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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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韋明遠在屋頂,眼看這婦人將要受畜牲的淩辱,義憤填胸,正想出手解救。 誰知那巨獒身體剛一接觸,立刻慘叫了一聲,胯下血流如注,痛得直蹦直跳。 法印突發一掌,將巨獒擊斃,然後抱過一條被褥,將婦人裸露的身體蓋上。 東方未明卻咋舌道:「厲害!厲害!我簡直無法相信。」 法印得意地大笑道:「我說如何?這東西名叫『女貞』乃是稟陰極戾氣而生,遇陽立挫,韋明遠的『太陽神抓』這下子可有剋星了。」 東方未明道:「既然如此,大師何不立即取出?」 法印含笑道:「不行,時機未到,取出也是無用,而且取之不慎,害了這婦人的性命,再要找一個,可是大難特難了。」 東方未明道:「有這麼嚴重嗎?」 法印道;「是的,這『女貞』在她體中,極耗精力,若不取出的話,她不出五年,必將耗盡精力而死,所以我們此舉算是救她的命呢。」 屋上的韋明遠本來想即刻下去的,聽見此言,心中不禁一動,又停住了。 東方未明再問道:「何時方可取出呢?」 法印笑道:「老兄真是健忘,日間我不是說過嗎,要等到明天中午。」 東方未明搖頭笑道:「我大概是興奮得糊塗了。」 韋明遠知道今夜已不會有什麼事了,像一隻矯捷狐狸,輕輕一縱,便衝開蒼茫的夜色去了。 第二天快到中午之際,法印與東方未明便十分忙碌地佈置一切。 日麗中天。 巨廈深門緊閉,花園的草地上橫著一張睡榻,榻上一個裸婦。 暖洋洋的日光曬在她的身上,照著她倦慵的睡態,這該是多麼撩人的姿勢啊。 可是在她對面的法印與東方未明,卻滿頭大汗,全無一絲欣賞的心情。 等有片刻,法印輕輕道:「差不多了,等一下我得手之後,兄台立即將此婦移開,使它的氣息不能相通,免得又被它逸回。」 東方未明點頭道:「我懂得,大師快下手吧。」 法印神色凝重地在身旁盆中取出一枝鐵釵,然後將事先預備好的牛肉鉤上,再在牛肉上塗了一點豬油,緩緩的移近婦人的下體,來回去晃動著。 晃了一下,他的手突然朝前一探,又猛力朝後一抽。 東方未明不敢怠慢,雙手端起睡榻,連同裸婦一齊飛身向一旁縱去,直到縱出十數丈遠,他才停下身子,早有僕從將睡榻接下。 東方未明迫不及待地又回轉來,急問道:「大師怎麼樣了?」 法印用手朝盆中一指,滿是興奮之狀。 東方未明低頭一看,只見盆中蠕蠕的遊動著一條兩寸多長的東西。 這東西形狀如蠶,周身作肉赤色,無足,無目,惟有頭前口中,長著一對利牙,發出暗烏色光輝。 東方未明指著利牙道:「昨天晚上咬斷狗勢的!就是這東西嗎?」 法印點頭道:「是的!昨天你老兄還懷疑咱家有不軌企圖,咱家就是色膽包天,也不想受這種宮刑呀。」 語畢二人俱都哈哈大笑起來。 笑聲未完,二人倏然住口,因為他們發現,身畔忽地多出一人。 這人正是他們念念不忘,除之而後快的「太陽神抓」韋明遠。 法印與東方未明面如死灰,呐呐的說不出話。 韋明遠卻神態從容地負手踱步,走至盆邊看了一下,笑道:「就憑這麼一條蟲子,就可以抵抗我的『太陽神抓』嗎?」 法印呐呐道:「韋明遠,你……你想幹什麼?」 韋明遠一轉身,神色凜然地道:「以你們擄掠節婦的行為,我昨天晚上就想處死你們,不過想到你們救她一命,所以我才容你們活到現在。」 東方未明滿臉惶恐地道:「你……你都知道了?」 韋明遠負手微笑道:「我當然知道了,我現在若是殺了你們,你們必定以為我怕你們練成陰掌來對付我,因此我索性給你們一個機會,這陰掌練成需時若干?」 法印呐呐道:「差不多要三年……」 韋明遠爽然道:「我就給你們三年。」 ▼第八章 玉碎心碎 由此然長相絕 韋明遠這一慷慨的諾言,確實使法印與東方未明感到驚奇不止。 而且他們對他那種雍容的氣度,也確在暗中心折不已。 法印故意裝出倨傲的神情道:「既承閣下期約二年,到時候我們在哪兒碰頭?」 韋明遠微微一笑道:「泰山丈人峰頂,斯時不僅是你我之爭,另外我還約了天璿璣上官兄弟與鬍子玉,並有天下豪雄列席參觀,你們若能在那一仗上將我打敗,就可以達到揚名天下的目的了。」 法印的臉上湧起一片豪情道:「好!三年後我們一定在那兒候教。」 韋明遠滿臉凜然之色道:「今日之會就算到此結束,不過我還有兩件事要你們注意的。」 東方未明驚疑地道:「閣下還有什麼指教?」 韋明遠道:「第一,那婦人你們必須要妥為送回……」 東方未明不悅地道:「這是自然,閣下把我們看成什麼人了?」 韋明遠微笑道:「我早在暗中觀察,相信你們尚非好色之徒,不然對你們豈會如此客氣,至於第二點,我已得到了鬍子玉的通知,知道你們利用碎心人以為傀儡,組織碎心教,一意胡作非為……」 法印又驚又怒道:「鬍子玉這老匹夫怎麼可以出賣朋友?」 韋明遠正色道:「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你們公然成教立派,即使是鬍子玉不說,我一樣會知道的,今天我正好借你們之口,通知碎心人一聲,我已經身為天龍派掌門,不久即將廣邀天下武林,開宗立派,希望他能前去參加,同時我還有一點私事,要跟他解決一下,此事甚為重要,請你們一定要把口信帶到。」此言一出,二人俱都大為震驚。 東方未明似不甚相信地道:「閣下一向淡泊名利,嘯傲山林,梵淨山中有神仙伴侶!……何必要擠入江湖是非之中……」 韋明遠微微一歎道:「你說得很有道理,這件事與其說是你的主意,來得更恰當一點。」 東方未明奇道:「韋大俠的話越說越玄妙了,我實在不明白。」 韋明遠道:「這沒有什麼難懂的,若不是你們陰魂不散地盯著我,我不會重出江湖,若不是你們什麼天香教、碎心教等邪教橫行,我也不會想到設幫以抗。」 東方未明道:「閣下以為設宗立派是件簡單的事嗎?得梵淨之輔,財力上也許沒有多大困難,那人力就不易羅致了。」 韋明遠微笑道:「這個不勞費心,多謝鬍子玉指示我的海外之行,使我得與師門的後人相遇,他己答應以玄真宮的人力為本派基礎。」 二人見他說話時神情鎮靜,不似作偽,不由嚇得臉如土色。 韋明遠又傲然一笑道:「我雖與你們訂下三年之約,但是在這三年之內,你們若估惡不悛,繼續做那些喪天害理之事,我仍會找上門來的,到那時可別怪我背信負盟,不教而誅,我言盡於此,一切看你們自己的表現了。」 語畢凜然轉身,在二人驚呆的目光中,緩步而去。 東方未明直等韋明遠的身形整個消失之後,才憂愁地對法印道:「他說的話可信嗎?」 法印微歎道:「其人如玉,其言如鐵,應該是可信的。」 東方未明道:「那我們怎麼辦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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