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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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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道姑這時怒形於色,喝道:「小子,放開他?他搶他爹的女人礙你什麼事?」 牟道說:「問題是范姑娘並不是他爹的女人,她是被搶來的,這不行。」 老道姑一拍桌子,怒道:「不管這丫頭是怎麼來的,你都得放人!」 「你們也得放人,這才公平。」 老道姑哼了一聲:「好個狂妄的小子不讓你栽幾個跟頭,恐怕你死活都不買帳。」 牟道滿不在乎地說:「我並不在乎栽個什麼樣的跟頭,只問救個什麼樣的女人。」 老道姑揚了揚手,連聲說:「好,好,那你就先接我一掌。 她身形一動,猶如一股風忽地吹到了牟道面前,身法之快實屬罕見。 牟道一驚,揮掌迎上。 「砰」地一聲,兩掌接實,兩人各退出半步。 老道姑似乎不相信剛才發生的一切,老眼不住地翻動,吃不准牟道到底是個什麼角色。 牟道亦亦有些驚異,老道姑似乎已過百歲,竟然這麼硬朗,堪稱奇跡。 兩人僵持了一會兒,老道姑說:「你是何人門下?」 牟道道:「你看呢?」 老道姑臉色一寒:「你想硬到底?」 「我只關心放人,只要范姑娘自由了,一切都迎刃而解。」 老道姑權衡了一陣利弊,無奈他說,「好,我放人。」她推了一把範幼思。 牟道揮手解開侯子玉的穴道。 范幼思走向張嚴馨。 侯子玉叫了起來:「不,你不能走!」 範幼思嘆息了一聲,沒有理會。 侯子玉飛身欲撲,忽兒看清張嚴馨的面孔,他頓時呆了,這麼美麗的少女他還不曾見過。 他直勾勾地盯著張嚴馨,竟忘了範幼思。 戈劍討厭他那副饞相、閃身擋住他的目光。 范助思對張嚴馨似乎有一種天然的好感,不由自主地流露出純樸的親呢:「姐姐,我能和你在一起嗎?」 張嚴馨輕輕笑道:「當然可以,我正少一個妹妹呢。」 范幼思臉上佈滿幸福的笑意。 侯子玉這時沖老道姑叫道:「老姥姥,我不讓他們走,你幫我!」 老道姑抬眼看了一下門外,羅國偉走了進來。他見了老道姑,連忙施禮:「祖師,您老人家可好?」 老道姑面無表情:「又來勸我躲起來嗎?」 「不,弟子知錯了。祖師,弟子想問您一句口訣。」 老道姑「嗯」了一聲:「什麼口訣?」 「邪魔經』上的一句口訣。」 老道姑不言語了,飄身而去。 羅國偉、侯子玉急忙跟了上去。 侯子玉把老子的心上人弄丟了,心如被鼠嚼,一路上叫駡不止,仿佛天下人都與他過不去。 牟道這時走到範幼思面前,笑道:「范姑娘,你自由了,想到哪裡去呢?我可以送你。」 範幼思並不看他,兩眼直盯著張嚴馨,淡淡地說:「我哪裡也不去,只和姐姐在一起。」 牟道感到有些彆扭,也沒往深處想。 張嚴馨輕笑道:「跟我在一起是要吃苦頭的。」 「我不怕。只要跟著姐姐,什麼苦我都願吃。」 範幼思十分堅定,似乎張嚴馨是她唯一值得信賴的人。一個人難得有這樣的好感覺。 張嚴馨輕撫了一下範幼思的秀髮,甜怡地說:「你喜歡喝酒嗎?」 範幼思一愣:「姐姐喜歡喝嗎?」 張嚴馨搖了搖頭:「不喜歡,可有時不得不喝,喝得很厲害,以致都找不到自己了。」 範幼思嘻嘻地笑起來:「真有趣,姐姐幹什麼要喝酒呢?」 「為了不被人傷害。你若想好好活著,從現在起也必須開始喝酒,喝得越多越好。你能做到嗎?」 範幼思一臉驚慌之色:「我恐怕做不來。」 張嚴馨微微搖頭:「你沒有選擇的餘地,除非你甘心受人擺佈,走得遠遠的。」 範幼思忽覺一種冷硬的東西扼住了她的喉嚨,心中一酸,顫聲道:「喝酒與自由有什麼相干呢?」 張嚴馨一笑:「只要你願意喝酒,以後會慢慢明白的。你若不喝,我也保護不了你。江湖並不平靜,你心裡該有數了。」 範幼思心中一痛,覺得張嚴馨在責她無用,自已被人搶來搶去,確也是恥辱,可這能怪我嗎?她幾乎哽咽地問:「姐姐,你有武功?」 張嚴馨微微地笑了,仿佛迷人的紅雲在她臉上升起,似水紋向外散開。範幼思呆了。 許久。範幼思說:「姐姐,我喝,就是毒酒我也不怕,只要你不嫌棄我。」 張嚴馨沖戈劍點了點頭,戈劍便要菜點酒。 酒店老闆抱來一壇酒,揭開封蓋,酒香撲鼻,果然是好酒。 範幼思幾乎被嚇蔫了。 戈劍托起罎子一連倒了十大碗,坐到一旁。 張嚴馨一指桌上酒,笑道:「先喝十碗試試。」 範幼思嚇得直咽口水,這不是要人命嗎?她兩眼盯著青白的酒,不敢喝。 張嚴馨一指桌上菜:「你可吃幾口菜,然後喝酒,只許吃調黃瓜。」 範幼思為難極了,似乎這是逼她跳水,她恐怖地想起深井裡閃著暗光的水。 戈劍見她毫無英氣,不快地說:「姐姐,她這麼一副樣子,你又何必費心呢?」 范幼思看到戈劍眼裡的輕蔑,脆弱的心宛如被劃了一刀,在滴血。這不公平,她在呐喊。 又過了一會兒,連張嚴馨對她也失去了信心。範幼思再也受不了了,不是酒嗎,有什麼? 她銀牙一咬,猛地端起一碗酒,揚脖狂飲。喝到中途,她被嗆得不住咳嗽、流淚,幾乎站不住了,但她心一橫,沒有停下。 她心裡清楚,若是自己放下碗,就再也喝不下去了,會暈倒,會不省人事。 她憋足一口氣,一連喝了六大碗,再也堅持不下去了。她胸中燃起了沖天大火,要把她燒壞了,香汗淋漓。她暈倒了。 戈劍欲扶起她,張嚴馨搖了搖頭:「讓她來。你可以扶她站起。扶不起她的自由,一切應由她去拼搏。」 範幼思在朦隴中聽得也清,暗恨自己無用,怎麼幾碗酒就把自己折騰成這樣了呢?十碗,自己沒喝完呢?她忍住強烈的暈痛,慢慢扶桌站起,瞬間裡,她也體會到一種強者的歡樂。 她把手伸過去,又端起了酒碗,又揚起了粉頸,那雪白的脖子在烈酒的衝動中動人地起伏著,發出歡快的暗響。清冽的酒使她的脖子光澤更好,如玉如水。 做蒼山,永不倒,飛龍直下處於淵,鬼神驚呼兒女好,風嘯嘯。 範幼思拼著性命把碗裡的酒喝光,向地上栽倒,徹底虛脫了。 張嚴馨玉掌一擺,一股柔和的內勁把她托住,讓她站在了那裡。 牟道不知她要搞什麼名堂,默然無語。 張嚴馨笑道:「牟兄,讓她這麼站著你看可好?」 牟道說:「你打算讓她站多久?」 「只要兄長樂於助她,片刻即可。」 「我擔心她會醉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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