遁能時代(4)_莫仁

四

　　至於「男人公敵」這個綽號，卻得從高一的時候說起，當時班上同學們剛認識，加上正值情竇初開的年歲，男女間「開始難免保持了」點距離，當然也有不少人，開始在同學中物色物件、試探追求，但不知什麼原因，林宗方卻和一般男孩不同，他對女性既不討好也不排斥，就跟對同性一樣，於是在接觸的過程中，很容易就讓那些女同學瞭解到他並沒有追求的念頭。

　　這種歲數的年輕人，無論男女，對戀情都有著或多或少的憧憬，但是在心理上，男性普遍比女性晚熟一些，對小男生來說，認識女性朋友的原因，往往只為了追求對方，女性卻不然，縱然也期待有一段美好的感情，卻也頗願意認識一些不涉感情的異性朋友，所以林宗方很快就和一群女孩建立起頗好的關係。

　　但在男性的眼中卻不是這麼一回事，只看他今天和這女孩聊天，明日和另一個嬉笑打鬧，後天又和不同人款款細語、並肩放學，而且會主動找他的女孩子意外地多，最令人生氣的是，戴著厚眼鏡，有點瘦弱的他，也稱不上帥氣，怎會如此受歡迎？這更讓眾多男性大感不服。

　　很快地，「男人公敵」這綽號就落到了他的頭上，但過了大約一個多月，男女同學們漸漸地熟絡，眾人才從女孩們那兒，瞭解到林宗方的個性，這綽號終於由當初的帶著點敵視意味，演變成一種笑謔的稱呼。

　　離開學校不久後，林宗方領著姜惠綠在內的四個女孩返家，四個女孩也不等主人招呼，自動散開，有兩個跑去廚房準備飲料，另一個則正從書包中取出幾包不同的零食，至於姜惠綠則一點也不客氣地打開電視，挑選著新聞節目頻道。

　　林宗方先回房換下制服，出來時，卻見四女正一臉興奮地看著新聞，林宗方跟著望去，原來新聞正播報著不久前的妖魔警報，據說有兩組遁能小隊，已從北區遁能支部出發，正在搜尋妖魔的蹤跡。

　　「宗方快來。」姜惠綠瞄到林宗方，笑咪咪地說：「新聞有報導，說我們學校疏散的速度最快耶，還說什麼不愧是遁能企業創設的學校……其實還不是我們班上先起來整隊，那些老師才想起要疏散。」

　　「嗯，大家好像都不習慣。」林宗方走近。

　　「宗方，你怎麼這麼清楚妖魔警報的事情？」另一個挺嬌小的女孩問。

　　「我看過一些相關的書。」林宗方轉念又說：「你們也記得打電話回家說一聲，不然父母會擔心的。」

　　「我不用。」姜惠綠拿起電話，對著其他三人一伸說：「我家裡沒人，而且我猜爸媽他們也搞不清楚妖魔警報是什麼，你們誰先？」

　　「我先打好了。」剛剛開口的嬌小女孩，笑著接過電話。

　　「佩蓉之後……婷美你撥回家吧，我也不用。」另一個身材修長的女孩，搖頭說：「我爸信不過宗方，告訴他到你這兒，他更不放心了。」

　　林宗方皺眉說：「瑩茹，你沒說是跟一群人一起來嗎？」

　　「有啊。」瑩茹和佩蓉一樣姓陳，此時她嘟起嘴說：「那個阿呆爸還是不放心，我能怎能樣？」被稱作婷美的女孩姓王，是個笑容和聲音都挺溫柔的女孩，她聞弓口輕笑說：「瑩茹你是跆拳道黑帶耶，宗方又打不過你，你爸幹嘛不放心？」

　　「我知道原因——」姜惠綠插口笑說：「她爸其實是對自己女兒不放心，擔心宗方吃虧。」

　　「去你的，你才會讓宗萬吃虧。」陳瑩茹笑駡了一句。

　　「是嗎？」姜惠綠瞄了林宗方一眼，笑說：「說不定宗方真得女生主動才行，唉！誰要當犧牲者？」

　　林宗方不理會這種問題，岔開話題說：「對了，你們今天來，本來要做什麼？」

　　「我們四個組成兩隊，要參加學校橋藝社舉辦的橋牌比賽喔。」姜惠綠得意地說：「今天要來練習，宗方你來當指導。」

　　「我當什麼指導？橋牌我也只是會玩而已，普普通通的。」林宗方搖頭說：「你們四個自己玩。」

　　「大家都說你最老奸了。」姜惠綠笑說：「應該很適合玩橋牌吧？」

　　「誰說我老奸了？」林宗方佯怒說：「而且老奸和橋牌是兩回事！」

　　四女一面笑鬧，一面拿著吃的喝的，從客廳移到一旁的飯桌上，王婷美從口袋掏出撲克牌，開始發牌，林宗方也不多理會她們，留在客廳自顧自地看電視。過了約莫一個多小時，屋外那不斷作響的警報聲終於消失，林宗方馬上把電視頻道又切換到新聞，等待著最新的消息。

　　「咦，沒聲音了耶？」練跆拳道的陳瑩茹轉頭說：「宗方，新聞怎麼說？」

　　「只說警報解除了，沒說抓到妖魔了沒。」林宗方眉頭微皺地說。

　　「宗方，剛好問問你，妖魔是什麼呀？就是小說故事裡面的妖魔鬼怪嗎？」姜惠綠一面出牌，一面問。

　　「不大一樣。」林宗方關了電視，轉過身說：「不像故事裡面這麼神通廣大，變化多端，其實妖魔和遁能者能做的事情差不多，只是能力更強。」

　　「更強？那遁能者怎麼打得過妖魔？」陳瑩茹訝然問。

　　「所以遁能部隊都是五人一組小隊行動，以策安全。」林宗方說。

　　「那妖魔是什麼動物變的？」嬌小的陳佩蓉，坐在姜惠綠的對面，好奇地問。

　　「什麼動物？」林宗方一時沒會過意。

　　「妖魔不都是動物修練而成的嗎？」陳佩蓉笑說：「豬八戒就是豬變成的，孫悟空是猴子。」

　　「喔，不是。」林宗方說：「妖魔比較像人類，但又不是人類，推測是種類人生物。」

　　這話一說，四個女孩子的注一息力都轉了過來，陳佩蓉首先問「什麼意思？」

　　「有點像是直立人猿……」林宗方頓了頓又說：「或者說渾身都長了長毛的人類。」

　　「是考古挖出來的那種古代老祖宗嗎？」姜惠綠瞪大眼說。

　　「不是，聽說如果把毛剃光了，和現代的人類其實很像。」林宗方說：「對他們的來源，還沒有一個定論，推論倒是很多，有人說這種類人生物，在什麼人跡罕至的地方隱居似地生活繁衍，失去理性的才會跑來我們的世界搗亂，也有人說這些生物，其實平常都剃了毛，和我們普通人類一起生活……但不管哪個推一姍，都還有很多疑點無法證實。」

　　「好像挺有趣的。」王婷美說：「學校圖書館有這些資料嗎？我也想看看。」

　　「有啊。」林宗方點頭說：「下次我帶你去找。」

　　「好。」王婷美一笑說：「謝謝你喔，宗方。」

　　「不會。」林宗方看看時間說：「唉，你們今晚在我家吃晚餐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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