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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六


  花心夫人說:「這是我想幫你們,把女兒都扯進來了。你們可以和小女在一起飲酒,把那鬼小子找來作陪。只要你能使小女酪酊大醉,那鬼小子一喜,說不定一輩子不要老婆了,她們不就得救了嗎?」

  牟道更摸不著頭腳了,是這樣嗎?那小子不憨不傻的,怎麼會看一眼別人的醉態,到手的老婆都不要了呢?

  張嚴馨瞥了他一眼,輕笑道:「牟兄,我媽喜戲言,當不得真的。我也不沾酒。」

  戈劍道:「姐姐,你若喝幾口酒,會更好看。」

  張嚴馨一揮袖子,一股氣勁卷起,戈劍連忙閃到一邊去。

  花心夫人見牟道不語,生氣地說:「我好心幫你們,竟然不信我,那你還果這裡幹什麼?一個男人做事這般不痛快,連女人都要輕看你了。」

  牟道心中一動,別管她安的什麼心,先應付一下再說,陪張嚴馨喝酒,機會也難得,也許會有一種驚心動魄出現呢。

  他淡淡一笑:「前輩別生氣,晚生自當強,我陪嚴馨喝酒就是。」

  花心夫人冷道:「沒有人逼你,喝不喝自便。」

  牟道笑道:「晚生縱沒出息,也知前輩的美意,我豈能讓您失望呢?」

  花心夫人哼了一聲,一揮手:「跟我來。」如風般飄去,利索極了。

  牟道三人立即跟上去,亦不慢。

  幾個人過了一條幽徑,向北一拐,來到一片黃花地。花香撲鼻,稍嫌濃了一點。

  這是一個別具一格的園子,牆是花樹圍起來的。東南角有一眼泉,正向外冒水。園子中間有個亭子,亭子裡放著桌椅,十分整齊。

  他們靠近亭子。牟道、戈劍頓覺有股陰氣襲人。

  幾個人坐進去,腳下冷嗖嗖的。

  牟道向亭子周圍看了幾眼,沒有發現什麼特別,有些奇怪。

  張嚴馨嘴角飛起兩片笑紋,說:「牟兄,這亭子下麵有塊寒玉,故而生涼。」

  牟道連連點頭。他信張嚴馨的話。在他的感覺裡,沒有她騙人這一說。這麼美好的人兒,上蒼嘔心瀝血的傑作,難道會騙人嗎?

  花心夫人坐下靜了一會兒,拍了兩下巴掌,小青、小玉從南邊飛奔而來。兩個少女十分機靈,也頗得夫人的歡心。

  花心夫人沖她們一笑:「小青,你去把『辛小鬼』叫來。」

  小青轉身而去。花心夫人又說:「小玉,你到『釀造齋』把『桂花酒』搬來。有一種傳說,你們聽過嗎?」

  小玉飛身而去。

  戈劍道:「夫人,什麼傳說?」

  「就是桂花酒的傳說。這酒的名氣不小呢。相傳是月宮裡的吳剛給嫦娥娘娘造的,不知秘方怎麼傳下人間來了……」

  花心夫人很會講故事,一段傳說把眾人的心弦都扣住了。

  牟道聽得入神,不知腦袋裡有沒有要勾引嫦娥娘娘的念頭。

  也許他很想在花心夫人的話裡尋找弦外之音。這是儒生的通病。

  他現在雖然不「儒」了,這種從小養成的習慣一時他還戒不掉。

  戈劍沒他專注,目光不時地往張嚴馨的臉上掃。那是他的

  「地盤」,牟道不敢隨便光顧。

  張嚴馨十分閒靜,花沒有她美。

  片刻。陰風幾一吹,辛子林閃了進來。他的臉還是白慘慘的,眸子裡的光更可怕了。

  牟道與他四目相對,心頭暗驚,好厲害的陰功。李子林看見張嚴馨,身上的鬼氣霎時沒了,仿佛頃刻間由邪神變成了哈巴狗,態度乖順極了。他沖著花心夫人施了一禮,規規矩矩地站到一旁,目不斜視。

  戈劍見他的眼睛還算老實,大樂,這還差不多!

  花心夫人一指辛子林,說:「你也坐下吧。叫你來是想讓你當個證人,樂意嗎?」

  「夫人吩咐,屬下一百個樂意。」

  這時,小王抱著一個紫花大罎子走了進來。

  罎子若裝滿酒,少說也有五百斤。

  小玉把罎子放到桌上,從背著的匣子裡拿出四隻玉碗,放到牟道等人面前。

  花心夫人道:「你們四人可以喝了,誰先躺下,誰是奴才。

  辛子林,你要怕酒,可以不喝。」

  辛子林當然不能在張嚴馨面前示弱,他並不怕酒:「夫人,只有一種酒我不能喝——毒酒。」

  花心夫人滿意地點了點頭。

  戈劍道:「夫人,還沒上菜呢?」

  花心夫人一笑:「俠士飲酒是不用菜的,這才顯出膽量。」

  戈劍暗叫糟糕,低下了頭。

  牟道很冷靜,暗自盤算。奴才他是不想當的,但他的酒量有限,能否站著走出這座亭子也沒把握。有一點是不能含糊的,那就是不能輸給辛子林,否則,自己連講話的資格也沒有了。張嚴馨千橋百媚,他不相信她能容「怒海」。

  張嚴馨沖他善意地一笑:「牟兄,小妹不識『酒兄』,亦不善化酒,你可要讓著小妹一點,別太狠心了。」

  車道道:「喝酒我也是門外漢,你放心……」

  辛子林見牟道討好張嚴馨,有些憤怒,雙目鬼光爍爍,恨不得給牟道一掌。

  花心夫人此同事了,站起身來:「倒酒。你們慢慢喝吧,我侍會幾再來。」

  她輕輕向外一縱,猶如烏龍穿雲而去。

  辛子林長出了一口氣,歡笑了起來。

  他笑不是為了好看,因為他的笑比哭更難受。

  戈劍最不愛看他笑,冷道:「你省一點吧。」

  辛子林的臉頓時陰沉下去,渾身亂顫。

  小玉掀開壇蓋,一股酒香撲進眾人的鼻孔。

  戈劍不由贊道:「好酒。」

  一個不思飲的人能從酒味中分出酒的優劣,足見之酒差不了。

  牟道亦不住地點頭。酒香濃而不烈,味深悠長、純正確是難得一見的好酒。

  小玉把酒罈一歪,「嘩嘩」倒出清洌的酒來。

  酒入玉碗,頓時酒玉一色,讓人分不出碗與酒了。猛一看,碗如空的一般。

  張嚴馨瞥了一眼桌上酒,輕笑道:「牟兄,這是小妹第一次陪人喝酒,請別留量。」

  牟道心裡一蕩,忙道:「放心放心,醉死不敢發賴。」

  張嚴馨伸手端起玉碗,一飲而盡,豪爽。

  車道不敢遲疑,亦一口氣喝下,涼涼的。

  戈劍與辛子林也沒猶豫,碗起酒光。

  酒下了肚,牟道才知桂花酒是以後勁見長的烈酒。一碗酒就是一碗火,渾身發熱。

  張嚴馨似乎沒有什麼感覺,格外平靜。牟道想到了海,靜得

  讓人發瘋的海。

  小玉又倒上了酒,張嚴馨做了一個請的手勢。四人又喝。幾碗酒下肚,張嚴馨臉上露出酪顏,仿佛東方的朝霞,聖潔壯麗極了,越發迷人。

  牟道感到有些頭暈,力不能勝了。

  戈劍兩眼發了直,幾乎受不住了。

  辛子林毫無反應,一臉鬼笑。

  牟道這時才知道,飲酒,自己遠遠不是張嚴馨的對手,恐怕連辛子林也不如。

  他奇怪,一個天仙般的少女怎麼如此能喝酒呢?這與天上的神仙善飲難道有關係?

  她象仙子,但她不是神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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