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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一


  甘地憤憤不平:「你這個樣子還花心,不有點太奇怪了嗎?你應該讓她同意!」

  苦行憎笑了:「你要懂得讓別人同意,就不會做三孫子了。不過你還有藥可救。腦袋畢竟開了點竅兒。」

  甘地惱得要撞頭,忘記了瞎子、傻子的威脅。「這個該死的老王八蛋,若能吃了他,寧可不用鹽水泡。他想上前拼命,腿十分沉重。

  太郎冷如鐵的臉上這時水波般蕩出些活動來,眼裡閃出刀一樣的寒光。若說他殺人時用刀,不如說用眼更可靠些。他把心中刀練到了眼上去,敵手從他的眼裡就感到了刀的力量。

  他向前走了兩步,沖著苦行僧冷道:「你真要讓她跟你?」

  「那當然,你不服氣?」

  太郎說:「你不會得逞的,女人與你是絕對不同的兩回事。」

  苦行僧笑道:「動起手來就是一回事了。」

  太郎冷哼一聲:「你不識好歹,那就怪不得我了,我會讓你改變主意的。」

  苦行僧歡笑起來:「小子,難道是你爹嗎,那麼聽你的話?」

  太郎冰冷地說:「我要殺的人,在我眼裡就是我爹。只有愛他,才能靠近他,這就是東密武學。殺人不過眨眼間的事。」

  苦行僧歎了一聲:「日本人真有一套,什麼東西到了手裡,都會弄出另一個樣子來,鮮聞。」

  大郎破天荒哈哈長笑,受人讚揚,果是快事。他冷掃了老僧一眼,說:「你做好準備吧,我動手之後就沒有你了。」

  苦行僧自然不會相信他的神話,每個人心中都有自己,各人的打算不同。老僧淡然道:「忍者的狂妄總算見識過了,比武技術要好得多,而我正相反呢。」

  太郎陰哼一聲,騰身飛起,使出「虛幻三式」,閃出三個人影踢向苦行僧的頭部。他的動作乾脆利索,霸勁十足,與甘地的勁力有些不同,他以為完全可以踢爛敵人的腦袋。

  苦行僧一副視苦無睹的樣子,絲毫未動,太郎三腳都踢中了苦行僧的頭部,卻如踢在一片羽毛上,沒有一點著力處。

  太郎飄落一旁,吃驚不小。他第二次碰上這樣的情況,簡直無從思想,難道老傢伙會邪術嗎?他愣在了那裡。

  苦行僧樂哈哈地笑起來:「小子,你這兩下子也平常得很在老僧面前哈哈哈,還不夠資格。你雖有勇,卻是個半瞎子,何足道哉。你不知我,我卻知你呢。」

  太郎有些茫然,疑惑,但他卻不會停手的,拳腳不行,鋒利的快刀絕不會同樣不管事。

  他刷地抽出明晃晃的怪刀,雙手握緊,抱在胸前,要用快刀斬絲術破苦行僧的柔功。他相信自己的「快刀三斬」,不會不爭氣的。

  苦行僧這回動了,正象二十年後離開破屋子一樣,是時候了。

  太郎見敵人動了,心中大喜,這說明對方是怕刀的。他卻忘了從另一個角度去想,難道人家換個地方就不是為了攻擊?

  苦行僧向後退了七八步,說:「小子,拿好你手中的蘋果皮,別弄斷了。」

  太郎沒有吱聲,趁對方說話之際,身子向左一閃,欺身搶上,使出「快刀三斬」,閃電般劈出三刀。三刀幾乎是同時劈出來的,連成了一片。

  苦行僧不敢怠慢,身子急向右搖,彈身飛縱,身法也快極無比,太郎三刀劈過,也沒傷著人家的一根汗毛。太郎的臉頓時十分難看,這樣的挫折他幾乎受不住。男人雖然長著受挫的脊骨,但卻不希望自己在受挫時顯出過剩的無能來。他做夢也想不到有一大自己的手中刀只會自己比劃。男人遇上這樣的倒楣事,沒法兒不痛心。當然,他不會就此認輸,因為他是忍者。

  苦行僧被嚇了一跳,穩下神來笑道:「小子,你的刀砍得倒快,若不是我的老腿兒歇了二十年,幾乎躲不開。」

  太郎冷然遭:「可你還是逃掉了。」

  苦行僧說:「那是你小子太傻,換個砍法試試,也許有效。」

  太郎一怔:「你在提醒我,為什麼?」

  苦行僧說:「你的刀玩得太快,太刺激。我多少年沒撞上過這樣的事,很想提提精神。」

  「你自信一定能躲過我的刀?」

  「冒險才有趣,何必要前提條件。」

  太郎盯了他一陣子,似乎找到了下刀的地方,身子騰地面起,怪刀一揚,寒光頓起,直劈苦行僧的脖子。

  苦行僧飄身左閃,太郎手腕一翻,刀口頓轉,又切過去。他使出「快刀連環斬」來,一刀快似一刀。苦行僧的周圍頓時閃動著刀團,漸漸仿佛一團雪在滾,刀氣飛流,勁力割膚,寒光閃閃,只見影飛動,不見人手轉。苦行僧在刀光中只有施展閃。展、騰、挪的功夫與之周旋。

  怎奈,對方的刀式越來越怪,人亦越快。他有些吃不消了,稍一不慎,衣服被劃開一個口子。他太急,身子一矮,猛劈一掌,縱身而出。能在刀團中飛出,見縫插針的功夫爐火純青也。

  太郎見又沒傷著對方毫髮,眼睛有些紅了。他想再來一次絕殺,犧牲自己也在所不惜。

  他正欲動手,忽見苦行僧大喘不已,剛才的惱恨消了一半。看來自己不比他差,不過打法欠妥而已。他感到一些安慰。

  苦行僧道:「忍者刀術果有過人之處。」

  太郎說:「那女人呢,你還要嗎?」

  苦行僧笑道:「我們本是朋友,什麼女人?若我料得不錯你是有為而來,去對付一個人。」

  「你怎麼知道的?」

  「這無關緊要,有趣的是那人也是我要對付的,聖女姑娘要不會放過他。我們四人的目的是一致的,難道還不是朋友嗎?」

  太郎道:「你想怎麼樣?」

  「我們聯合起來收拾他。」

  太郎冷冷地說:「忍者從不借別人的力量對付敵人,我相信自己的力量足以改變一切。」

  苦行僧哈哈地笑起來:「忍者的功夫不錯,狂妄卻不是好事。告訴你,那小子的武學博大精深,包羅萬象,聚佛道儒三家之學於一身。你一伸手,他就知道你所用何功,達到什麼境界。與他動手,哪裡還有你得勝的份兒。」

  太郎頓時兩眼冒火,憤怒不已。他最恨別人把他與什麼人比較,更不願被貶低了。他咬了一下牙關,恨道:「我會證明給你看,世上只有忍者的功夫是不可戰勝的。」

  苦行僧說:「世上也只有忍者最愚蠢,什麼無情無義不動山,在真的高士看來,忍者狗屁也不是,不過一群瘋子而已。」

  太郎的肺幾乎被氣炸,感到一種錐心泣血的痛苦。被人如此污辱,他實在受不了。但他畢是忍者,還是怒而未發。

  甘地笑道:「太郎先生,我們合在一起也不錯嘛。人多總是力量大。」

  太郎說:「我管不了你們。不過,我與人動手時是不需要別人干預的。」

  冰清聖女這時忽說:「多謝相救,告辭。」她雖然恨吳暢壞她的名聲,但還是不願與他們同流合污的。

  甘地一晃身截住了她的去路,笑道:「聖女姑娘,對付那小子非有你的合作不可,你怎能甩手就走呢?」

  冰清聖女冷冷地說:「我憑什麼與你們合作?你那點心思瞞不住別人。」

  苦行僧道:「聖女姑娘,合作是唯一的求勝之道,假如你願意的話。」

  冰清聖女冷漠地說:「你也與他有怨?」

  苦行僧笑道:「不,他是我的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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