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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六


  石室中除了一個薄團、一個石幾之外,別無陳設。

  石幾上端平放著一本絹冊,上書「佛陀禪功心法」,略一翻閱,僅薄薄的三數頁,且有芝麻大小的前人習練時,留下的恭楷注解,絹冊裡尚夾著一張字條,寫的是:「蟾丹、朱果百世難求;得而服之,允稱殊遇,唯如不知運化,大是可惜,可依冊載心法勤加習練,既可使靈物發揮最大之功能,複可增進本身之修為。

  此室左有寒泉,右有暖流,子午兩時,自動開放,浸浴其中,尤可助禪功之速成,屆時食物自得。

  天下無僥倖成功之事物,禪功習練有成,出路自現,否則,將長困室中,不得脫身。

  此外,尚有其他秘學奇珍,須視來人福緣,耐心尋覓始可。

  ……」

  翁若梅既擔心逾期不至,必累得哥哥著急,又怕誤了端陽黃鶴樓之約,壞了師父囑辦的事,知不將「佛陀禪功」習成,脫困無望,急更無濟於事,於是專心致志,參習起「佛陀禪功」來。

  她一心一意只求禪功速成,早日脫困,去辦她的大事,對於字條上所寫的「尚有其他奇珍秘學」想也不曾想過,更不要說還要耽誤時間,耐心尋求。

  翁若梅習練佛陀心法,有無魔障?何時可成?暫且按下慢表。

  且說翁如松,因璿璣洞主答話模棱,疑他有意吞沒佛令玉玦,存心一探究竟,歷經金、木、水三陣,均能順利通過,最後到達火陣,眼看脫困有望,禁不住心狂喜,頓忘處身險境,點足便向對面崗陵躍去。

  不料足下一軟,真氣未能提足,身形雖然起在空中,腳下情況已然大變。

  兩座對峙的崗陵,竟然自動向後移動,中間所現裂縫,且又噴出烈焰濃煙。

  刹那之間,烈焰濃煙所布範圍極廣。

  他真氣本未提足,又遇此突然變化。

  下臨烈焰,又不知道裂縫這下深淺幾許,情況如何?

  恐懼、驚急,都無補於身形之疾速下落。

  暗道一聲:「完了!」

  未完師命,只有期望胞妹翁若梅去完成了。

  每當情況疾變,身陷險境,人都有一種求生的本能。

  這種本能潛力極大,往往能創造奇跡,克服難關,履險如夷。

  翁如松雖知生機難有萬一希望,但他那甘就這樣淒慘的死去,掙扎乃是必然之事。

  他身形疾瀉中,強提一口真氣,牟尼神功展至極限,以冀萬一。

  他因真氣未曾提足,躍起本不甚高,這一下墜,那還不快。

  刹那之間,一條藍色身影已為烈焰吞沒。

  他只覺渾身一陣灼熱,酷熱難禁,便自痛暈過去。

  也不知過了多久,他又悠悠醒轉過來。

  知覺剛複,全身宛如寸殘,痛得不禁「哼」出聲來。

  只聽一個稚嫩的聲音說道:「別動,強忍耐點,此刻未脫離險境,你可學過武功?告訴我,以便著手施救。」

  他嘴唇一動,立感面部皮膚有如崩裂一般的痛疼,痛得他那能答得出話,只有顫抖的聲音「嗯」了一聲,算是回答。

  「學過?」

  「嗯!」

  「真是老糊塗了,你現在那能說得出話來,問也是白問,張開嘴,把這個藥丸先吃了。」

  那麼稚的童音竟說老,豈不奇怪。

  翁如松強忍著痛,把嘴張開。

  一粒藥丸射向口內,顆粒不大,入口即化津液,順喉而下,

  這顆藥丸香是香到了極點,辣也辣到了極點,好像用朝天椒提煉而成的結晶那麼辣。

  翁如松的皮膚、肌肉、骨骼,幾乎是無處不痛,服了這顆藥丸,就連內腑五臟也好像吞了一口炭那麼痛。

  稚嫩的聲音又道:「如會內功心法,趕快運息,自有好處。」

  翁如松又痛暈過去,那還能運氣行功。

  「真沒用,這點痛都受不了,看來非我動手不可了,咳!緣法,也是孽障!」

  如果翁若松沒有痛暈,一定聽不懂他嘮叨的是什麼。

  翁如松再次醒來,全身痛苦若失,暗道:「這是什麼靈藥,怎麼這麼難吃?」

  「別裝蒜了,還不給我起來。」

  翁如松如言起立,只覺全身輕如無物。

  他還不知道自己因禍得福,遇見了不世奇人,功力憑空增加何止一個甲子。

  忙查看救他之人,不由大詫,救他的人,無論身材、面貌、口音,都不會超過十歲,竟能把他從火海中救出,實在令人難以置信,一時呆立當地,不知如何稱呼才好。

  這個看似童子模樣的人,想是看出他的心意,微笑著說道:「不相信是我救你的?」

  翁如松警覺失態,忙道:「翁如松不敢冒瀆恩人,救命大恩,容我一拜。」

  說著,果真拜了下去。

  童子也不加攔阻。

  翁如松拜畢起立,口雖不言,心實不愜。

  童子對他雖有救命之恩,如此稚齡,竟然受他一拜,實屬狂妄托大,大是不該。

  「你是怎麼墜入地肺的?」

  語音稚嫩,口氣卻又老氣橫秋,翁如松本想不答,終因面嫩,且對方子己實有救命之恩,還是據實將經過說了。

  「哦!」

  「敢問此間何處?翁如松尚有師命在身,急需離去,救命之恩,容圖後報!」

  「現在就想走?」

  這句話使翁公如松極難作答,也使翁如松極為惱怒。

  誠中形體,翁如松面情上的變化,如何逃得過童子銳利的目光,他也不說破,僅道:「這是什麼地方,你自己到後面一看便知,留神,別再掉下去!」

  話不投機,一句為多,童子傲慢托大,翁如松實在看不慣,聞言也未深思,便向後面走去。

  童子所居,也是兩間石室,到了室門,便是一條甬道。

  石室並無門窗裝置,室內室外情況迥然不同。

  石室同空氣流暢,異常舒適。

  一出室門,便感灼熱炙感,愈發強烈。

  甬道極長,幾經轉折,已自聽到「轟轟、發發」聲響。

  轉過最後一道彎曲,遠望甬道出口,竟為烈焰封閉。

  「難道還在地肺之中?」

  翁如松不由這樣想著。

  烈焰阻路,無法再進,迫於無奈,只得轉回石室。

  「看清楚了?」

  童子依舊含著笑意的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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