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獨孤紅 > 鐵血冰心 | 上頁 下頁 |
一三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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華服少年已越眾而出,大步行向白衣文士席前,冷冷地望了白衣文士一眼,挑眉說道:「鬻歌生涯,全仗一副玉喉金嗓,如何能進此烈酒?閣下這豈非強人所難?閣下倘若執意非敬不可,拿來,我代她盡飲,點滴不剩就是!」 敢情以護花使者自居,他憐香惜玉,唱歌人已妙目微斜,飛快投過那滿含感激的異樣一瞥。 白衣文士一雙目光由那唱歌人兒的一張如花嬌靨上,移注在華服少年那張俊而透著邪氣的臉上,淡然一笑道:「年輕氣盛,戒之鋒芒尤露,這酒要是甚於穿腸毒藥的金蠶蠱,你閣下也要逞強出頭麼?」 唱歌人兒一震,花容立即失色。 青衫文士目中精芒一閃,霍地站起,卻被白衣文士一手按上肩頭,他挑了眉,又坐了下去。 適時華服少年臉色一變,旋即揚眉笑道:「閣下何如此會說笑?我不懂什麼金蠶蠱不金蠶蠱,便是穿腸毒藥,沾唇無救,我也要一仰而幹,拿來!」 白衣文士目中異采一閃,道:「好骨氣,拿去!」 持杯右手往前一伸。 華服少年,毫不猶豫,伸手接過,舉杯一仰而幹,「叭」地一聲,放下酒杯,面不改色,回身說道:「小娘子請回樓後休息吧,沒事兒了!」 唱歌人兒滿含感激,應了一聲,微一襝衽,行入樓後。 華服少年轉注白衣文士,冷冷一笑道:「金蠶盅不過如此,我代她謝了。」 一拱手,便要轉身。 「你站住!」白衣文士突揚輕喝,指著華服少年笑道:「怪不得你敢喝,原來如此,好一出高明妙戲,閣下,她是個女流,我不願跟她一般見識,至於閣下,要委曲一二了……」 華服少年勃然變色,冷笑說道:「好個不講理的讀書人,你想幹什麼?」 白衣文士淡淡說道:「不幹什麼,我想委曲閣下如今陪我坐坐,稍時陪我一起離去,否則,驚擾了別人酒興,大家都不好看!」 此言一出,華服少年尚未答話,酒客中站起幾個好事的,顯然,這幾個是站在唱歌人兒一邊。 只是,這幾個剛站起,青衫文士猛又站起,犀利目光只一輕掃,開口說道:「幾位不瞭解內情,奉勸莫管武林事!」 武林事沾不得,刀口舐血,動輒白刀子進,紅刀子出,那幾個酒客入耳三字「武林事」,立刻嚇白了臉,沒敢再吭一聲地便連忙乖乖地坐了下去。 沒人敢管閒事了,華服少年雙目厲芒剛閃。 白衣文士突然目射威棱:「閣下,我說過,別煞人風景,擾人酒興,閣下要是不聽,最好衡量一下自己的所學!」 華服少年臉色又複一變,卻立即凶態全斂,氣狠俱消,默然垂首不語!顯然,他是有了自知之明了。 白衣文士淡淡一笑,方欲擺手讓座。 適時,滿樓燈光一暗,陰風刺骨,飛拂而過,燈光一暗複明再亮時,滿樓酒客一陣譁然,驚駭失色。 未聽樓梯聲,那樓梯口處,已並肩站著兩個人,兩個身材瘦高,長髮披散,面目陰森慘白的黑袍怪人。 那深陷目眶,四雙眸子碧芒閃爍,神色冷峻木然,直逼白衣文士座頭,不言不動。 一見這兩個人,華服少年面上陡現喜色,青衫文士則一驚色變,脫口呼道:「邪毒二凶……」 白衣文士目中冷電一閃,道:「我知道,老弟,你坐著,一切由我應付!」 青衫文士刹時恢復平靜,笑道:「我兩個還能搏個百招!」 白衣文士目光不離二黑袍怪人,笑道:「我也知道,論其功力,他兩個難敵二位百招,可是他兩個一邪一毒,防不勝防,二位犯不著……」 突然一聲陰森冰冷詭笑,居左黑袍怪人開了口,那話聲,聞之能令人不寒而粟,頭皮發炸:「你明白就好,快快交還我兄弟少主人……」 「我話還沒有說完呢?」白衣文士截口說道:「一邪一毒,別人也許頭痛,我可沒放在眼內,你兩個那邪,那毒,碰上我只怕起不了作用!」 居左黑袍怪人目中碧芒一閃,陰陰笑道:「那麼,你何妨試試。」 白衣文士揚眉笑道:「待會兒我自然要試,其實,那由不了我,只怕不試都不行,陰山,你說他是你二人的小主人?」 居左黑袍怪人冷然說道:「不錯,站在你面前的,正是我兄弟的少主人!」 白衣文土笑道:「邪毒二凶,幾曾服過人?沒想到,陰家兄弟今日也為人奴役?」 居左黑袍怪人冷笑說道:「你哪裡知道,我兄弟能為老主人奴僕,這是我兄弟的畢生榮寵,別人就是求,只怕也難以求到!」 白衣文士笑了笑,抬手指向華服少年:「他,該有個姓名!」 居左黑袍怪人雙眼一翻,碧芒暴閃:「你何不直接問我老主人名諱?」 白衣文土道:「我想不出那有什麼分別!」 居左黑袍怪人陰陰一笑,道:「告訴你也無妨,我兄弟這位小兄弟,姓厲,單名一個玉宇,武林公送美號,『金環玉二郎』……」 白衣文士,目中威棱暴閃,身形微震,截口說道:「這麼說,你兄弟那老主人便是『毒魔』厲無影了?」 此言一出,不但青衫文士與清臒老者齊齊色變,便是那獨佔一席的長袍老者也為之震動。 居左黑袍怪人點頭獰笑:「不錯,我兄弟老主人正是當年『毒聖』厲天尊,你如今明白了?」 白衣文土一笑說道:「我明白了,只是我不相信厲無影、邢玉珍夫婦倆,還活在這人世……」 居右黑袍怪人揚聲厲喝:「我兄弟老主人健在,你敢咒他老人家……」 閃身欲撲,卻被居左黑袍怪人伸手攔住。 適時,白衣文士一笑說道:「好個忠心耿耿的護主奴才,陰山,你何不放他過來試試?」 居左黑袍怪人冷笑說道:「稍時我兄弟自當試試你幾樣絕學,如今我兄弟投鼠忌器,自不能輕舉妄動,讓你傷了少主人!」 白衣文士笑道:「你很老實,但是我告訴你,你兩個不必等,我不知他是厲無影之子便罷,我既知道他是厲無影之子,說什麼我也不會放了他的!」 那華服少年,金環玉二朗臉色一變。 居左黑袍怪人卻獰笑說道:「只怕由不得你!」 白衣文士拍手一指,笑道:「就憑你兩個麼?」 居左黑袍怪人道:「我兄弟有自知之明,或不敵,但我兄弟有辦法讓你乖乖地送出小主人,這該夠了!」 白衣文士「哦」地一聲,笑道:「邪毒二凶何時也學會了用腦筋?我不相信你二人有什麼高明計策,高明得能使我放過厲玉!」 居左黑袍怪人一指滿樓酒客,獰笑說道:「我兄弟以這多條命換我少主人一個!」 滿樓酒客大驚失色,個個顫抖破了膽,有幾個扶著桌子剛想站起,那兩道森冷目光直逼過來:「哪個敢動一動,我兄弟就劈了他,我兄弟多年未吃過人心了,如今正好用以下酒!」 一句話聽得人人魂飛魄散,一個沒敢再動。 青衫文士目中飛閃怒芒,變色欲起。 白衣文士卻突然一笑說道:「老弟,我剛才怎麼說的?」 青衫文士站起子一半,聞言軒了軒眉,又坐了下去。 白衣文士轉注居左黑袍怪人,淡笑說道:「陰山,那隨你,這些人跟我沒有絲毫關係……」 居左黑袍怪人冷笑說道:「我卻知道你自命俠義,絕不會坐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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