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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七


  「請問這是不是遠在地肺之中?」

  「你以為這是天堂?實對你說,這裡正是地肺之中,我在這兒已經住了二百多年……」

  「什麼?」

  「沒聽清楚?我移居這裡是在南宋初年……」

  「你?」

  「你不信?」

  「請恕晚輩無知,起初真未想到……」

  「我要是你,也會有相同想法,這是情理之常,我不會怪你的。」

  翁如松這一弄清,面前這看似稚齡的童子竟然是前輩奇人,態度立變,以前不滿一掃而光,聞言既然愧且疚,連忙謝道:「前輩大量,實使如松感佩無以,但不知……」

  怪童似乎知道翁如松要問什麼,立即接口說道:「說吧!我還有事情要你去辦呢!」

  接著,便說出下面一段話來。

  原來這個地底怪童,複姓呼延名靖,乃北宋名將呼延贊的後人。

  呼家將與楊家將同為北宋名將,一門忠良,只因朝臣弄權,致不能有所施展,遭遇之慘,亦大致略似。

  呼延靖生具異秉,抱負亦頗不凡,目睹朝政屢為奸讒的朝臣所左有,極為灰心,乃棄家遠遁,倘徉於山水之間。

  足跡所至,宇內名山,遊歷殆遍。

  有一年,行至廬山,在一古洞內,遇見了一個坐化道人的屍骸。

  屍骸已成枯骨,唯身前一個玉匣卻完整無損。

  打開玉匣,裡面有一本絹冊,題名為「火靈真經」,後面並有道人筆錄,自號火靈真人,詳載練功之法及個人心得。

  呼延靖得此絹冊,如獲至寶,按照火靈真人所示決竅,找尋適合修練處所。

  找來找去終於找到這個蓮花山的火山噴口。

  也許是他得天獨厚,秉賦極佳,又有其他遇合,竟讓他把一部火錄真經悟澈練成,人也返老還童。

  說至此,便問翁如松道:「外面什麼朝代了。」

  「南宋已亡,如今中原已為胡人窺據多年。」

  呼延靖聽了,身軀暴長一倍,星眼怒瞪,射出徑丈寒光,神態威猛已極。

  這個威猛的樣子,那裡還像童子?

  呼延靖憤怒多時,未發一語。

  翁如松嚇得也不敢多言。

  半晌,呼延靖才恢復原來狀態,向翁如松道:「這些事先且慢,讓我先傳你出洞之法。」

  翁如松心狂喜,以為出洞之法必椎簡單易學,不久之後,定可恢復自由,往辦正事。

  不料呼延靖看到他面情變化,斥道:「先別高興,出洞沒那麼容易,別以為你此時功力又有長進,便可抗外面地心之火,就是我此時帶你出去,你也禁受不了哩!」

  「除後洞外,難道別無通路?」

  翁如松這個問題確有道理,否則,呼延靖當初是怎麼進來的?

  他雖沒直接這樣發問,呼延靖那能聽不出來他的話意,遂說道:「以前倒有一條通路,直通上面的璿璣古洞,約在六十年前發生一次地震,這條通路已經震毀了。」

  「那麼後洞如何通行呢?」

  「方法倒有,這就要看你的悟性和耐性了。」

  翁如松惑然不解。

  呼延靖取出火靈真經,遞交給他,著重叮囑他道:「以你的聰明和現時功力,再加上我從旁指導,相信不久便可小成。」

  翁如松想到師命,想到胞妹,面顯為難之色。

  「別洩氣,除此別無出洞之法,你自己先看一遍,如有疑問,再來問我。」

  翁如松一想,呼延靖所說極為有理,又見他盛意拳拳,關照自己,內心至為感動,只得暫時排除一切雜念,專心研讀火靈真經。

  他從頭到尾看了一遍,覺得經中所載,確甚淵博,是一本絕學秘笈。

  但他急思脫困,心不在此,遂向呼延靖問道:「經中所載甚博,與出洞有關之學,是否是火靈功一種?」

  「不錯!」

  「那麼晚輩就想學這一種。」

  「一切由你自己決定。」

  從這天起,如松就按照火靈真經所載,比繁為簡,專門習練火靈功。

  武學本皆內源,內功心法也都大同小異,翁如松既是此中高手,學來自易。

  方法學會是一回事。

  要想有所成就,又是另一回事。

  地肺之中,地火阻絕,呼延靖不打擾他,再無別的顧慮。

  幽靜的環境,可以使他心無旁物,專心一致,習練火靈功。

  以他的資質,以他的內力基礎,過了兩個多月,方算小有心得。

  便問呼延靖:「是否可以出洞了?」

  呼延靖只搖了搖頭。

  翁如松只得再行勤練,幾乎是廢寢忘食,夜以繼日,足見他求去之心是多麼強烈。

  經過這次,他怕再碰釘子,不敢輕易出口發問。

  世上無難事,只怕心不專。

  翁如松這樣日夜勤練,那能沒成就?

  呼延靖臉上有了表情。

  那是既憂且喜的綜合表現。

  翁如松略感心慰,但仍勤練不輟,不再開口。

  他心裡也極矛盾,既想離去,又覺不忍。

  經過這三個多月的相處,兩人之間已滋生極為濃厚的感情。

  翁如松對於這個古道熱腸的前輩,更是感激、欽佩,大有依依不捨離去之意。

  終於,還是呼延靖首先開了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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