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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五


  牟道心裡一熱,淡笑了一下。

  張嚴馨既然與戈劍成了情侶,自己的夢到此也就滅了。一切隨風去吧。

  他與戈劍是很好的朋友,他不能挖戈劍的牆角。他艱難地沖戈劍笑了幾聲,說:「看不你的運氣不錯,這我就放心了。」

  戈劍搖頭道:「才不是呢,我一賭就輸,糊裡糊塗成了鐵神教的殺手。」

  牟道吃了一驚:「不能脫離了嗎?」

  戈劍無可奈何地說:「除非背信棄義……」

  牟道不言語了,他怎麼能勸別人不講信義呢。既然賭輸了,還有何話說?

  張嚴馨向他靠近了兩步,他頓時聞到一股柔和的體香,心跳了起來。他幾乎不敢正視她?

  朋友的情侶他不能多看,看久了不會有什麼好心境。

  張嚴馨似乎明白他的心情,笑道:「牟兄,你的事戈弟弟都對我說了,我好佩服你呢。你總算來了,就到裡面坐一會兒吧。」

  牟道沒有理由拒絕,便隨她而去。

  他們來到幾間竹房前,花香撲鼻。

  戈劍推開竹門,三個人進了竹房。

  竹房十分寬敞,十分清涼。裡面除了幾張桌子,幾條凳子外,最引人注目的就是北牆上掛的兩幅畫了。一幅嫦娥奔月,基調是淡青色的;一幅昭君出塞,大紅大紫。

  兩幅畫筆調一致,都十分的細膩,風格憫柔,靈氣橫溢,定是出自丹青妙人之手。

  車道看得出神,不由覺得畫中人的氣質與張嚴馨有幾分相似。

  他正欲詢問,戈劍道:「兄台,你感到奇怪是不是?」

  牟道似笑非笑,張嚴馨說:「這是我隨便塗的,算不得精緻。

  牟兄若愛畫兒,我可以畫一幅好的送你。」

  張嚴馨也許聽厭了這樣的讚美,搖頭說:「牟兄,你不能談些別的嗎?」

  牟道一呆,談什麼呢?男人在她面前連想像力都乾枯了,還能有什麼話要說?

  張嚴馨「咯咯」一笑,猶如三春的梨花飄落,輕而易舉地把牟道推上一塵不染的境界。

  「牟兄,聽說你會作八股文,有趣嗎?」

  牟道笑了,笑得很無奈,這好比天上的仙子奇怪人間的上吊,問把繩子套到脖子上好玩不好玩。仙子神通廣大,哪能體會人生的痛苦呢?

  牟道掃了張嚴馨幾眼,輕聲說:「吃飯,睡覺,上山,砍柴,

  燒火,水開,你打,我挨。這就是八股文的大概。」

  戈劍搖頭道:「兄台,這不大象啊。」

  張嚴馨快樂地笑起來,靜怕極了。

  牟道說:『哪我就讓它象起來。門前一棵柳。這是題目,下面是八股文。門外一棵柳,象條大花狗……」

  戈劍與張嚴馨樂得「咯咯」笑起來。

  「兄台,怎麼又『門外一棵柳,了?」

  「這就是它的無聊處,八股文是個套子,你只能在套子裡活動,鸚鵡學舌。」

  張嚴馨說:「看來它的用處僅能博人一笑而已。」

  牟道點了點頭。

  戈劍忽道:「兄台,我們在一起真是開心,你也留在鐵神教裡吧。」

  牟道搖了搖頭:「我剛扔掉一個套子,不想再戴上一個,哪怕它是金套子、銀套子。」

  戈劍有些不樂:「難道你不想和我們在一起?」

  牟道歎道:「你們在一起還不夠好嗎?」

  戈劍說:「三個人在一起才更開心呢。」

  牟道一怔,不知他這是什麼目的,難道要我拆你的牆角?總不會是讓我幫忙吧?你已經把她勾上了,我能幫什麼?

  儘管他非常聰明,也弄不清戈劍的心理。

  張嚴馨笑而不言,似乎牟道走留自便。

  牟道發出一聲深長的嘆息,沉重地說:「你有了歸處,我該走了。她們三人也沒事吧?」

  戈劍差一點跳起來,叫道:「你不提我倒忘了,她們三人大有事了!」

  「被逮住了嗎?」

  「比逮住了還可怕,她們的師傅瘋了,一股腦兒把三人都嫁給了一個鬼不鬼的東西。」

  「她們已經嫁完了?」

  …快了,也就這一兩天的事了。兄台,那小子實在可惡,你得想法治治他。」

  「你治不了他?」

  「他鬼不鬼的,我修理不了他。」

  牟道注視了他一會兒,沒有吱聲。戈劍修理不了的小子,他也不易拾掇。但為他人計,他不能後退。

  「走,我們去會一會那小子。」

  戈劍抽身就走。

  張嚴馨道:「你們可要小心,他的『陰風掌』非同小可,傷人無治。」

  戈劍笑道:「姐姐放心,我們兩個人呢。」

  兩人剛要出門,花心夫人飄然而至,笑吟吟地說:「兩位慢走,她們的事我能作主。」

  張嚴馨見母親突至,連忙上去拉住母親的手,神態十分親呢。母女倆更象姐妹。

  牟道望著她們母女,默默無言。

  花心夫人說:「把三個如花似玉的『寶貝』嫁給那個鬼東西我也不同意,但事出有因,你們硬要拆散他們亦非明智之舉。依我之見,你們不如動動的腦筋。」

  「動什麼腦筋?」戈劍問。

  花心夫人輕笑道:「你們兩個都是男人,人也長得不算壞,面對三個女孩子還不知動什麼腦筋?」

  戈劍念頭一轉,似乎明白了什麼,忙道:「你讓我們打她們的主意?」

  花心夫人樂道:「你也許還有更聰明的法兒。」

  戈劍連連搖頭:「不幹不於。」

  花心夫人笑起來:「你們既然怕這怕那的,那還救什麼人呢?

  行俠義是不能計較個人得失的。」

  牟道道:「我想聽一聽你更妙的法子。」

  花心夫人驚心動魄地笑起來,令人莫名其妙。

  牟道和戈劍感到有些精神恍憫,仿佛進入了一個搖晃不止的世界。

  花心夫人笑聲一止,立道:「更妙的法兒在小女身上,只要你們能讓她喝得醉不能言,一切問題都會迎刃而解。」

  真是天下奇聞。牟道不由皺眉,心中疑惑不淺,淡然道:「恕在下愚陋,我不明白您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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