獸性回歸(26)_黃易

二十六

　　淩渡宇一拍金統肩頭，笑道：「我們曾經是患難的老朋友，放心說吧，我怎能怪你。」

　　金統道：「那是昨天那個會議才決定的，所有代表一致決議，要把積克生擒……」

　　淩渡宇恍然道：「我明白了，積克對他們的價值是無可限量的，只是那太危險了！」

　　卓楚媛道：「不單是危險，而且對我們非常不公平，積克可以任意殺人，我們卻不能傷害他，這是哪碼子道理？」

　　淩渡宇站起道：「討論這件事是全無意義的，我還想不出有任何方法，把他全身所有細胞同一時間殺死，也許把他放進一個大熔鐵爐內吧！不過，首先要把他擒住，只要他把一個細胞留下來在某處，又可以復活過來，我看現在唯一能做的事……只有祈禱！」

　　＊＊＊

　　跟著的七天是美國最黑暗和恐怖的日子，總共發生了二十八宗奸殺案，有時一天內在不同的州內發生，其中八名女子還被肢解了，她們身上滿布牙齒咬噬的傷痕，死狀恐怖。

　　經核證後，兇手留下的精液、毛髮、指紋和齒印，都和積克的一樣。

　　積克獸性大發，到了不能控制的地步。

　　＊＊＊

　　卓楚媛在廳中叫道：「你快來！看看這段新聞。」

　　淩渡宇從洗手間慢條斯理地走出來，道：「若是有關積克的事，請恕我只可在早餐之後才看。」

　　卓楚媛道：「不是。好吧！讓我讀給你聽：卡林棟博士在一個國際科學研討會上，發表震驚科學界的光速理論，質疑愛因斯坦的『沒有任何有品質的物體能打破光速』的理論，卡林棟博士宣佈在短期內，會將他的理論進一步發表。」

　　淩渡宇愕然道：「什麼？原來除了生物低溫研究外，他還是物理學的權威嗎？」

　　卓楚媛道：「他並不是，所以這才奇怪。讓我讀另一段給你聽：記者訪問主持研討會的主席諾貝爾物理學獎得主哈內博士，博士表示卡林棟初步發表有關光速理論的研究，顯示了卡林棟是這方面無可否認的權威，其中有關宇宙構成本質的大膽推想，使在場四百多名科學研究者震驚非常，他們都期待卡林棟進一步發表他的研究。但無論如何，卡林棟已發表的理論已引起了學術界滔天巨浪的爭論。」

　　淩渡宇坐了下來，皺眉道：「一個低溫物理學的權威，發表了挑戰科學史上最偉大的天才愛因斯坦的理論，這代表了什麼？」

　　卓楚媛微笑道：「你有沒有興趣做一會學生，去聽一堂他的課？」

　　＊＊＊

　　「宇宙的龐大，是我們活在一粒宇宙中叫『地球』的微塵上的人，所難以瞭解和想像的。」

　　卡林棟教授向課堂內四十多名聚精會神的學生講解道：「或者，我可以用一個模式來説明各位……」

　　他把手向兩邊伸開，然後慢慢向胸前合攏，道：「容易一點去體會宇宙的大小尺寸。」

　　「首先，我們照目前的比例，把整個太陽系縮小到它現在尺寸的『一億分之一』，在這個比例下，我們所處的地球，只有四又二分之一寸直徑，像個柚子般大小，而喜馬拉雅山則只有千分之三寸高。」

　　眾學生一齊譁然。

　　卡林棟對學生的反應非常滿意，淡淡一笑，續道：「我們可愛的月亮，將會變成一又二分之一寸直徑的小球，在離開地球十二又二分之一尺的地方，以地球為中心繞圈子。」

　　坐在課堂最後一排的卓楚媛和淩渡宇，也不由自主地給他生動的描述吸引了，很少人能這麼傳神地繪畫出太陽系中星體的距離，儘管我們知道確實的數位，但那種數位是習慣了地球上空間的人所難以理解的。

　　卡林棟加強了語氣道：「在這個縮小的模型裡，太陽的直徑是四十六尺，離開地球一裡遠。而太陽系最週邊的行星『冥王星』，和我們地球的距離是三十七裡……」

　　眾人再次譁然。

　　想起人類目前到達最遠的地方，只是這個模型裡十二尺許距離的月亮，所以光是太陽系的廣闊空間，已是人類不能想像的距離。

　　卡林棟道：「在這個模型裡，最接近我們的另一顆恒星，將會大約在十六萬裡外……」

　　學生們驚歎不已，這是令人難以相信的空間比例。

　　卡林棟微笑道：「在目前來說，沒有一種速度，比光前進得更快，光每秒鐘的速度大約為三億米；以這樣的速度，還要四年多的時間，才能抵達那離我們最近的另一顆恒星──另一顆太陽，所以目前所謂的太空旅行，只是癡人說夢。」

　　前排的學生髮問道：「假設我們能達到光速，那麼太空旅行不是可以成事了嗎？」

　　卡林棟成竹在胸地從容笑道：「這位同學大概不能從每秒鐘三億米上領悟光的速度，讓我舉個例子，以光的速度，每秒鐘可以繞地球走上七周半，那是人類任何最快的工具也遠遠及不上的速度。」

　　另一個女學生道：「在昨天才閉幕的研討會上，博士曾聲言不久將發表打破光速的理論，那太空旅行不是智珠在握嗎？」

　　卡林棟面上現出興奮的神情道：「不！你錯了，假設我們能打破光速，我們將去不了這宇宙內任何一個地方。」

　　大教室裡數百名學生一齊騷動起來，卡林棟的話明顯地犯了邏輯上的錯誤，如果能超越光速，自然能更快地到達其他地方，怎會什麼地方也去不到？

　　淩渡宇和卓楚媛也露出有興趣的神情。

　　卡林棟的眼光越過一排一排的學生，盯著坐在最後排的淩渡宇，帶點挑戰的口吻道：「這位淩渡宇先生是個非凡的人，或者他可以代我回答你們。」

　　眾學生紛紛轉過頭來，望向淩渡宇和他身邊明豔照人的卓楚媛。

　　淩渡宇心中升起一種奇怪之極的感覺，卡林棟這樣說，分明他得到了有關淩渡宇的資料。

　　資料從何而來？

　　假若是來自積克那裡，卡林棟自應小心掩飾，而目下他一副有恃無恐的樣子，自然是他不虞淩渡宇可以查探到他和積克間的勾當，但是為什麼之前他卻是那般步步為營呢？

　　卡林棟進迫道：「淩先生，我們等待你的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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