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獨孤紅 > 鐵血冰心 | 上頁 下頁 |
一三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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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說對了,也知我頗深!」白衣文士揚屑笑道:「你敢動在座酒客的任何一人,我以你兄弟兩顆人頭償命!」 居左黑袍怪人陰陰一笑,道:「那麼,可以,放過我小主人來!」 白衣文士道:「陰山,你豈非癡人說夢?」 居左黑袍怪人目中殺機一閃,獰笑說道:「那你就別怪我兄弟,當你的面殺人,剝皮、挖心!」 白衣文士目中威棱暴射,沉喝說道:「陰山,你敢!」 饒是邪毒二凶兇殘桀驁,入目威態也不由心寒,居左黑袍怪人神情一震,陰陰笑道:「怎麼不敢?你知道,我兄弟向來是說得出,做得到,為護衛小主人,我兄弟更能不惜一切!」 白衣文士挑眉道:「那麼好,你動手吧,你兄弟要是敢動一個人,我就以厲玉抵償,你殺一人,我斷他一手,然後二手、兩腿,雙耳、眼、鼻、舌,甚至於心!」 居左黑袍怪人機伶一顫,道:「你敢動我小主人分毫,我就一個一個地殺給你看,只要你認為睜著眼看得下去,隨你。」 白衣文士淡淡笑道:「倘若如此,厲無影夫妻面前,只怕你很難交待。」 居左黑袍怪人道:「人是你殺的,不是我兄弟!」 白衣文士道:「可是由你兄弟逼的,我不殺伯仁,伯仁卻由我而死。在厲無影那種人眼中,我想不出有怎麼不同!」 居左黑袍怪人身形一震,默然不語。 居右黑袍佳人卻獰聲一笑,道:「倘若我兄弟不拯主難,那也沒什麼兩樣!」 居左黑袍怪人突然笑道:「對,我險些被他哄騙了!」 敢情他以為如今明白了! 白衣文士笑道:「沒有任何人哄騙你,我懶得多說,要怎麼辦隨你了!」 說著,坐了下去,不再言語,竟舉杯撿箸,又吃喝起來。 再看那金環玉二郎厲玉,卻如同泥塑木雕的人像一般,站在那兒,木木然,一動不動! 這,明眼人一看便知,是被人制住了。 居右黑袍怪人目中碧芒暴閃,神色猙獰怕人,陰陰一笑,突然抬起右掌,哪裡是手、分明是一隻鬼爪…… 白衣文士視若無睹,連正眼也未看他一下,把杯淺飲,舉箸輕嘗,那神態,既安詳,又灑脫! 居右黑袍怪人掌出一半,卻突然冷哼一聲,自動沉腕收掌,他哪裡敢殺人,小主人還在人手中呢!居右黑袍怪人沉腕收掌之後,未再動,一雙碧芒閃爍,盡射怒火殺機,陰狠殘酷的眸子,直逼白衣文士,但卻是其可奈何,束手無策。 再看居左黑袍怪人,神色仍是一片陰森冷峻,不見一絲兒喜怒哀樂,不過,顯然地,他是在思索對策,而他的心智,也比居右那—個深沉得多。 兩方面,就這麼僵持著,可只苦了那滿樓酒客,坐在那兒,白著臉,渾身發抖,沒一個敢動。 有這麼兩個緊緊把著樓梯口,縱有人敢動,沒有高來高去的本領,只怕也是走不掉,好不難煞人! 片刻過後,居左黑袍怪人又沉不住氣了,殘眉一軒,方待發話,適時,一樁出人意料的怪事突然發生!那金環玉二郎厲玉一襲華服無風自動,唇邊滲出—絲鮮血,順著嘴角掛下,成串地滴落樓板上。 二黑袍怪人睹狀身形暴顫,心膽欲裂,雙揚厲喝:「匹夫,還我小仁人的命來!」 他二人是紅了眼,人如瘋狂,喝聲中,雙雙飄起,四隻鬼爪倏遞,二十縷淩厲指風,分罩白衣文士諸大穴。 白衣文士胸中雪亮,知道金環玉二郎是嚼舌自絕了,知道是知道了,可是發覺已晚,阻攔已是不及。 一見二凶撲到,他雙眉一揚,道:「我沒想到他竟如此剛烈,念你二人護主盡忠,我不為已甚,不傷你二人,帶著他走吧。」 信手微揮,厲玉一個身子應勢飛起,直向二凶撞去。 這—著頗得時宜,二人一驚,立即散去兩臂歹毒功力,四掌齊伸,接住厲玉,飄身而退。 白衣文士忽有所悟,目中威棱一閃,雙眉倒挑。 二黑袍怪人已齊揚厲笑:「匹夫,你上當了,我家小主人何曾有點損傷?」 話才說完,懷中厲玉一躍下地,仰天長笑,聲似鬼哭狼嚎:「天下第一的十絕不過如此,好不令人失望,我厲玉不過用了點小智,便夷然脫了身,何消再……」 那白衣文士赫然竟是十絕,他該是十絕,那不用說,青衫文士與清臒老者,當是呼延灼與褚一飛了。 這一變化太出人意料,呼延灼與褚一飛二人方自驚愕互覷,慕容嵐已自站起身形。 他一站起,厲玉退了半步,倏揚厲喝:「慕容嵐,你若敢妄動半步,我厲玉就先殺座中酒客!」 看情形,這厲玉心性之狠毒,怕不在邪毒二凶之下,有可能是說得出便做得到的人! 其實,何用他說,就是任何人也能權衡出目前利害而有所顧忌,何況宇內第一的十絕!慕容嵐站著沒動,笑道:「厲玉,在我面前別來這一套鬼心思,你以為我不知道?憑你,還想不出這種高明辦法來,是另有他人傳音對你及他二人暗授機宜,對麼?」 厲玉神情一震,玉面微紅,道:「你明白了又如何?可惜我如今已夷然脫出你的掌握……」 慕容嵐笑道:「所以,這一著我不得不認輸,是我一時疏忽,也是你福命兩大造化大,不過,我要告訴你,你要是敢傷一個無辜,你三個今夜就一個也別想生出第一樓……」 厲玉冷笑說道:「那要看你是否逼我了!」 慕容嵐道:「我不逼你,你也最好莫逼我,厲玉,你告訴我,厲無影與邢玉珍兩個,當真還在?」 厲玉道:「當然,我爹與我娘,他兩位老人家功力通玄,天下無敵,誰能奈何得了他兩位,自然是雙雙健在!」 慕容嵐淡然笑道:「他兩個所學是不差,放眼宇內,能奈何他兩個的,也的確不多,不過,生老病死,人總難免……」 厲玉臉色一變,道:「那信不信由你了,我懶得多說!」 慕容嵐淡淡一笑,道:「我當然不信,我只以為被羅刹教利用,並依為靠山的,是你跟他兩個,還有厲無影那獨步宇內的施毒、施蠱之術,而不是厲無影跟邢玉珍本人!」 厲玉哼了哼道:「我不加爭辯,因為那沒意思,你愛怎麼想,就怎麼想吧,反正日後彼此總有碰面的機會,你到時候看吧!」 「說得是!」慕容嵐揚眉說道:「厲無影、邢玉珍,他兩個當年目空四海,不可一世,我不明白為什麼虎父出犬子,你竟甘心被人利用……」 「你錯了!」厲玉冷笑說道:「一切由家父做主,這不是我的意思!」 慕容嵐道:「莫非厲無影他改變了作風,抑或自認不及羅刹夫人?……」 「你又錯了!」厲玉冷冷一笑,截口說道:「彼此是親家,何分彼此高下?羅刹教的事,就是我父子的事!」 這倒是著實地出人意外,慕容嵐呆了一呆,隨即笑道:「欲找理由,何患無辭……」 厲玉道:「家父母與羅刹教聯手締盟,似不必要什麼理由!」 「這麼說來是真的了?」慕容嵐又複呆了一呆,詫聲說道:「厲無影他何時又跟羅刹教攀了什麼親家?……」 「你更錯了!」厲玉冷冷說道:「以家父毒聖厲天尊之聲威、身份,怎肯向人攀親!」 慕容嵐道:「那是羅刹教向他毒魔攀親了?」 厲玉傲然點頭說道,「不錯,只有這個理!」 慕容嵐道:「別的無親可攀,當是兒女之親!」 厲玉略一猶豫,毅然點頭:「也不錯,是兩家兒女姻親!」 慕容嵐笑道:「厲無影僅你一子,羅刹夫人僅那一女,這已經夠明白了,不過,據我所知,那羅刹女似乎不中意於你!」 厲玉臉色一變,道:「誰說的?是她……」倏然改口冷笑:「別對我挑撥離間,她中意不中意,那是她的事,我厲玉要是想要一個人,那是她幾生修來,福大造化大,再說,婚姻訂自父母,也由不得做兒女的多說!」 「那是!」慕容嵐點頭說道:「不過,我只怕這是一著美人計!」 厲玉臉色又變,但卻冷笑說道:「那與你無關,用不著你擔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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