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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〇


  化身佛笑道:「撫起長髮看嬌面,清涼透爽人心田,這不是風嗎?若它不曾娶妻,哪個可愛的姑娘會讓它弄長髮呢?」

  報身佛哈哈地笑了起來:「師弟,真有你的。再過上一段日子,你們兩個都得成瘋子。」

  「師兄,瘋子亦是佛。我看你還是快一點成為瘋子吧。」

  報身佛見與他扯不清,虛晃一槍:「師弟,外面的人都說師兄愛上了冰清聖女,這對我們可大不利。那些教徒若來砸廟,就麻煩了,我們得防著點。」

  化身佛大笑起來:「麻煩的是你。在我們眼裡,一切都是雲,又都是風,哪裡有什麼麻煩呢?」

  報身佛恨得胸悶、眼漲、手指不住顫,卻毫無辦法。對方什麼都不入心,想惹起他們的怨火怕是難了。他嘿嘿地冷笑道:「師弟,這些日子你還吃飯嗎?」

  「飯亦是佛,無物不空,師兄把這也忘了?」

  報身佛討了個沒趣,只好悻悻而去。

  離開豐覺寺,他越想越惱,這麼難過的日子他還沒過呢。他在山坡下站了一會兒,忽又恨起吳暢來,這一切都因他而起,絕不能便宜了他。謠言對師兄不起作用,對別人卻未必也是如此。傻子總比明白人多。總之,不能讓那小子好事得成!

  別看老傢伙的身手不是絕頂的高明,但他煽風點火的本領卻大得出奇,他知道散佈謠言是最有效的途徑。

  他跑到彌羅教周圍轉了一圈,就撤下了邪惡的火種。信徒們聽到他的「故事」,頓時怒火燃起,從四面八方朝彌羅教湧去。

  艾米爾出來安撫信徒們,他們不聽,聲稱冰清聖女褻瀆了聖靈,不能寬恕她。

  冰清聖女百口難辨,痛不欲生。

  報身佛混在人群中,開心極了。

  一個僧人,且已老了,按說不會對美色有多少強烈的欲望的。報身佛很特別,名為有道高僧,實為一個色鬼,對別人娶媳婦也充滿妒意,恨不得天下美色集於一身。他得不到的東西,寧可毀了,也不讓別人撈著。

  他覺得信徒的叫喊辱駡報了冰清聖女對他的輕蔑之仇,樂哈哈地逃開了。他又想到另外一件事。

  冰清聖女無端受辱,憤怒之極,恨透了吳暢。在教裡呆不下去了,她獨自出了深堂。

  作為一個聖女,如果受到信徒的唾棄,那是相當可悲的,多半活不下去的。

  冰清聖女心中淒涼慘澹,出了教一路狂奔,向東而去,她不知道恒河水能否洗去心頭苦。

  她漫無目的奔行了有二十裡路,剛上一個高坡,迎而碰上甘地和一個日本忍者。忍者有四十來歲,面冷如鐵,頭上纏一白中,白中上寫著一黑色的忍字,他稍有些瘦,個子亦不算矮,腰問插一怪刀,渾身透著兇氣。

  甘地碰上冰清聖女,頓時笑了:「太妙了,這次看你往哪兒逃?」

  冰清聖女的一顆心往下沉去,愣在那裡。

  甘地指著忍者說:「這位是太郎先生,『東密』傳人。你可要小心喲。他的刀不認人。」

  密是密宗傳人日本的稱謂,太郎是東密的集大成者,功夫神奇異常,在日本號稱無敵。

  甘地知道他來了印度,故把他請來對付吳暢。日本人好鬥,特別是忍者,嗜殺成性。你只要說有人瞧不起你那兩下子,他就會跟著你去找那人角鬥,不勝不完,至死方休。

  冰清聖女不知太郎的厲害,也不想與他有什麼牽扯,輕哼了一聲,沒有吱聲,頗有滿不在乎的樣子。

  太郎見如此嬌美的女人也看不上他,不由火起。不讓你見識一下忍者的手段,你不知天高地厚。他冷笑一聲,向她走過去。

  甘地忽道:「太郎先生,你不要傷了她,更別弄壞了她的臉。她是我的心上人呢。」

  太郎沒言語,右腿外跨一步,伸手就抓,手臂曲成怪蛇,繞彎而進,而非直來直去,看似很笨。

  冰清聖女心頭有氣,並沒小瞧他,王身飄然一擺,閃到太郎的左側,一招「美女甩花」,掌擊太郎的軟肋。相比之下,她的動作要美麗多了。

  然而,太郎並不慌,亦不怕,伸出去的手也不回縮,反而肩頭一聳,曲動的手陡然長出許多,正是東密「蛻甩多印手」法。此一變,他的手臂活起來,快得不可思議,抓向冰清聖女的肩頭。

  冰清聖女駭然之極,大叫一聲,急忙斜身後射,但還是晚了一點,香肩被太郎抓了一把,心中不是滋味。她覺得這個太郎比吳暢還可怕,那凶光令人膽寒。

  太郎一擊得手,冷冷地笑了,覺得對方不堪一擊,用不著再進攻了。

  甘地吃了一驚,這個小日本還真有兩下子呢,看來自己不可輕視他。日本人的手那麼怪,誰能保證他不會手兒一甩抓到自己身上來呢?

  他哈哈地一笑,說:「聖女,知道厲害了吧,還是快點跟了我吧,我不喜歡與你動手。」

  冰清聖女冷冷一笑:「我看不出你還有一手。」

  甘地陰笑道:「待會你什麼都看見了。」他向冰清聖女逼了過去。

  冰清聖女知道自己不是甘地的對手,便橫下一條心:寧為玉碎,不為瓦全。她一步沒退,靜身迎敵。她外表很安寧,內心卻是緊張的,孤身面對兩個強敵,這樣的場面還沒有經過。她的纖掌心都出了汗,手指兒有些膩澀。

  甘地終於撲了上去,大掌猶如鷹翅,直取冰清聖女的頭顱。冰清聖女搖身斜擺,反臂直擊對方的右肋。甘地一笑,伸臂就摟。冰清聖女飛身而起,同時飛腳踢向甘地的額頭。甘地絲毫不驚,陡伸巨掌抓向冰清聖女的雙腳。他的手法妙而且快,冰清聖女欲閃有些來不及了。

  在千鈞一髮之際,一片樹葉子飛向甘地,勁力十足。甘地嚇了一跳,急忙後退。

  人影兒一閃,那個自稱等了吳暢二十年的苦行僧站到了冰清聖女旁邊。他哈哈一笑:「兩個臭男人對付一個香姑娘,太不公平了。」

  甘地怒道:「老傢伙,你不呆在破屋裡跑出來幹什麼?骨頭癢了是嗎?」

  苦行僧笑道:「小子,怪不得欽正不要你這樣的弟子,你確不是好東西,當初他沒接死你看來是錯了。」

  甘地惱極。他與師傅欽正活佛反目成仇,其中不乏誤會,但師傅與眾人都認為他是惡人,這讓他憤恨不已。從此便滑了下去,但他還是最恨別人提起這事,想起來他就虧得要死。

  苦行僧揭他的傷疤,他起了歹意。這個老小子看來活得不耐煩了。我就做回好人讓他了地獄吧。讓老渾蛋下地獄合理之極。

  他揚起右手走過去,要把苦行僧拍成餅兒。

  苦行僧笑道:「小子別急,你這個樣子連你爹看了也不喜,先磕頭求饒,再動手不遲。」

  甘地太陽穴青筋凸綻,凶光濃熾,急身一晃,一掌劈向苦行僧的腦袋。苦行憎竟然不躲,被打個正著,整個腦袋頓時變了樣,奇怪,卻沒有破。甘地只感到軟溜溜的,讓人發怵。他急忙抽子,忽覺有許多細刺紮進了他的手墅,他大叫一聲,跳開有丈多。

  他趕緊甩手,刺痛更烈,異常難受。

  苦行僧笑道:「小子,快點求饒,不然你很快會成為瞎子、瘸子、傻子。」

  甘地大駭,死也許他不怕,但若讓他成了一個瘋子,著實令他不寒而慄,這大有點兒殘酷。他怯了,急忙求饒。

  「前輩,我錯了,你放過我這次,我再不敢拿人的腦袋當球踢了。」

  苦行僧說:「那你對天發誓,不再侵擾聖女。」

  甘地有些為難了,怯聲問:「前輩,你看上她了?」

  「小子,你的腦袋倒好使。」

  甘地幾乎跳了起來,叫道:「這不行,你又老又醜,怎麼能讓她跟你!」

  苦行僧說:「我的功夫俊呢。男人只要功夫好,老醜是次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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