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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七


  戈劍啼笑皆非,老太婆說我狂妄,這丫頭狂得更奇,她倒看不見了,真是烏鴉落到豬身上,光看人家黑了。

  「青寒劍」江湖第一神劍,奇快元比,削金斷玉輕而易舉。

  這麼一柄「仙器」在小草手裡他不敢掉以輕心了。

  小草也許不光是劍術好,更有一雙透視別人心靈的眼睛。她似乎明白戈劍的心思,微微一笑,猶如荷花映日的嬌羞,玉手輕拍,青寒劍脫鞘而出。

  刹那間,寒光萬道,冷氣襲人,透明晶瑩的劍體刺人眼睛,又有一種誘人往上撞的魔力。

  眾人盡皆失色,又不約而同的喝彩:好劍!

  小草指了一下自己的寶劍,小聲說:「公子,我這劍有許多好處,」你可要看仔細。」

  牟道沖戈劍說:「老弟台,草也有長刺的。你要看住自己的心。」

  戈劍道,「我會老實的。」

  他抽出自己的劍。

  小草清吟吟一笑,忽如狂風下的「小草」搖起來,手中青寒劍閃電般攪起,霎時劃出無數的氣環飛流起來,寒光奪人。

  戈劍大吃一驚,這樣的劍法他還沒見過,想無所想,太陽劍劃空而出,一式「陽光普照」,刺向小草,劍氣暴長數尺,氣勢驚人。

  怪事出現了,氣環突然合而成球,戈劍的長劍被球彈起,「當」地一聲,劍被削去一大截子。

  戈劍急退。

  小草沒有追擊,「咯咯」地笑起來:「公子,對不起,你的劍術好厲害,我差一點沒接住。」

  老太婆在一旁也道:「這小子是有點門道,不知是誰調教出來。小子,你師傅何人?」

  「你是何人?」戈劍反問。

  老太婆嘿嘿一笑,沒有言語。

  小草說:「我婆婆『極芒神姥』,你沒聽說過?」

  戈劍一愣,不知極芒神姥是何許人也。

  史曆等人嚇了一跳,極芒神姥可是天下最難纏的女人,幾乎沒有不怕她的人。她是前代高手,不涉江湖已久,人們幾乎把她遺忘了。

  極芒神姥見眾人吃驚,十分得意,笑道:「小子,你真是孤陋寡聞,怪不得你鬥不過小草。」

  戈劍不服氣,哼道:「少吹,我不過下不了手罷了。不然,准讓她灰頭上臉的。」

  史曆忽道:「前輩,您的功夫天下無敵了,您替我們出了氣,我們真不知該怎麼謝您。不過,還有更狂的呢,您不打算教訓他嗎?」

  老太婆瞥了牟道一眼,見他果然一副不把人放在眼裡的樣子,心中頓時有氣:「小子,你的朋友吃了癟,你不服氣?」

  牟道淡然道:「你這麼容易上當,怎是無敵?」

  老太婆冷蔑地笑起來:「小子,等你換上了,你就什麼都清楚了。」

  牟道哼了一聲:「你與這些人不分彼此,別想給別人個明白。」

  張嚴馨突說:「前輩,你真的天下無敵?若是那樣的話,我們倒可以考慮認輸。」

  她的聲音美極了,她說話的時候,酒樓上頓時鴉雀無聲。老太婆也心中狂跳,暗歎張嚴馨魅力無窮,這妮子天生殊麗,不知要在江湖上惹出多大的麻煩。

  張嚴馨一笑,覺得老太婆太能吹,一個人的感覺太好,恐怕不是真的。

  老太婆的眼角暗閃了幾下輝光,感到張嚴馨的笑裡有譏刺的

  成分,老心顫慄了起來。美人的嘲諷她受不了,比匕首更刺心。

  她眼睛一眯,閃出刀一樣的寒光:「丫頭,你以為我在教你吹牛?」

  張嚴馨抬然笑起來。「前輩,我並不清楚你什麼最拿手,怎敢亂想呢?」

  老太婆受不了她的輕鬆自然,老臉漲紅起來,滿臉的溝坎裡都銜著怒意:「丫頭,想不到你的嘴也很巧,我這就讓你知道我的什麼拿手。」

  她猛地向前一撲,直截了當拍出兩掌,黑影一閃,襲向張嚴馨的眼睛,令人生畏。

  張嚴馨坐著未動,玉掌翻然一搖,猶如抹牆,一片五白的光氣登時而生。迎上去。

  「撲」地一聲,黑白勁氣相交,向四處進散,兩人未分高低。

  老太婆這下沒招了,恨得牙疼,一生英名被個小丫頭毀了。

  她想用青寒劍一搏,遲疑了一會兒,終沒有動手。借利器之威,勝了也不勇。

  史曆等人料不到小美人竟有神仙般的手段,都不敢亂吱聲了,灰溜溜退到一邊去。

  白光見事難善了,一扭頭下樓去了。

  老太婆正與張嚴馨僵持著,一個帶刀的漢子跑上來,手裡拿著兩幅帖子——紅的。

  他走到張嚴馨身邊躬身一禮,說:「小姐,這是敝家主人的請帖,務請小姐屈尊移貴到敝家走一趟,把今日事作一了斷。」

  張嚴馨正要回絕。那漢子又把另一幅請帖遞向老太婆,態度更謙卑。

  老太婆伸手接過請帖,冷道:「丫頭,我們的事未完,到那裡再說。」

  張嚴馨只好接下請帖,她不能擔個怕了的虛名。

  那漢子一揮手:「各位請。」

  張嚴馨率先下樓去,牟道、戈劍後面跟著。極芒神姥、小草在那漢子身後。

  幾個坐進一條胡同,來到一座十分乾淨的院子裡。院內非常幽靜,是修身養性的好地方。兩排平房有幾十間,修繕得格外漂亮。

  兩排房中間有一潭水,象泉,給人幽深的感覺。水邊放著一個蒲團——破的。

  他們剛在院中站定,從前排中間的房子裡走出一個六十多歲的黑袍人。他就是尤坤,高瘦冷峻,一臉陰森,眸子如電。

  他向極芒神姥客氣地笑道:「前輩,您來得真快,我還以為您還在路上呢,該死。各位請。」

  眾人進了屋子。

  屋裡十分空蕩,僅有桌椅。這不像是待客。

  戈劍道:「你請我們來幹什麼?」

  尤坤說:「不是我請你們,而是一位高人要見你們。她才是真正的花月樓主人。」

  戈劍笑了:「這麼說你是冒牌的?」

  「非也,對外人來說我仍是花月樓主人。」

  小草說:「那位高人呢?」

  尤坤道:「她就在後面。」

  極芒神姥說:「讓她來見我。」

  尤坤嘻嘻一笑,沒有吱聲。

  老太婆正要發火,突然出現了一個中年婦人,她紫衣飄飄,臉蒙輕妙,有種說不出的神秘。

  她沖極芒神姥點了點頭,目光投向張嚴馨等人。

  當她看到戈劍時,身子不由一顫,內心的震動絕不亞於他鄉遇到了仇人。

  「你叫什麼名字?」她用手指了一下戈劍。

  「戈劍,你是何人?」

  紫衣婦人似乎沒有聽到他的話,陷入了沉思。戈劍勾起了她沉睡的記憶,往事的力量使她回到遙遠中去。她又看到了舊時在花中飛跑的情景,那時她是歡暢的,旁邊還有一人極芒神姥注視了紫衣人片刻,說:「你是什麼人?我好象見過你。」

  紫衣婦人輕輕地笑了:「我也見過你。我不希望你們在酒樓上爭鬥,想不到會有這麼多意外。」

  她還在琢磨戈劍的來歷。

  「你師傅何人?」

  戈劍不知怎麼了,竟然抵不住對方語言的魔力,老實他說:

  「杏林三儒。」

  他感到紫衣人與他有某種相通,對方處在居高臨下的位置上。

  這不是紫衣人想要知道的,她輕歎了一聲,略感失望。她一生的失望確實太多了,這算不了什麼。

  紫衣人呆了一會兒,突然動手,身如幽風兒一旋,向戈劍沖去,快得匪夷所思。

  戈劍大駭,躲閃都不及。他對紫衣人的看法不錯,心中參雜了許多本知的情感,防範心理幾乎沒有。

  奇怪,紫衣人並未拿下他,僅象徵性地在他身一拂,又回到原來的地方。

  一去一回幾乎眨眼間完成。

  牟道不由暗驚,這身輕功足可做視武林了,不知她到底是何方神聖?

  紫衣人見他們一臉迷惑,笑道:「木公子,你覺得我的輕功如何?」

  戈劍道:「極好。」

  紫衣人點了點頭:「那你想拜我為師嗎?」

  戈劍挺乾脆地搖了搖頭:「不想。」

  「你怕你師傅責怪?」

  「是,也不全是。我不明白你。」

  紫衣婦人哀涼地一笑:「世上有誰明白我呢?」

  戈劍有些不忍她悲傷,忙道:「前輩,我並不是有意要讓你難過的,我沒法……」

  紫衣婦人沒有理會,冷淡地說:「你至少比我有法,對你來說,這是一個不可多得的機會,難道你不這麼想?」

  戈劍歎了一聲:「我是想拜你為師,可我又不想太厲害,還是免了吧。」

  「你為什麼不想太厲害?」

  戈劍說:「太厲害就太寂寞了,我喜歡玩。」

  紫衣婦人臉色一變,欲訓斥他幾句,忽兒又改變了主意,平和地問:「你家在哪裡?」

  「我沒有家,我是別人撫養長大的。」

  「那人是誰?」紫衣人急地問。

  戈劍道:「可惜你不是我的朋友,我不能告訴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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