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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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戈劍講的確是實情,他的劍術已達極高的水準,牟道不可能比他高出一截子,至多不過高出幾許而已。只是劍術愈到了處,愈是細微處愈見功夫。哪怕僅高出半寸,半寸裡也大有天地,這是戈劍還不曾悟到的。 張嚴馨慧質蘭心,聰明無比,自然不會盡信他的表白。她已清楚戈劍達到了什麼境界。 僅憑對方幾句話就能看出對方的深淺,這需要多麼驚人的智慧呀!張嚴馨,著實難得。 戈劍見張嚴馨並不重視的他的話,氣道:「你不信任我,那我練給你看!」 張嚴馨歡聲輕笑,難以言傳的美麗從她的眸子裡飛出,頓時籠罩了全身:「小弟弟,你也太心急了,用不道這麼麻煩,你把劍招在地上寫一遍就夠了。」 戈劍驚奇地瞪大了眼睛:「我的姐姐,你練成了『傳心術』?」 張嚴馨輕輕一笑,未置可否。 戈劍呆了一下,用劍在草地龍飛鳳舞地寫起來,瞬間就把「太陽劍」。的三招劍式寫出來了。 張嚴馨看了一會兒地上的大字,低頭思忖起來。 過了好一會兒。她長歎了一口氣,什麼也沒說,心中一片茫然。 戈劍道:「姐姐,這劍有什麼缺陷?」 張嚴馨說:「最後一招太狠了點,這對使劍人怕有些不利。」 這可奇了,戈劍更不明白了,劍招狠一點不是更好嗎?怎麼會對劍主不利呢? 「姐姐,你越發玄了,你沒糊弄我吧?」 張嚴馨響亮地一笑,揮手道:「別說這些了,也許我多慮了,杞人憂天。」 戈劍盯了她一會兒,說:「你一定有什麼瞞著我。」 張嚴馨飄身而起,猶如一片雲落到溪水中的小石上,笑道: 「石兄好自在,唯它懂得靜。」 戈劍這回沒有應和,暗想自己的心事。 張嚴馨見他不快,纖指向水中一彈,頓時激起一股銀亮的水柱射向戈劍的嘴唇。 戈劍連忙閃開。好深的內力,若不能隨心所欲駕馭自己的內勁,絕不能使水成柱任意飛射。 「小弟弟,你最好不要象個老頭子。」 戈劍連忙笑了,旋身縱起,落到溪中另一塊石頭上。水中的倒影隨著水仿佛流長,大有情調。戈劍一指張嚴馨的影子,笑道:「姐姐快看,水中的小魚兒僅圍著你的影子。」 張嚴馨用指頭點了他一下,嗔道:「甜嘴,往別處用點心思吧。」 戈劍臉一紅,低下頭,暗責自己太過激動。 而牟道一路急行來到黃花崗,僅見黃花動,不聞爭殺聲。他的心向下一沉,感到自己來晚了。 四周這麼靜,暴風雨早已過去了。 他走到一塊大石上站定,忽聽有人道:「白雲悠悠,美人嬌嬌,少年呆呆,芳草青青。」 他向西一扭頭,見一白鬍子老頭從花海深處走來。他扛著一柄藥鋤,神態悠閒,頗有仙家氣概。 牟道等他走過來,笑道:「前輩,近兩天這裡發生了什麼?」 老頭子瞥了他一眼,樂哈哈地說:「那可太多了,我已記不清了。我是這裡的藥翁,人稱『老夫子』,就是老得沒法稱呼名字了。一個人若能稱得上『夫子』,那可不簡單。你要是想吃藥可以問我,藥物上的事我從來不忘的。」 牟道一樂,知道他喜歡吹,笑道:「老夫子,你的名字恐怕與華佗能拉上關係。」 「那當然。」老夫子一揮手,「華佗是我師傅,我們經常夢中相會,我的醫術之所以天下第一,就是他夢中點化的。鐵神教裡沒有人不敬我三分。」 牟道心中一動:「老前輩,你們的百小姐功力奇深,恐怕與你大有關係吧?」 老夫子愛聽別人讚揚,你要是說到他的心坎裡去,他能把命交給你。老夫子是個天才,識藥的能力舉世無雙,然而天才往往神經質。 只要把好事往他身上安,哪怕是與他風馬牛不相及的,他也不推辭。 他有自己的哲學:愛人贊總比挨人罵好。 而天才都是要有自己的一套哲學的。 他眉開眼笑地打量了牟道片刻,點頭道:「小夥子,我看你順眼,你的話中聽那孩子不錯,她的功力深全是我促成的。役有我嘔心瀝血煉出三味靈丹,就沒有她的今天。」 牟道說:「前輩能造就高手,自然也能毀去她了?看來您天下無敵了。」 老夫子臉上泛起動人的紅光,仿佛他眨眼間從乞幾變成了皇上,笑道:「你說得不錯,沒有人是我的對手,張三豐也不行,藥物上他不如我。小夥子,我們投緣,我不防告訴你一個秘密,這裡的大高手,都怕擊打『章門穴』。」 牟道一愣,心中揚起許多念頭,這老頭兒不傻不呆的,幹嗎告訴我這個?難道他想騙我上勾?還是他的嘴缺少把門的,信口開河? 老夫子見牟道沉思不語,有些後悔了,嚷道:「剛才的話你別當真,我是說著玩的。看你面相頗善,不象乘人之危的小人。」 牟道笑道:「我是很少輕信的。」 老夫子又欣欣然了:「這樣最好。小夥子,你到這裡是會小妞的?」 牟道搖了搖頭,面色沉靜下去。 老夫子嘻嘻一陣怪笑:「小夥子,你是不是看上了張嚴馨? 說呀。你配不上她的,有人要來向她求婚了。」 牟道的心一顫,忙道:「什麼人要來求婚了?」 老夫子搖頭晃腦地說:「自然是一個了不起的人。他是我的師叔祖。」 牟道猛地一轉身,剛要發笑,笑容頓時僵住了,表情失控, 一顆心向下沉去,滿胸腹翻騰起一股酸水,幾乎淚流。滿眼的花變得遙遠而模糊。 □□□□□□□□□ 錯誤有時也是美麗的。愛無敵。 情難解,欲難斷,英雄高遠兮,風塵迷。 牟道突然面對了一種想不到的場面,呆了。他看到的不是青面獠牙的敵人,而是朋友。那一瞬間裡,黃花後,戈劍與張嚴馨攜手飄來。男女能夠拉手行,關係不言自明。 兩人猶如兩片雲,自在極了。 牟道還看到了他們醉心的笑,戳契深刻。 他還沒有來得及調整遲頓的思想,戈劍與張嚴馨便沖到了他身旁。 戈劍幾乎要撲到他身上去,笑道:「兄台,你可來得太遲了呀。」 牟道點頭說:「是遲了,可我盡了力。」 張嚴馨微笑了一下:「他是我的朋友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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