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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九六


  傅一飛呆了一呆,竟無法答對她犀利的詞鋒,一任祝家華嫋娜地走過去。

  杜素瓊接著祝家華,攬著她的肩膀,道:「你們真傻,我知道騙不過他的耳目,所以才沒有發令攻擊,誰知你們還是沉不住氣,白送了你姊姊的一條命。」

  祝家華泣聲道:「我們怕夫人吃虧,所以等不及就出手了。」

  杜念遠輕輕一歎道:「你們的忠心可感,可是我今天恐怕無法保護你了,好在你不必擔心,他們不會傷害你的,因為你可能是他們飛黃騰達的資本。」

  祝家華急急道:「不!我絕對不會到宮中去,他要是用強力脅迫,我會不顧一切地跟他們拼命,尤其是他殺死了我的姊姊……」

  杜念遠微笑道:「拼命太傻了,我教你一個方法,他要是強迫你入宮,將你獻給皇上,你不妨答應下來,然後再殺了那個皇帝,那時候你連姊姊的仇都報了。」

  傅一飛聽了這番話,驚得冷汗直流,半晌才道:「夫人真厲害,傅某算是服了。」

  說著打開手中的匣子,看見其中只是一些機簧與無數黑色的細釘,把玩片刻才詫然地道:「就是這東西能連傷我七名高手?」

  杜念遠冷冷地道:「你別看不起它,這小針經過我的特製,發時力可透甲,聲音極微,上附劇毒,見血封喉。」

  傅一飛夷然地將機匣擲地道:「再厲害也難不倒我,你所謂的滿谷伏兵,原來僅是兩個女子與一筒暗器,還有什麼新鮮花樣沒有?」

  杜念遠輕笑道:「當然有了,不過我先不說出來,等你慢慢地自己領略!我再警告你一遍。別想利用人多群毆,否則……」

  傅一飛瞪著眼睛道:「否則怎麼樣?」

  杜念遠神色一凜道:「否則我令你全軍覆沒。」

  傅一飛將頭一昂,堅決地道:「我不信!你有手段,使出來好了。」

  杜念遠一聲不響,韋紀湄突地欺身上前道:「別廢話了,我們的架還沒打完。」

  傅一飛嗆然將劍歸鞘道:「兵器上的招式大家都領教過了,我們換個方法。」

  韋紀湄平靜地道:「悉聽尊便。」

  傅一飛驕指飛點韋紀湄的將台穴,韋紀湄轉身滑肩避過,反手揮出一掌,拍向他的後心。

  傅一飛迅速無比地回過身來,啪地與他對了一掌,韋紀湄腳下跟隨退出數步,臉上泛起紅色。

  傅一飛大笑道:「原來閣下離了兵器,就差勁多了。」

  韋紀湄咬著牙,再度揮掌攻上,手法十分怪異,傅一飛試出深淺,處處要找他對掌,可是韋紀湄掌式或虛或實,始終不讓他如願。

  傅一飛空負深厚的功力,不但發揮不出,經常還被韋紀湄的攻勢弄得手忙腳亂,還幸韋紀湄不敢與他對掌,勉強扯成個平手,這一來可就吃力多了。

  另一邊的龍強。徐剛雙戰商琴,始終未曾歇過手,二人的攻勢各為其敵,卻又配合得很好。

  商琴的木琴又被削掉了幾片,突地將心一橫,厲聲叫道:「匹夫欺人太甚,老夫拼了這張琴,也要你們好看!」

  叫聲中攻勢突厲,攔腰一琴平掃,銳利無匹,龍強迎著來勢,一劍削過去,咕然一聲。

  那具木琴被劍鋒劈為兩片,可是龍強的長劍也把握不住,淩空飛出尋丈,墜落在地。

  商琴將剩餘的半截木琴改向徐剛的劍上敲去,徐剛本來是手扶劍身的,怕被他的巨力將劍敲斷,連忙反過手腕,勁勢擊達,琴身已至。

  「嗆!篤。」兩聲脆響。

  木琴變為數段墜地,徐剛的長劍也脫了手。

  三個人都空了手,商琴已滿臉厲容叫道:「匹夫!納命吧。」

  掌心提起,慢慢地向前移步。

  龍強毫無懼色地道:「老殺才!你的琴已毀了,無弦琴音也彈不出來了,還狠個什麼勁。乾脆你自殺算了,免得老子動手。」

  商琴一言不發,滿頭白髮根根豎起,形狀甚是怖人。

  龍強不自主地退了一步,忽地握拳直搗商琴的前心,商琴對他那一拳毫不在意,掌心反按向他的後心。

  「咚!」一拳打實了。

  「砰!」一掌也印實了。

  龍強巨大的身子平飛出去,倒地不動。

  商琴的衣襟都被打破了,胸前嵌著幾片碎瓷,滿臉俱是殺氣,改步向徐剛走去,掌心仍是提得高高的。

  杜念遠滿臉關心地走向龍強身畔,急聲問道:「龍強你怎麼了?」

  龍強勉強地點點頭,費力地吐出幾個字道:「夫人!請多保重!屬下幸不辱命……」

  口中的鮮血噴了杜念遠一身。

  商琴在一步步的前逼,徐剛則一步步地後退,二人始終保持一段距離,相持約有十幾步之後,商琴忽然臉色大變,改步向杜一念遠奔去,口中怒喝道:「妖女!你好狠……」

  才跑出幾步,他就倒了下來,身子慢慢地萎縮,沒有多久,地下只剩了一堆白骨!

  這一切的變故都在頃刻之間發生,使得傅一飛與韋紀湄都停止了戰鬥,各自走到一邊。

  傅一飛走到商琴的遺骸之前,審視良久,始終弄不清他的死因何在,可是他又不敢用手去撥弄。

  杜念遠悽楚地道:「為著這麼一個瘟老頭子,犧牲我一個最得力的助手,這代價實在太大了,龍強!你死得太不值得了!」

  韋紀湄側然動容,長歎無語。

  傅一飛忘神地大叫道:「妖女!你究竟用什麼方法害死商供奉的?」

  杜念遠轉過臉,戚容全收,更以一副厲態道:「你早來一步,趕上泰山大會時,便明白了。」

  傅一飛道:「我不明白才問你,他中了什麼毒?」

  杜念遠道:「屍毒,天龍幫的聶無雙護法,四神幫的冥岳神文抄侯便是因此雙雙伏屍,化骨臺上。」

  傅一飛變容道:「屍毒有這麼厲害?」

  杜念遠冷冷地道:「你不是全看見了。」

  傅一飛有頃又問道:「你是怎麼令他中毒的?」

  杜念遠得意地一笑道:「文抄侯與聶夫人化為黑水時,我想到這毒素大堪利用,所以收集了幾小瓶,每個人都藏了一瓶備用,剛才龍強拼著中他一掌,也反擊了一掌,借機將握在拳中的小瓶擊出,屍毒就染在他身上了。」

  傅一飛木然半晌才對韋紀湄道:「你是否也想用同樣的方法對我?」

  韋紀湄道:「不錯!你武功雖高,我仍有機會跟你對換一招,我未必會傷命!你卻是必死無疑,這一堆白骨就是貪得之戒。」

  傅一飛驟覺一陣涼意自腳底升起,半晌無語。

  杜念遠又尖刻地道:「你還想要紫府秘笈嗎?你功夫很深,再得到上面精奇奧妙的招數,保證可以成為天下無二之高手。」

  傅一飛臉色灰白,過了片時才恨恨地道:「你不用高興,錯過今天你總有不防備的時候。我定然有辦法可以制服你們,得到紫府秘笈。」

  杜念遠冷笑道:「你不怕屍毒了嗎?」

  傅一飛傲然道:「大內有的是名醫,我只須請他們悉心研究,不難找到克治屍毒之方,那時你們就無法威脅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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