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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五


  鶴年子情知他師徒情分甚深,渴欲知道杜采頻與玉陽的關係,便點頭允許。

  當下,庚壽子和守一子將杜采頻,軒輕扶起,盤腿坐定,逍遙子坐在她背後,雙掌貼住她背後「靈台穴」暗度真力。

  杜采頻和逍遙子傳送真力。頓覺氣力增長,得以約略敘說經過。

  說到當日夤夜贈金,玉陽指天盟誓,決不負心,杜采頻不覺淚流滿面。

  「全真五子」心頭皆有異樣酸楚之感。

  他們對玉陽苦心孤詣,忍辱負重,以報師門,自然皆受感動,但沒有想到玉陽與杜采頻發生這段堅逾金石的情緣。

  杜采頻繼續訴說玉陽走後的情形。

  她說道:「從玉陽走後,馮大叔便不住逼我,說出內情,三天以前,竟下『黑牒』……」

  說到此處,「全真五子」不約而同的驚叫道:「黑牒!」

  祈煥藝卻不明白,這「黑牒」是黑道中的規矩,上寫時日,限期取命,真可稱之為「催命符」。

  非深仇極恨,不下「黑牒」,既下「黑牒」,任何人不能挽回。

  杜采頻喘一了口氣,往下說道:「我一接到『黑牒』,便知馮大叔已完全明瞭,玉陽是我私下放走的,無可奈何,只得暗中潛逃,準備來見掌門前輩說明一切,不想馮大叔另派高手,將我追上,力拚之下,我為他黑煞綿掌所傷,他也被我擲中『鉤連戟』帶傷退去。我怕後面另有接應,不顧內傷星夜逃奔,一直到武當山下,心力交瘁,方始稍一歇息,幸遇祈小俠將我救上山來,剛才我聽祈小俠說,玉陽並沒有到伏牛山,這必是馮大叔派人截住,五位前輩,皆是玉陽的師長,應該從速設法援救,那馮大叔心狠心辣,遲了就怕來不及了。」

  武當派掌門人鶴年子說道:「姑娘且請寬放心,玉陽確是落入歹徒手中,我已得知消息,但因其中礙著一人,不便大動干戈,已另有請人調解,日內將有好音。」

  杜采頻問道:「礙著何人?」

  鶴年子道:「就是你那馮大叔。」

  杜采頻秀目開張,急急問道:「馮大叔跟前輩有如淵源?」

  鶴年子歎了一口氣道:「你那馮大叔名叫馮森白,原是先師叔的唯一的弟子,武功盡得武當真傳,只因性情跋扈,為先師叔逐出門牆,二十年不聞消息,近因得到音信,說玉陽為人在巫山一帶伏擊受傷,行蹤不明,細一打聽,才知是馮某所為。那馮某竟已投入『陰陽脂粉判』耿瀆的『玄蜘教』中,現為『四大天王』之首……」

  說到此處,祈煥藝失聲叫道:「如此說來,我那殺父的真凶,不是馮森白便是耿瀆了!」

  杜采頻驚恐的答道:「恐怕正是那『陰陽指粉判』耿瀆,先父一死,第三天深夜,就有那馮大叔來至我臥室之內,拿出一張字據,乃先父的親筆,我還記得,上面寫的是:『立誓盟人杜萊江,今蒙教玉恩典,收入門下,甘心效力,若有背判本教,吃裡扒外,洩漏機密,陽奉陰違,臨陣不力,不聽調度等情,甘願以全家老小性命,接受最嚴厲的制裁。』當時我才明白,怪不得先父臨死不肯吐露真情,實以怕我及三位師兄,也有危險。有心為先父洗刷恥辱,又以『玄蜘教』的勢力非我所敵,這才害得玉陽落了毒手,祈小俠不能親手報仇,更害得我那慈祥的祈伯母自盡身亡,說起來,都是我的一念之差。」

  說罷,放聲痛哭。

  祈煥藝觸動心境,亦是心如刀割。

  這時,逍遙子因支持時間一久,亦有臉紅心跳的現象。

  鶴年子一看這情形,趕緊說道:「姑娘請先休息,祈少俠的事,咱們同仇敵愾,從長計議,但目前,請祈少俠原諒,我們先得把玉陽的事,和平了結。」

  這一說,祈煥藝自然只好聽從。

  杜采頻卻越發哽咽不止。

  原來她另有一段委屈,苦於啞子吃黃蓮,有苦說不出。

  只有庚壽子心裡明白,悄悄把鶴年於袖子一拉。

  鶴年子會意,藉故把他邀到院中。

  庚壽子皺眉說道:「剛才我診杜采頻的脈,大有異象。」

  鶴年子問道:「是何異象?」

  庚壽子道:「已有三個月身孕。」

  鶴年子大驚道:「難道是玉陽……」

  庚壽子點頭道:「看這樣子,應無可疑。」

  鶴年子長歎道:「唉,冤孽,冤孽!這都怪我的不是。」

  庚壽子勸道:「師弟也不必自怨艾。不過錯處是在玉陽,別讓杜姑娘受了委屈,咱們得有一句話。」

  鶴年子道:「那自然,將來叫玉陽還俗,娶了她就是。不過,這一來咱們的責任更重了,得還她一個活的玉陽才行。」

  庚壽子道:「還有祈少俠呢?」

  鶴年子道:「對他的責任已了,真凶已明,讓他自己去找耿瀆,咱們不必再管。」

  庚壽子道:「就是如此,只不過現在安頓杜采頻卻費躊躇,只好送到松月觀去。」

  松月觀是一個女冠黃梅雨靜修之處,較為妥當,但是鶴年子怕黃梅雨人單勢孤,萬一馮森白尋仇,無法抵敵,因而不能同意。

  最後折衷辦法,在演琳觀騰出一處單獨的偏院,把黃梅雨請來照料杜采頻,這才算解決問題。

  當天,武當門中派出去辦事的得力弟子玉無回來報告,帶來不好的消息。

  先說秦玉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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