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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〇四


  ▼第三十章 雪地困龍男 豈容相輕侮

  韋紀湄打量了一下面前的四個老人,見他們的年紀都在六十上下,目中神光畢露,個個都是絕頂的高手。

  可是他的心中並無怯意,傲然一笑道:「列位大概是宮門四傑了?」

  居中那個長臉老者輕咳一聲道:「不敢,宮門四傑是同僚們的抬愛,其實我們不過是略諸技藝,勉強算是個武林人物而已。」

  韋紀湄冷笑一聲道:「列位身居顯貴,可真替武林人物揚眉吐氣!」

  那老者毫不為他的譏諷所動,微微一笑道:「至少我們還算是憑著所知所學,博個正途出身,像首領這般寇人以生,才真的辜負了一身功夫。」

  韋紀湄臉色一變道:「神騎旅律下甚嚴,從來沒有盜掠的行為……」

  老者笑道:「可是神騎旅並無俠譽。」

  韋紀湄冷哼一聲道:「原來列位是為著教訓我來的。」

  老者斂起笑容繃著臉道:「教訓你是客氣,老實說,我們是來抓你歸案的。」

  韋紀湄故作不解地道:「在下身犯何罪?」

  老者沉聲道:「你糾眾立幫,圖謀不軌,殺害傅領班,商供奉以及四十余名侍衛,罪大滔天,即是粉身碎骨,亦不足彌補。」

  韋紀湄哈哈大笑道:「在下身在江湖,奉行的是江湖規矩,與列位大人的解釋略有出人,他們殺了我五十幾個弟兄,一命抵一命還不足數。」

  老者臉泛怒色道:「那首領不妨拿我們湊足數。」

  韋紀湄臉色一沉道:「全湊上也不夠,因為你們在出關路上,又添了新賬,是誰在神騎旅分舵中行兇,殺死我四名下屬弟兄的?」

  老者眉毛一挑道:「老夫黃麟。」

  韋紀湄盯著他道:「你身列官宦就可以隨便殺人嗎?」

  黃麟冷笑道:「他們暗中跟蹤公主,犯了不敬罪理當處死以懲。」

  韋紀湄也冷笑道:「你到江湖中去打聽一下,神騎旅也有個規距,誰要是冒犯了首領,犯的也是不敬之罪,於理也當處死。」

  黃麟怒道:「你簡直無法無天。」

  韋紀湄冷冷地道:「別在口上逞能了,我們道不同不相以為謀,你們要治我的罪,我還要治你們的罪呢,可是誰也不會甘心伏罪的。」

  黃麟沉著地道:「那麼首領是有意在手頭上一見高下了。」

  韋紀湄大笑道:「說了半天你都是官腔十足,只有這一句還像人話。」

  黃麟慢條斯理地道:「很好!我也想見識一下江湖朋友的手段,看看能連斃大內四十餘人是一種什麼高明功夫。」

  韋紀湄微笑道:「這一點我又要說宮中與江湖上太隔膜了,傅一飛與大部分的宮廷侍衛都是死于拙荊預伏的炸藥上,講到真才實學,我那時還勝不了傅一飛。」

  黃麟的臉上浮起一層鄙色道:「那可太令人失望了,傅一飛在宮中只是個二流人物。」

  韋紀湄輕輕一笑道:「我也想到這一層,傅一飛心心念念想謀取紫府秘笈不是沒有原因的,可是你們太遲了,這幾個月的耽誤,使我有機會再練紫府秘笈上一些不易入手的神功。」

  黃林揮手打聽他的活頭道:「憑你剛才的那番話,老夫還不屑出手對付你,淳于老弟,你去領教一下首領的高招吧,看他在短短的幾個月中有了多少長進。」

  在他身旁的一個方臉老者應聲跨前一步,態度極為悠閒,仿佛對韋紀湄根本瞧不入眼。。

  韋紀湄輕輕一笑道:「閣下大概是官門四傑中最差勁的一個。」

  這個淳于的老者臉上微微一紅道:「不錯!宮門四傑的排行是麟龍鳳雛,在下名叫淳於雛,雖然名列最末,卻比你這響馬頭子高明多了。」

  韋紀湄大笑道:「殺雞屠鳳,剽龍斬麟,今天宮門四傑可能要改稱為宮門四鬼,閣下名列最末,卻是第一個向鬼門關報到的人……」

  淳於雛勃然大怒,驀地一掌擊至,口中怒喝道:「小輩你找死。」

  韋紀湄伸掌硬接了一下,人被震退了五六步,宮門四傑果然名不虛傳,比傅一飛高明多了。

  淳於雛一掌佔先,做聲大笑道:「江湖中盛傳神騎旅首領如何了得,看來也平常得很。」

  韋紀湄詭異地一笑道:「給你看些不平常的地方。」

  話聲中,一拳徑擊面門,人也跟著欺近,淳於雛信手揮掌,向他的拳上推去,勁力勇猛絕倫。

  韋紀湄的臉上含著冷笑,淳於雛臉色一變,因為他發覺韋紀湄的拳上毫無一點抗力,順著他的掌勢退後。

  而韋紀湄卻拾起一隻腳,膝蓋撞上他的小腹,觸肉無聲,淳於雛傷身於一陣顫動,整個人都軟癱了下去。

  黃麟發覺有異,趕忙過來看時,淳於雛已經倒在地上,口歪眼斜,氣息毫無,就在這一瞬間死於非命。

  黃麟眺目大呼道:「小輩!你用的是什麼邪法?」

  韋紀湄微微一笑道:「就算是邪法吧,不過在紫府秘笈上有個名稱,這叫做虛無神功,發時無聲無息,中人必死必傷。」

  黃麟臉上一沉,舉手作了個暗號,他身旁的另兩個老者都嗆然地拔出長劍,分指著韋紀湄的左右。

  韋紀湄傲然道:「牛刀小試,殺雞太過輕易,二位大概是龍鳳吧,但不知尊姓如何稱呼,能夠見示一下嗎?」

  左邊一個紅臉老者怒聲道:「拼就拼了,還羅噱個什麼勁。」

  韋紀湄笑道:「在下有個習慣,輕易不對庸手出招,而且夠資格我出手一搏的,一定先問清姓名,好在生死簿上登記。」

  紅臉老者道:「老夫名藍龍,另外一位是諸葛鳳,閣下最好記清楚,免得向陰世報到時,還找不到冤主。」

  韋紀湄不慌不忙地從懷中掏出小本子,口中念念有詞,先望了一下地上的淳於雛的屍體道:「我先寫上淳於雛,再寫諸葛鳳,慢著!你那藍字是紅藍之藍,還是蘭花之蘭,我必須登記得十分清楚。」

  紅面老者十分暴怒地道:「紅藍之藍,你這麼囉嗦幹嗎?」

  韋紀湄好整以暇地在小冊子上寫了一陣,然後才合上紙冊,慢慢地放入懷中,從容地含笑道:「你們簡直是名不符實,你滿臉通紅,叫紅龍才對,至於他,滿臉烏黑,一點不像鳳凰,應被叫做烏鴉。」

  藍龍憤怒地抖著劍身道:「小輩!別廢話了,拔出你的兵器來受死。」

  韋紀湄從容地在腰間解下鳳翎,握在手中道:「我的兵器一出,不見血不回,這一來你們死得更快了!」

  藍龍與諸葛鳳都被他這種態度逼怒了,雙雙怒吼一聲長劍分左右兩邊,夾攻而至,嘶嘶的攪鎖迫人。

  韋紀湄的鳳翎一圈一彈,先將藍龍的劍鋒擋開,心中暗暗吃驚,因為他雖然仗著鳳翎有化力反彈之效,可是手腕上所受的壓力也異常之大,這是他有生以來所遇到最強勁的對手,而且還要以一敵三。

  表面不動聲色,巧妙地躲開諸葛鳳的夾攻,回腕劈出一招,翎尖直取藍龍,藍龍餘怒未息,依然沉著臉接招。

  在翎鋒將要觸面之際,藍龍突然發健M砍鳳翎的中段,他是存心仗著深厚的內力,想將韋紀湄的鳳翎砍斷。

  韋紀湄輕輕一笑,鳳翎整個倒卷回來,將他的長劍整個鎖住,長長的翎莖在劍身上纏了五六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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