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獨孤紅 > 鐵血冰心 | 上頁 下頁
一一七


  歐陽畏冷冷一笑,道:「那麼,你二人又為何要假扮古駝子主僕?」

  岑非一攤雙手,道:「我仍是那句話,奉命行事,除此,無可奉告!」

  歐陽畏道:「恐怕是嫁禍江東,借刀殺人之陰謀毒計吧?」

  岑非心中一驚,臉上變色,但隨又笑道:「你既然知道了,又何必還多此一問?」

  歐陽畏再也鎮定不住,突然逼進一步,厲聲說道:「岑非,這些你都承認了?」

  岑非笑道:「不錯,我都承認了,只是,就你一個人知道,這些事,你永遠也沒有公諸武林的機會,為之奈何?」

  歐陽畏目中寒芒一閃,道:「怎麼,難不成你還要殺歐陽畏滅口?」

  「那當然!」岑非獰笑說道:「我兄弟會傻得任你把真情說出去?這兒不是有你一座墳墓麼?如今可真的派上用場了,是麼?」

  歐陽畏軒眉冷笑,道:「歐陽畏今非昔比,只怕憑你兩個,還殺不了我!」

  岑非笑道:「那要試試看才能知道!」

  舉步就要逼進。

  「且慢,八弟!」賈玉豐突然伸手一攔,目注歐陽畏,目光陰晴不定,盡射狐疑,道:「歐陽畏,我突然想起了一件事兒來了,你伸出雙手讓我看看!」

  歐陽畏神情一震,道:「賈一豐,你要幹什麼!」

  賈玉串嘿嘿陰笑,道:「我要看看,你這位八指劍客有多少指頭!」

  岑非臉色一變,叫道:「三哥,你是說這匹夫不是……」

  賈玉豐冷笑說道:「那要看過他雙手後才能知道!」

  歐陽畏突然仰天長笑,笑聲裂石穿雲,戚勢驚人,小山為之震顫,林木為之簌簌,霍地伸出雙手:「畢竟還是賈玉豐狡猾多智,火候老到,看清楚了!」

  十指修長白皙,一個不少,一個不缺。

  二凶勃然色變,賈玉豐目閃凶茫,激聲喝道:「匹夫何人,竟敢假扮歐陽畏,在此……」

  「假扮?」歐陽畏冷笑說道:「以牙還牙,以詐對詐,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有何不可,至於我是誰,再瞪大眼看清楚了!」

  伸手扯去一頭假髮,赫然竟是那鐵嘴君平呼延灼!

  二凶臉色再變,賈玉豐厲笑說道:「呼延灼,原來是你!我說那掌力下怎會有人逃生!」

  呼延灼面布寒霜,眉挑殺機,冷然點頭:「不錯,是我,如今你等那嫁禍借刀陰謀毒計施不成了!」

  岑非突然陰陰說道:「未必,我兄弟仍要讓你在這兒跟歐陽畏做個伴兒!」

  呼延灼道:「只怕報應當頭,今夜躺在這兒的是你們兩個!」

  岑非狂笑說道:「呼延灼,就憑你?」

  呼延灼冷笑說道:「我或不逮,但今夜這兒另有能讓你兩個躺下之人!」

  二兇猛有所悟,身形一震,笑道:「呼延灼,我兄弟不信!」

  笑得好勉強,話聲也有點變腔,顯然他:人是信了!

  呼延灼冷然拍手,指向他二人背後,「不信你二人何妨回頭看看!」

  二凶心膽欲裂,沒回頭,卻突然身形拔起,直上夜空,想由半空裡逃逸,無奈,太慢了!

  驀地裡,夜空裡響起一聲震天懾人的悶雷般沉喝:「匹夫,古寒月在此,你二人還想走麼?」

  一條高大黑影不知起自何處,卻由上而下,淩空飛瀉,直撲當頭,二凶魂飛魄散,哪敢攫其銳鋒!

  閃身欲躲,高大黑影已挾帶千鉤威力當頭撲至,二凶血脈倒流,一聲未出,便人事不省。

  適時,高大黑影鐵掌雙探,一手一個,飛射落地,巨目圓睜,長髯飄拂,威凜若神,兩手一松,二凶砰然墜地。

  緊接著,樹林中轉出閔三姑、慕容繼承、美姑娘與褚一飛、顏世超等五人,古寒月目注二奇,如釋重負,淡然而笑:「鐵嘴、妙手,你兩個是賺我駝子命太長了?只要肚子裡明白,今後別罵我,別找我拼命,我駝子就值得安慰了!」

  呼延灼、褚一飛二人拜之不下,俱皆滿面羞愧,抬不起頭。

  適時,閔三姑指著地上二凶,望著慕容繼承笑道:「承哥兒,你如今也該明白了吧?」

  慕容繼承早就眉挑凶煞,目射威棱,聞言冷哼一聲,揚掌便要劈下,美姑娘卻突然嬌聲輕喝:「承哥,又來了!」

  慕容繼承一震收手,苦笑說道:「瓊妹,這兩個東西還留他做甚?」

  美姑娘明白個郎心情,柔聲說道:「承哥,他兩個說不定還有大用,縱沒用處,也該交由呼延大俠、褚大俠與顏少俠處置!」

  到底美姑娘心思細密,思慮周到,慕容繼承當即默然不語。

  閔三姑轉望呼延灼三人,道:「三位,老婆子的師妹說的對,這兩個該交由三位處置,在此,我老婆子有件事,要麻煩三位,稍時-別之後,三位行走江湖,如果碰見柳化子或八劍其他幾位,尚希能代慕容少俠叔侄解釋一二,我老婆子在此先謝了!」

  呼延灼忙道:「閔前輩放心,呼延灼等不明白便罷,既已明白真相,自當盡力向朋友們詳加說明,徹底澄清!」

  閔三姑微笑不語,古寒月道:「鐵嘴,我主僕也謝了,順便告訴朋友們一聲,他日事了,駝子一定登門一一拜望!」

  接著,閔三姑表示要先行離去,她跟那位小師妹,藝出佛門,胸懷慈悲,已無半點殺心,是不想眼見這血腥場面。

  呼延灼卻道:「閔前輩不打算問問他二人?」

  閔三姑笑道:「他兩個就知道那麼多,除了奉命行事之外,別的也一無所知,就連那老主人是誰他們也不知道,問,那是白費唇舌!」

  拱手道別之際,褚一飛又問了這麼一句:「閔前輩,有件事,褚一飛想弄個清楚,要不然,如墜五里霧中,會悶死我,閔前輩怎知他兩個必來挖墓,而一改四出找尋的計畫,來此等候?」

  閔三姑笑得神秘,答了這麼一句:「這,事關天機,恕我老婆子難以奉告,你褚老兒可別悶死,要不然,我老婆子罪孽大了!」

  於是,叔侄師姐妹男女老少四人下了那座小山。

  當他們一行繞過太湖東岸時,閔三姑仰望天色,突然說道:「古大俠,現在約摸是什麼時辰了?」

  古寒月一怔,暗道,這位閔前輩成名多年,是出了名的老江湖,怎麼連這也問起我來……心中這麼想,口中卻忙應道:「總快四更了!」

  「那還來得及!」閔三姑點點頭,自言自語地說了這一句,然後又抬眼望向古寒月,眨眨老眼,笑道:「古大使,我老婆子有件事,想麻煩你跑一趟!」

  古寒月忙道:「閔前輩只請吩咐!」

  閔三姑道:「好說,宜興城中,有座王氏廢園,我老婆子跟一位朋友約好的,五更前後在那兒碰面,如今我老婆子不能分身,想請古大俠跑一趟,代為招呼一聲!」

  古寒月巨目異采一閃,不知怎的,身軀一陣輕顫,鐵面上隨之湧現一絲難言的喜色,忙道:「古寒月樂於效勞,敬遵閔前輩令諭!」

  「我老婆子謝了,我三個在客棧中等候了!」

  她話猶未完,古寒月已然急不可待地騰身飛射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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