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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一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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適時,店伙端茶水進門,放下了茶水,正要走,郭璞叫住了他,問道:「小二哥,我打聽兩件事……」 那店伙忙道:「客官請只管問!」 郭璞道:「知府怎麼個走法?」 那店伙微微怔了怔,道:「客官問這,是……」 郭璞「哦」的一聲,笑道:「我有個朋友在知府府當差,想去看看他去。」 那年頭百姓畏官如虎,一聽這話,店伙立即巴結上了,滿臉堆著笑地忙道:「我說嘛,瞧客官就不像等閒人,由這兒出門,順著大街往南拐兩個彎就是了,要不要我帶客官去?」 郭璞道:「謝謝你,小二哥,不用了,我要等明天再去……」 他話鋒微頓,接道:「小二哥,剛才那兩位客人哪兒來的?」 那店伙道:「客官是說哪兩位?」 郭璞道:「就是適才跟在小二哥身後的那兩位。」 那店伙「哦」的一聲,道:「原來客官說的是那兩位,我也不知他們是哪兒來的。」 郭璞道:「聽口音總能猜出個八分。」 那店伙道:「他兩位說得一口清脆京片子,大概是京裡來的!」 郭璞笑道:「這就是了,沒事了,小二哥,你走吧。」 支走了店伙,郭璞關上了門,一個多時辰之後,他的房門開了,他換了一件長衫,瀟灑地行了出去。 他剛走,西邊屋裡也走出了一個人,那是兩名商人打扮的中年漢子中的一個,他手裡還提著一包東西。 郭璞出了客棧,背著手,順著大街直往西行去,這條路越走越僻靜,不但住家少,便是行人也少了。 走著,走著,他突然加快了步履,拐進了一條胡同中。 他剛進入胡同,緊接著一條人影飛掠而至,是那名商人打扮的中年漢子,他一頭撲進胡同,但是他立即怔住了。 郭璞背著手,面含微笑地正站在他面前! 那中年漢子很機警,反應也快,剎那間他又恢復正常,咳嗽了一聲舉步往前走去,打算由郭璞身遏過去。 而,郭璞橫跨了一步,擋住了他的路。 那中年漢子只好停了步,抬眼愕然說道:「朋友為什麼攔我去路?」 郭璞笑了笑:「那要問你自己,為什麼跟蹤我?」 那中年漢子道:「真是笑話,條條大路任人走,我為什麼要跟蹤你?假如說你走在我後面,我能說你跟蹤我不成?」 郭璞淡淡笑道:「你很會說話,不過你別把我當傻子看待,打從客棧一直到現在,我始終留意著你……」 那中年漢子「哦」的一聲,笑道:「原來朋友就是住在同一家客棧的那位,朋友,你誤會了,我是來這兒找朋友的,你不見我手裡還提著禮?」說著,他還揚了揚手中那包東西。 郭璞沒有看,道:「你的朋友住在什麼地方?」 那中年漢子道:「就在前面!」 郭璞淡淡笑道:「朋友,真人面前不說假話,光棍眼裡揉不進一顆砂子,你也知道我,我也知道你,彼此是一家人,你何必……」 那中年漢子訝然截口說道:「朋友,你這話令人難懂!」 郭璞道:「那麼我就直接了當了,你跟唐子冀怎麼稱呼?」 那中年漢子越發訝然地道:「朋友,誰是唐子冀?」 郭璞道:「大內『血滴子』侍衛二等領班!」 那中年漢子失笑說道:「朋友,我一個尋常百姓,哪來那麼大造化……」 郭璞截口說道:「我沒有工夫跟你多說,不過我要告訴你,我是奉海貝勒之命來保護年大將軍的,你要是跟我裝糊塗,我回去問海貝勒去,皇上總不見得會因為你這一個侍衛而得罪了他的左右手!」 那中年漢子臉色一變,隨又失笑說:「朋友,你越發地令我糊塗了!」 郭璞冷冷一笑道:「你的膽子不小,只可惜跟蹤人與裝糊塗的本領太差。」 右掌電出,截向中年漢子手中的那包東西,中年漢子猝不及防,被郭璞一把奪了過去,他臉色剛變。 郭璞已然抖開了那包東西,那是一包紙,他冷笑說道:「千里送鵝毛,禮輕情意重,這以紙當禮送朋友,我倒是首聞首見,我不知道你是唐子冀兩個兄弟中的哪一個,不過你是唐子冀的兄弟該沒有錯,我對你唐家不錯,想不到你會以怨報德,你要自信鬥得過我,你只管跟好了!」 他抖手拋下那包紙,轉身行去。 那中年漢子愣住了,臉上青一陣,紅一陣,白一陣,卻只有眼睜睜地望著郭璞進去,未敢再跟。 *** 片刻之後,郭璞出現在知府府前,他背著手三不管地便上了石階,這下驚動了那兩名站門的旗勇。 兩個旗勇奔下了一對,如狼似虎地喝道:「好大膽,敢亂闖知府府,還不站住!」說著,伸手便要抓。 郭璞舌綻春雷,一聲大喝:「住手,你們誰敢碰我一下,我要誰的命!」 這一聲,嚇得那兩名旗勇一怔,手上不由頓了一頓。 郭璞及時又道:「進去告訴你們知府大人一聲,就說我是北京來的,要見他!」 一聽「北京」,那兩名旗勇不敢動了,愣了一愣,其中一名遲疑著道:「請問你是……」 郭璞道:「我是北京來的,要見你們知府大人!」 那名旗勇強笑說道:「可不可以請你說個……」 郭璞道:「可以,要你們知府大人來問!」 那名旗勇未敢再問,轉身上了石階,奔進大門。 須臾,那名旗勇又奔了出來,石階上哈腰說道:「這位,我們大人有請!」 郭璞雙眉一揚,大步登上石階走了進去。 這知府府既廣且深,進大門一條青石路直通大廳。 那青石路的盡頭,站著個服飾整齊、一臉奸相的官兒,稀疏疏的幾根山羊鬍子,只一眼便令人覺得此人陰險奸詐,頗富心機,他身後,還跟著兩名帶刀旗勇。 他瞪著郭璞直瞧,郭璞卻一直到他面前,道:「那大人,我來自北京,姓郭,是海貝勒府的總管!」說著,撩衣現出了那塊金腰牌。 那位知府邸那大人臉色一變,隨即瞇起三角眼,堆笑拱手:「原來是海貝勒府的郭總管,本府未曾遠迎,當面恕罪!」 郭璞還禮笑道:「豈敢,我來得魯莽,還望那大人海涵!」 那位那大人道:「好說,好說,郭總管請大廳坐!」 郭璞道:「謝謝那大人,我此來只為向那大人打聽一件事,不便多事打擾耽誤了那大人的公務!」 「好說!」那位那大人滿面假笑地道:「既然如此,本府不敢強邀,郭總管請只管問,本府知無不言!」 郭璞道:「我這裡先謝了,我聽說年大將軍一到杭州便進了那大人府中,我奉海貝勒之命,特來見他一面。」 那位那大人「哦」的一聲,笑道:「原來郭總管問的是年……年大將軍……」 郭璞點頭說道:「不錯,那大人!」 那位那大人搖頭說:「郭總管也許弄錯了,年大將軍並未到本府這兒來!」 郭璞道:「那大人,有人看見年大將進了那大人府。」 那位那大人含笑說道:「但不知那看見的人是誰?」 郭璞道:「那大人無須問是誰,只問年大將軍在不在?」 那位那大人道:「不敢欺瞞郭總管,年大將軍不在本府府中!」 郭璞道:「那麼,他來過沒有?」 那位那大人搖頭說道:「也不敢欺瞞郭總管,沒有來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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