遁能時代(5)_莫仁

五

　　「對啊。」姜惠綠抬頭看了看時間，驚呼一聲說：「這麼晚了，我們先去買菜吧？」

　　「買菜？誰要下廚？」林宗方瞪眼說：「上次是哪個自告奮勇，最後把菜全都浪費掉了？」

　　「哎呀，過去的事情就不要提了。」陳瑩茹似乎正是兇手，她尷尬地揮手說：「宗方，我們討論過了，其實我們都不會做菜，還是你做吧？材料我們負責貿。」「你們哪知道我會做什麼菜？」林宗方哼聲說：「別這麼麻煩了啦，叫五個便當來吃就算了。」

　　「難得到你家玩，吃便當不好玩啦。」陳佩蓉嘟著小嘴抗一。

　　「一個禮拜最少來兩次，也算難得喔？」林宗方忍不住笑說。

　　「宗方你做的菜很好吃耶。」姜惠綠也半撒嬌地開口說：「好久沒吃了。」

　　「對啊，我也挺懷念呢。」王婷美也笑著說。

　　「你們喔……」林宗方正不知該不該妥協的時候，門口突然傳來開門聲，眾人同時轉頭，卻見一個穿著一襲緊身休閒裝，左手提著件外套、右手抱著一包購物紙袋的年輕少女，正從門口走了進來。

　　這少女五官清秀，膚色白淨，身材不高，看來只有十五、六歲的年紀。她走人屋中，一雙大眼轉了轉，先看了林宗方一眼，接著目光掃向飯桌的四個女孩，微微向四人點頭招呼後，才回頭對林宗方微笑說：「今天有客人？」臉上的表情並不顯得意外。

　　林宗方表情反而有些尷尬，呆了幾秒才點頭說：「嗯……我們班上的同學。」

　　少女輕輕一笑，白了林宗方一眼，將手中的紙袋塞到林宗方手中，一面說：「菜買得不夠，我再去買一點好了。」一面轉身要往外走。

　　「等……等等。」姜惠綠忍不住跳起說。

　　少女一怔，回頭展開笑容說：「怎麼？」

　　「你……你就是宗方的小阿姨嗎？」姜惠綠睜大眼睛說。

　　少女微微一愣，那雙會說話的眼睛轉向林宗方，見林宗方咧著嘴苦笑，她這才回頭一笑說：「是啊，我是宗方的……小阿姨，我叫趙嘉秀，歡迎你們來宗方家裡玩，等等一起吃晚餐喔。」

　　這一笑，帶著一股明媚大方的味道，一點都不像這年紀女孩該有的笑容，四個女孩一怔，彼此對看了一眼，都有點莫名的不安，王婷美首先低聲說：「我們先回家好了。」

　　連一向開朗活潑的姜惠綠都覺得有點古怪，跟著說：「嗯……我們回去好了，不用麻煩了。」

　　「不吃過晚飯再回去？」趙嘉秀意外地說。

　　「那個……今天有妖魔警報，我們早點回家好了。」姜惠綠隨便找了一個理由，一面乾笑，一面往外走，另外三個女孩也彼此使了個眼色，起身跟著往外走。

　　趙嘉秀也不多阻攔，點頭笑說：「也是，今天外面有事，早點回家讓父母安心也比較好。」

　　四個女孩對林宗方揮了揮手道別，急急忙忙地穿了鞋往外跑。

　　走到門外，四女打開電梯門急忙走入，直到電梯開始往下，四人才不約而同喘了一口氣。

　　「好奇怪！」姜惠綠首先嚷了起來。

　　「對啊，好奇怪。」陳瑩茹也說。

　　「可是到底是哪裡奇怪？」陳佩蓉皺起小小的眉頭說。

　　「我也在想。」王婷美苦笑說：「不知道哪兒有點不對勁。」

　　「不管哪兒奇怪……」陳瑩茹嘟著嘴說：「她一點都不像宗方的小阿姨。」

　　「對啊、對啊。」姜惠綠和陳佩蓉一起應聲。

　　「我知道了。」一直在思考的王婷美，突然說：「她說話好像我媽喔……什麼讓父母安心之類的……」

　　「對！」姜惠綠一拍手說：「看起來還小，說話卻好像大人。」

　　「我不大相信那真是宗方的小阿姨。」陳瑩茹皺眉說：「但也不像他女朋友。」

　　「對，不像女朋友！」女孩子對這方面十分敏銳，其他三人異口同聲、一起點頭。

　　「明天再逼問宗方——」此時已經踏出電梯，姜惠綠說：「今天沒地方練習了，回家嗎？還是去咖啡廳玩？」

　　「去咖啡廳老是被無聊的男生搭訕，回家好了。」王婷美不感興趣地搖頭。

　　四人走出林宗方住的公寓大樓，彼此道別後，分向不同的方向返家。

　　§第一卷· 第二章　去告你娘啊

　　而在二十六樓的林家公寓中，林宗方和那名喚趙嘉秀的少女正對看著，兩人的表情都有些古怪。

　　過了片刻，趙嘉秀終於眨眨眼，帶著一抹調侃的笑意說：「哪個是你女朋友啊？」

　　「都不是，我沒女朋友。」林宗方搖頭。

　　「試試和女孩子交往看看也不錯啊。」趙嘉秀翹起小小的唇，歪著頭說：「領頭的那個裙子好短，似乎愛玩了一點，矮個兒很孩子氣，大概還不懂事，高的那個，穿著衣服是挺好看，但其實一身肌肉，不知道興趣正不正常。」

　　「夠了啦！」林宗方忍不住嚷。

　　「等一下，我還沒說完。」趙嘉秀仍不停接著說：「不過有個挺文靜的，感覺還不錯，她叫什麼名字？」

　　「她們都只是同學啦，媽。」林宗方苦笑說。

　　「咦，怎麼又叫我媽了，我不是小阿姨嗎？」趙嘉秀笑嘻嘻地說。

　　「你看起來比我還小，怎能在別人面前叫你媽？」林宗方沒好氣地說。

　　趙嘉秀咯咯一笑，拿過紙袋，走向廚房，一面說：「叫小阿姨也不錯，今天阿姨放假，特地來幫你做些好吃的喔。」

　　「媽你別鬧了。」林宗方一面搖頭苦笑，一面跟進廚房。

　　趙嘉秀雖然看似只有十五、六歲，但確實是林宗方的親生母親，能保持這麼年輕的模樣，是因為她也是一名遁能者，而且是隸屬於戰鬥部隊的遁能者。

　　遁能者因為掌控了生命靈能的奧秘，所以都能保持著成為遁能者時的外貌，趙嘉秀和林宗方的父親兩人都是遁能者，長久相處、並肩作戰後逐漸生情，便結婚生下林宗方。但數年之後，林父便因和妖魔戰鬥而喪命，趙嘉秀遂獨自扶養林宗方長大。

　　身為遁能部隊的成員，趙嘉秀平常狠少留在臺灣，而且以她不老的外貌，也不適合在一個地方久居，只能隔一段時間，趁著較空閒的時間休假數日，回臺灣探望兒子。

　　母子倆在廚房忙了半個小時，一桌菜肴擺上餐桌，此時趙嘉秀已經換了一身居家便裝，和林宗方一面閒聊一面用餐，倒也是其樂融融。在一陣說笑之後，趙嘉秀突然停了下來，望著林宗方說：「宗方……你還是不想成為遁能者嗎？」

　　林宗方一怔，苦笑說：「媽，你怎麼每次回來都問一樣的問題？」

　　「看看你會不會回心轉意啊。」趙嘉秀嘟著嘴說：「你媽可是幫遁能部隊做牛做馬，累積了不少功勞和苦勞，才有資格覃你推薦耶，普通人想都想不到。」

　　「我知道……」林宗方頓了頓說：「但還是算了，我沒什麼興趣。」

　　「我記得你小時候很想當遁能者的。」趙嘉秀歎氣說：「怎麼長大就變了？」

　　「小時候太天真了。」林宗方說：「我以為能和你們一樣去打妖魔，但是長大了才知道，近視度數太高、體能、反應不夠好的沒有資格，頂多只能當遁能轉化員。」

　　遁能轉化員，就是在各遁能轉化所輪值，將收購而得的遁能轉化為可儲藏、運用、販售的能量，屬於遁能組織中的非戰鬥類職務。

　　「就算是遁能轉化員，生活也比一般人好很多啊。」趙嘉秀說：「而且也可以長保青春，有什麼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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