架式。 韓芝佑忍住怒氣喝道:「老婆子!你怎麼出手就傷人?」 老嫗聞言之後,臉上忽現奇容道:「原來你是人!」 韓芝佑大怒道:「我不是人難道還是鬼不成!」 老嫗啊了一聲道:「那怪我太莽撞了,我始終以為是那孽畜來了,所以才跟你拼命,你既然是人,進來時為什麼不打個招呼?」 韓芝信沒好氣地道:「我推門時不見人,向誰打招呼?」 老嫗歎口氣道:「唉!我要不是雙目失明,也不會引出這場誤會。」 韓芝佑詫然道:「原來你的眼睛看不見!」 老嫗又歎了一口氣道:「我的眼睛中了一種毒氣,使得瞳孔收縮到完全閉索的程度,根本無法視物,否則何致於挨你那一掌呢……」 韓芝佑歉然道:「在下不知老太太目不能視物,所以出手莽撞了一點,老太大的腳上傷勢嚴重嗎?在下深感歉疚 老嫗微微苦笑一下道:「還好!大概只脫了臼,喂,小夥子!你的武功很好嘛,能躲過我那一招,而且還反擊了一下……」 一面說一面開始揉腳,慢慢接上日骨,顫巍巍地站了起來,韓芝佑才發現她的眼睛裡瞳孔果然縮成針尖大的一點。連忙過去扶著她,慢慢走到床邊坐下,然後蹲下去替她揉那只受傷的腳。 老嫗手按著他的肩膀道:「小夥子!你多大了,你的武功一定受過真傳。」 韓芝佑蹲在地下道:「晚輩今年三十歲了,略為學過幾天技擊。」 都笑道:「三十歲就不能叫你小夥子了,請恕老身失言。朋友貴姓大名,尊師是哪一位元,老身也許會認識。」 韓芝佑道:「晚輩姓韓,名叫芝佑,武藝是家傳的。」 老嫗道:」家傳武學,那老身就不知道了,江湖上沒有姓韓的高手。」 韓芝佑道:「晚輩世代列仕,不在江湖行走。」 老嫗道:「這就難怪了,韓相公的功夫真高,老身就是眼睛能看得見,大概也勝不了相公,相公來得真巧……」 韓芝佑忍不住道:「晚輩正在奇怪,老大太好似在等候對付一個強敵。」 老嫗點頭道:「相公猜得不錯,老嫗所對付的強敵並不是人。」 韓芝佑詫然地站了起未道:「不是人是什麼?」 老嫗道:「相公出身書香門第,當知世上有旱魃…… 韓芝佑驚道:「旱魃!不就是厲屍不朽,出而為災,據說凡是有旱魃出現之處,赤地千里,寸草不生!」 老嫗搖頭笑道:「相公是太相信書了,旱魃的成因是這回子事,至於說到形成旱災,不過是附會的說法,可能因為乾旱之地,屍體不易腐朽,出現旱魃的機會比較多一點。」 韓芝佑恭敬地道:「前輩見解甚是有理,那麼早魃是如何為災呢?」 老嫗歎息一聲道:「不朽厲屍,稟天地戾氣而復蘇,自然是人肉為食,塗炭生靈,此地所生之旱魃尤見淩厲。」 韓芝佑一擺,忍不住插口道:「怎麼會特別厲害一點呢?」 老嫗道:「據傳旱魃是在二百年前一個專擅用毒的綠林巨寇所化,由於多食生人血肉,漸漸恢復了知覺……」 韓芝佑駭然道:「死屍還可以復活,這簡直是無法相信之事!」 老嫗歎息道:「世界上的事情屬於不可知與不可理解者,多如恒河沙數,人的一點點知識算得了什麼?」 韓芝佑急著想聽下文,不敢去打岔,老嫗乃接著道:「它不但恢復了部分知覺,而且連武功也漸漸恢復了,老身寄居此地,發覺了它的惡行之後,無日不思除之!」 韓芝佑忍不住又問道:「前輩與它遭逢的結果如何?」 老嫗輕歎道:「說也慚愧,這惡物一身皮堅肉厚,老身空有一身技藝,竟是奈何它不得,甚至被它噴了一口毒霧!」 韓芝佑側然道:「前輩的眼睛就是因此失明的?」 老嫗憤然道:「是的!老身尋到它時,它正攫了一個嬰兒大嚼,老身連擊它數招,竟自傷不了它,末後吃它迎面噴出一口毒氣,逃遁而去,前些日子眼中只覺得奇癢無比,今天竟是一點都看不見了。」 韓芝佑憤然叫道:「這東西如此可惡,晚輩一定相助前輩將它除去!」 老嫗點頭道:「有相公相助,或許可以奏功,這東西現在越來越進步,生人已經吃厭了,竟會懂得攫掠活人烤熟而食!」 韓芝佑憬然道:「原來前輩鍋中的人肉竟是為誘它前來而設! 老框點頭道:「不錯!它雖知熟食,然尚不解調味,老身故意烹得一鍋人肉,那東西嗅覺甚靈,必會尋覓而至。」 韓芝佑想到一事,又開口道:「前輩此舉……」 說了一半,他就止口不言了,老嫗聞聲知意道:」「相公可是認為老身殺人作餌之舉措不當?」 韓芝佑坦然道:「前輩用心雖善,只是晚輩少在江湖走動,聽來不甚習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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