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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六


  有琴聞櫻道:「你盡可以放心就是,這麼多人的聚會,哪能一刻散了?」嘴上這麼說腳下卻也加快了步伐,行了一段路程,已是趕過了兩夥人。有琴聞櫻心下暗想,「思忘練了這五年的內功拳法,也不知輕功如何,長進了沒有,我且試他一試。」

  驀地有琴聞櫻急如脫僵野馬,快似奔雷閃電也似的射了出去,思忘一看,微徽一笑,心下已然明白了她的用意,腳下步伐加快,不疾不慢地跟了上去。

  有琴聞櫻這一下發足狂奔,實是盡到了最大的極限,她只望能把思忘在片刻之間甩在後面便即停下來,嘲弄他一番。她心中知道久奔定然是比不上思忘的,思忘的渾厚內功連老頑童向自驚佩,她自不敢小翹。

  她這般想原本不錯,只是她對思忘的內功修為估計得夠了,對古墓派的輕功卻太也缺乏瞭解。古墓派向以輕功見長,獨步武林。李莫愁、小龍女、楊過之輩的輕功在武林中絕少有人能及。那是因為古墓派的輕功修為自有獨得之秘。

  楊過當時得小龍女授功之時,小龍女曾示以天羅地網或攏佐八十一隻麻雀。思忘在八歲上就得以被母親傳此功法,輕功造詣,對於有琴聞櫻來說,那不是如同從娘胎裡帶來的一般麼?

  有琴聞櫻奔了一程,料得思忘定然已被遠遠地拉在後面了,便猛然停住,回轉身來,卻不料思忘正自笑嘻嘻地站在後面望著她。

  有琴聞櫻萬萬料不到會是這種結果。她已是有些氣喘,臉上也是—片潮紅,那般吃驚地看向思忘的神情,直是可愛萬分,思忘一看之下,心中蕩漾,一把抱住了她,輕聲問:「你累了麼?」

  有琴聞櫻但覺耳邊風響,原來思忘在這麼問她之際,已奔到了三十丈外,輕攬著她的腰肢,帶著她奔行,卻是比之她剛才的奔跑不知是快了多少倍了。

  有琴聞櫻在思忘懷中嬌喘,被他帶著奔行,直是有如騰雲駕霧—般,心中對他不自禁的湧起了萬般柔情,低聲說道,「你抱緊我些好麼?」恩忘便稍稍用了點力,讓她貼緊了自己身子,腳下卻絲毫沒有停步,好似並沒有踏到地上,而在禦風而行一般。

  有琴聞櫻無限嬌柔地恨在思忘懷中,不自禁的在他臉上吻了一下,又吻了一下,輕聲說道:「待回終南山見過了你心中想的那三個人,你便永遠的和我呆在一起麼?

  思忘足下不停,在她臉上亦吻了一下道:「那是自然的,我答應過的,我們要守終生。」

  有琴聞櫻卻歎了口氣,徽微地閉上了眼睛。

  思忘道:「你為什麼事歎氣,你不高興麼?」有琴聞櫻道:『我原沒想到這輩子還能從那古洞之中出來,是以什麼心事都沒有了,只想好好地守著你,在那古洞之中過一輩於。現下出來了,反倒有了心事。」思忘道『「什麼心事,告訴我好麼?」

  有琴聞櫻眼睛望著天空。秋天到來時的天空碧藍如洗,幾行大雁列隊南遷,在空中發出淒涼的叫聲。

  有琴聞櫻道:「我媽媽被他們抓走了,我也好想見我媽媽一面一

  思忘猛然想起那曰聚豪廳中,她母親臨別時的眼神,那是一種滿是慈愛和期待的眼神,或者隱含著更多的內容,只是他小小的心靈無法領會。

  恩忘在有琴聞櫻的臉上吻了一下,滿懷歉疚地說道:「都是我不好,光想著見自己的爸爸媽媽和妹妹,卻沒想到你也有媽媽的一你媽媽太好了,雖為教主,我卻只覺她是那麼可親一我也好想再見到她,只是不知道是何人抓走了他。」

  有琴聞櫻道,「抓走她的那些人是非常可怕的,我不知你現下的武功能不能打得過他們。」

  思忘道:「即便打不過他們,我們也要想辦法救她老人家出來,讓你同他見上一面,我是知道的,那樣子你才能安心地全心全意來愛我。」

  兩人這麼說著,思忘猛然停住了。

  有琴聞櫻向前看去,見正是在那官道之旁播了一個高高的檯子,檯子旁邊也不知已經站了有幾千人,都在巴巴地仰著頭看那檯子上面。再向前走不遠就到句由縣境內了,由於這裡是交通要道,河南、湖北、四川、陝西等省的商賈大富豪門弟子,凡出門經商或進京應舉或是串親訪故多要經過此地,這檯子搭在這裡顯是經過周密安排佈置的,用意何在,一時之間卻也猜想不透。

  有琴聞櫻來到了高臺東面人較少的地方站定了。卻見原來人群中大大小小的轎子擺了一地,沒有一百隻,只怕也有七八十只。這些轎子的顏色不同,站在轎子旁邊的轎夫便不同。每個轎子似乎都是領袖般的擺在那裡,周圍便是那與轎同來的人,是以雖有幾千人眾,卻也並不甚吵鬧。大家雖不是並然有序地如戰車戰馬也似的排成一隊隊,但也如散落在平原上的自然村一般錯落有致。

  此外尚有轎子陸陸續續地來到,那些先到的人只管坐了,也不擊招呼別人,而那些後來之人亦不向先來之人施禮,只管找地斤放下了轎於,圍在轎子之旁靜靜地等待。

  大家都把目光望向高臺。

  顯然,主人該在那高臺上出場。

  有琴聞櫻假在思忘身旁,為了不致發生誤會,兩人都是一樣的心思,相依慣地站在離那些轎子略微遠些的地方。

  但如此一來,他二人也成了除高臺之外最為惹人注意的目標,那些身穿紅紅綠綠的人們不時地把目光掃向他們二人。

  這也難怪,他二人相貌太也出眾,服飾更是與眾不同。

  午時剛過,只聽見一聲炮響、接著,高臺上有兩名漢子高高地舉著兩掛鞭嘩嘩啦啦放起來,那台高足有三丈,鞭聲便如響在空中一般的經久不絕。

  未了,一個身著華貴服飾的黃袍老者走上高臺,拱手做了四方揖,朗聲說道:「在下乃阿古拉泰,目前天下歸元,四方初定,皇上調渝臣下人等蒙漢通婚,臣下謹遵皇上旨意,今日設此高臺,為小女揮婿。凡有漢人血統者,年令適宜者皆可登臺亮技,展各家所長,只是須得先行法約其二,望各位看在在下薄面,給予通行。其一,比武動手之際,不可傷了和氣,如違此約,便不在在下選列。其二,所有兵刃器具、暗器之屬,不可喂有微毒,如違此約,亦請趕赴光明前程。這裡不留此等客人。望各位謹記,下面比武開始,先由小女出面,若有勝得小女一招中式之人,便代小女守此擂臺,酉時一到,便不再繼,還望各位抓得緊些。」

  他的這番話,中文半自,好多不通之處,直把恩忘聽得糊塗之至,這時眾人卻已歡聲雷動,早有四五條漢子縱上了高臺。

  有琴聞櫻問思忘:「體怎麼不上去?」

  思忘愈發糊塗:「為什麼我要上去,我們是來看他們打架,又不是我們要打。」

  有琴聞櫻道:「是這個老蒙古撻子要比武招親,言明瞭要選漢人為婿,你不去麼?」

  思忘伸中做欲拍狀,有琴聞櫻咯咯而笑。思忘那中輕輕落在她的肩上樓住了。這時人群中起了陣騷動。

  二人抬頭看去,高臺上已是多了一個黃衫少女。

  那少女一襲黃色衣衫卻純是漢人裝束,面目嬌柔美麗,與有琴聞櫻相比只怕也不遜色多少,只是比之有琴聞櫻更多廠幾分頑皮,而少了幾分成熟的柔情。

  她在高臺上一站,下面頓時一陣彩聲。

  臺上的五條漢子呆了一呆,竟是同時出拳出掌的向那少女擊去。他們聽阿古拉泰講到酉時就停止比武,只怕輪不到自己,竟是同時搶上,又同時出手。

  眾人在下面一陣憤怒之極的騷動,已有人準備上臺去阻止。

  但見到阿古拉泰氣定神閑地坐在台邊,一點也不著急的樣子,便都止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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