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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九


  白衣少女接下去說道,『我不但給他機會,也給了你們大家機會,現下我要坐下喝酒啦。半個時辰之後,如若你們中間沒有人找到那魔衣王子,各位就請自行了斷吧!』說完了也不管眾人如何反映,競自在眾目暌暌之下坐了下來,向思忘甜甜地一笑,又拿起酒杯來飲了一杯。

  思忘心下卻是對這少女已然生出了些畏懼,不似先前那般的覺得同她這麼比著喝酒是樂事了。他亦微微一笑,站起身來道:「承蒙姑娘看重,喝了你的好些酒,這裹在下謝了。在下尚得有事在身,就此告辭。」他雙手一抱,轉身欲行,卻被那白衣少女叫住了。白衣少女道:「你不是有事在身。要走的話也該再坐半個時辰,我就那麼讓你害怕,連半個時辰也不肯多陪我麼?」

  思忘見她又是猜中了自己心思,反倒並不覺得奇怪了,接口說道,「那裡話呢,姑娘陪我喝了這麼半天的酒,有何吩咐,在下自當遵命。」說完便又坐了下來。但言辭中卻說明瞭自己坐下來並非自願,而是遵她之命。

  『那少女也不以為意,見思忘坐下了,仍是滿滿地倒了一杯酒,沖思忘一舉,然後一欽而盡。

  思忘雖覺這少女行事太過聰明狠毒,城府極深,但她的豪爽之氣卻是可愛之極,於是也是滿滿地倒了一杯酒,一飲而盡。

  那少女道,「相公這等文弱書生,飲這許多的酒也不見一絲兒酒意,當真是世所罕有,叫小女子佩服無地。」

  思忘道:「姑娘海量驚人,在下從古書上從沒看到過有這樣記載,也不知今後會不會還能遇得到。」人家陪著喝了這半天的酒.他不感謝人家,倒是繞著彎說人家一個姑娘家喝酒,當真是前不見古人。思忘說完了這句話,猛然醒悟過來,不自禁地嚇了一跳。『這姑娘的話不是在暗示自己,她已發現了自己懷有上乘武功,深藏不露麼?

  思忘暗怪自己缺少了點江湖閱歷。那始娘給自己灑喝,自己就喝,只道那姑娘是在與自己賭灑,卻不料;在飲酒之間已經洩露了自己的武林中人身份。

  那些疤面人已有人離座向外走去,那少女竟是連問都不問的任由他們去了。餘人見了:也都起身紛紛離去,最後座中只剩下那個沒耳僧人。

  思忘見那僧人仍是站在那裡,不肯離去,知他有些什麼話.要問那少女,遂起身道:「站娘,那僧人有話要同你說,我要避開一下麼?」

  白衣少女一笑、向那僧人道,「和尚,你有話要園我說麼?」、那僧人點了點頭,少女道:「那就說罷,難得有這麼誠實的朋友同我喝酒,我不要讓他走,要讓他就坐在這裡聽著,你如覺不太方便,就不說好啦。

  那僧人猶豫了一下,遂說道:「姑娘,我知道自己定然是死無倖免,我是想知道,是不是這毒就沒有第二詳解法的?」

  白衣少女道:「我知道一種解法,除此之外就不知再有第二樣解法的。你也不用難過;其實你們五年之前就該死的,那石油之火是滅不了的,只是聖主想利用你們一下,才教人幫你們滅了火,你們多活了這許多年已算是萬幸了。那些在六合穀聚』豪廳中葬身火海中的英雄俠士們,不是比你們還要摻的麼?」

  思忘這時才明白過來,原來這些人是五年之前在聚豪廳中被大火圍困的那些人。那麼他們臉上的疤痕當是那時燒傷留下的啦,難怪他們都是腦上清一色的疤痕。

  想到自己的諸般奇遇,又想到這些疤面人,思忘不自禁地心潮如湧,感慨萬千。

  那僧人道:「多謝信使指點,老僧認命啦。」說著亦是站起身來,瞞珊向外行去。

  白衣少女道:「你也不用委屈,你們這些人太也愚笨透頂,單單是只認衣服不認人的。我三番五次的給你們機會.你們卻只道是我心下狠毒,難為你們。你問問面前這位相公,魔衣王子在半個時辰之內當真找不到麼?只是他們不長眼睛罷了!」

  思忘心中猛然一震。看那少女時,那少女沖他又是自潮地撇嘴,詭秘地一笑,那憎人當真向思忘躬了一躬,問道:「請問這位施主,到何處去,在半個時辰之內方能找到那魔衣王子。」

  當此之際,思忘知道那白衣少女已然認出了自己,索性把心橫了,兩性發作出來,向那僧人亦是抱拳一禮道,「這位和尚,你們出家之人不打逛語,我這施主也不打狂語,有道是苦海無邊,回頭是岸。」

  僧人登時驚得呆了,回頭轉了一圈仍是面對二人道:「我問的是那魔衣王子在何處,怎麼你這施主說是不打誑語,卻打起撣語來?」思志氣道:「你這和尚當真笨得到了家,當真是笨無可笨,只怕是已經笨到了盡頭,怎麼這麼指點你,你還是不回頭。」

  僧人仍道:「我站在這裡並沒有要到那裡去,怎麼施主說我奔無可奔已經奔到了盡頭?我既然無處可奔,自是無可回頭,還請施主指點于我。」

  白衣少女已是笑出聲來。

  思忘道:「好吧,我明白地告訴你,我就是那魔衣王子,魔衣王子就是我!」

  那少女微笑道:「你自己承認了麼?」

  僧人卻是睜大了眼睛道:「相公何故這般的消遣老僧?須知萬般事小,生死事大,我們諸多人等面臨生死關頭,相公這般的消遣於我,可當真是罪過,罪過呀。」

  思忘氣得險些便一掌把那僧人打扁了。終於忍住了氣道:「又不是我來問你,我自喝我的酒,怎麼說是我來消遣你?你既來問我,我自當告訴你實話,信不信卻由不得我,信也罷,不信也罷,反正我已經告訴了你,我就是你們要找的魔衣王子。」

  僧人道:「相公此言差矣,那魔衣王子武功通神,而相公笨手笨腳的,定然不會是了,再說,魔衣王子,顧名思義,定然是身穿魔衣之人,而相公一襲白衣自然更不會是那魔衣王子啦。

  你自承是魔衣王子,那不是消遣我麼?」

  思忘道,「我便是消遣你了,你待怎地?」他實在覺得那僧人不可理喻之至,因此這樣說,那僧人卻看了思忘一眼,又看了那一直微微含笑的白衣少女一眼,呆在了那裡。白衣少女道,「我說你們死得不冤,那自是沒有說屈了你們,你們當真是只認衣服不認人的。你想魔衣王子目標那樣大,他還會穿了那身魔衣招搖過市,叫你們去找他麻煩的麼,現下人家自己告訴你們是魔衣王子,你們仍是不信,那不是笨到了極點,死有餘辜麼。你說,象你們這些廢物,活在世上還有何用?」

  僧人本欲再辨,但看那白衣少女臉色嚴厲,只好把到了嘴邊的話咽了下去。』白衣少女道:「你仍是不信,是麼?我問你,那魔衣王子除了身穿魔衣之處,還有什麼特點?」

  僧人道,「武功深不可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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