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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二〇


  白義生冷笑一聲,道:」冷焰搜魂的味道如何,好不好受?」

  這是無以答口的話,白義生也沒有要他答話的意思,接著又道:「在下就憑這一手,要你自動去把那份東西取來,想你一定會尊重這份交情,是不是?」

  鄔誥連連點頭,一門氣答應了好幾聲:「是!是!是!……只是……那東西現在由家師收藏著,我……我……」

  白義生冷然道:「那是你的問題,你該自己想辦法……」

  活聲微微一頓,雙目淩芒逼人的望著鄔誥又道:「不過在下要提醒你一句,冷魂宮的冷焰搜魂手法,也和你們天毒穀的用毒手法一樣,不經解除,隨時都可能發作。當然,你要是真捨得死的話,在下的警告就算是多餘了,而且在下也只有認命了……不過。你年輕輕的,而且將來就是一穀之主,這樣死了。是不是有點太可惜了……」

  鄔誥臉上神色數變,顯得心中煩亂已極,他也似乎不是,視死如歸的那一類硬骨頭,沒經過多少時候的考慮,便下定了決心,吞吞吐吐地道:「如果我真替你將那檔弄來,你會不會真的替我解除冷焰搜魂手法?」

  白義生冷笑一聲,道:「你要和我談條件?」

  鄔誥急口道:「不!不!我不是和你談條件,我只是……」

  白義生截口道:「那你就去辦吧,半個月之後,我們在這裡再見!」

  「見」字出口,人已舉步向洞外走去,鄔浩急叫了—聲,道:「白大俠……」白義生頭也不回的走出洞外去了。

  鄔誥眼看著白義生走出洞外而去,同時也把白義生惱怒得要死,但是他卻不敢表現在臉上,只長長地嘆息一聲,就坐地調息起來。

  鄔誥過去是如何對付白義生,他自己心裡有數,因此,他怕白義生以其人之道,反治其人之身,所以抱著「好漢不吃眼前虧」的打算,忍受到底。

  白義生剛才輕輕一點,顯然把鄔誥原先被制的穴道也解開了,鄔誥提起一口丹田內力,但覺氣順經通,功力絲毫無損。因此,心中更是驚凜無比,暗自忖道:「白義生當然不會就此輕易的放過我,但由此看來,他的功力,已是突飛猛進,到了不可思議的境界,這次只怕要栽到底了。」

  話說白義生離開鄔誥之後,甚是不放心,李中元與廖小玫他們把啞姑救走之後對他的看法,因此不敢明目張膽地回去,於是暗中趕回客棧,正好趕上李中元與廖小玫護送啞姑回轉行宮。

  他這時一身冷魂宮絕學,就在冷魂宮來說,也是有數高手之一,而且,對冷魂宮又有了相當瞭解,也用不著直接追蹤,於是獨自一人,先奔向冷魂宮行宮,找一處地方,暗中藏身起來,伺機查明他們的態度,再作打算。

  白義生看著啞姑被抬進了行宮。

  現在,又看著廖老太太把李中元、廖小玫一齊請進了她的內廳。

  廖老太太的內廳,關防非常嚴密,同時又在光天化日之下,白義生雖然已非吳下阿蒙,卻也毫無辦法進入竊聽。

  好不容易等了將近一個多時辰,只見李中元先自辭別廖老太太出來,接著便離開冷魂宮行宮而去。

  又過了將近半頓飯時光,才見啞姑與廖小玫—同出來,可是廖小玫帶了兩個女侍離此而去。

  白義生等了半天,竟然什麼機會也沒有等到,而她們對自己的態度,委實非常重要,白義生非弄個明白不可,廖小玫走了,他暗暗一咬鋼牙,抱著破釜沉舟的打算,決心去找啞姑弄個明白。

  好在他對啞姑的生活習慣相當瞭解,不待天色入夜,黃昏時分就偷偷進入了啞姑靜院。

  啞姑的心情顯然非常煩惱,天色暗下來了,她獨自一人坐在房中,也沒點個燈光,侍候她的丫頭跑進房裡來要替她點燃燈火,也被她喝止,並且吩咐她,未經呼喚,不要再來打擾她。

  這在白義生來說,真是求之不得的最好機會,於是輕咳一聲,走進啞姑房中。啞姑陡聞白義生聲音之際,臉色吃驚的一變,但是當她看清白義生面貌之後,卻淡淡的一笑,揮手叫白義生一旁坐下。

  啞姑慈和的態度,使白義生緊張的心理緩和下來,輕輕地歎了一口氣,道:「七姑,晚輩真不知如何向你老人家表示我心中的歉意,昨天……」

  啞姑搖手作式,要他不要再說下去,接著起身燃起了桌上燈光,展開文房四寶,提筆寫道:「對於我個人的事,我不會放在心上,你也不要再提了,不過我要告訴你一句實話,小玫卻是傷心得很,你知不知道?她是真的在喜歡著你!」

  白義生羞紅著臉,點頭應了一聲,道:「晚輩知道,可是晚輩怎樣辦呢?」

  啞姑寫道:「為了小玫,老身願意盡我最大的能力幫助你,但也希望你為了小玫,不要再使小玫傷心失望,你能不能答應老身這句話?」

  白義生顧忌多端,吞吞吐吐地道:「可是,可是晚輩有……」

  啞姑寫道:「你有什麼難言之隱,儘管說出來,縱令老身幫不上你的忙,我也一定替你守密到底,希望你能夠信得過老身……」

  話聲微微一頓,望了一眼愁眉苦臉的白義生,接著又寫道:「其實任何事情,若要人不知,那是非常困難的,遲早總有一天會被人發現的,剛才我們就討論了你半天,大家認為你對於某一件事,有著非常大的嫌疑,所以你五師弟趕回你師父故居去了。」

  白義生不笨,當然聽出了啞姑話中之意,當下心神大震,脫口道:「他們都知道了。」

  他無心出口,等於不打自招,承認了弑師之罪。

  啞姑微微一笑,又提筆寫道:「你承認了?」

  白義生脫口失言,後悔無及,長歎一聲,適的離座而起,抱拳道:「多謝前輩,後會有期!」雙腳一頓,便待離去。

  誰料,他一頓足之下,身形只跳起來三尺多高,不但未能縱出房外,連窗口都未能到達,便覺內力不接,愕在當地,道:「七姑,你……」

  啞姑一揚手中紙片,白義生見她紙片上寫道:「老身絕無害你之心,你坐回來,我們把話說完,老身保你安全離開。」

  不管啞姑的話能否相信,白義生除了相信之外,別無他途,他只好垂頭喪氣地回到原來椅子上坐下。

  啞姑提筆寫道:「不過老身不完全相信,你會是弑師犯上的人。」

  這一句話對白義生的心理,似是有著無與比擬的振奮作用,白義生雙目精光陡然一亮,道:「你看我不像是弑師犯上的人?」

  啞姑寫道:「是!」

  白義生沉聲一歎,道:「可是晚輩卻無法不承認那是事實。」

  啞姑寫道:「老身出身天毒穀,對天毒穀的各種手法,比誰都清楚,你且把當時的經過情形說出來,讓老身看看其中有無可疑之處。」

  白義生自己毫無信心,抱著姑妄信之的態變,於是說出一番往事來。

  原來,白義生早年雖然不像李中元一樣什麼壞事都做,可也不是律已嚴謹的人,當然也有各種朋友,那時鄔誥便找一個機會,與他交上了朋友。

  鄔誥沒有用真名實姓,白義生做夢也沒想到他是天毒穀的人,兩人一見如故,不幾天,便好得像七八十年的老朋友一樣,無話不談了。有一天,白義生接到師父乾坤一絕傅龍夫一封信,要他回山去有話相告,鄔誥以敬仰乾坤一絕為由,要白義生帶他去拜見,白義生情不可卻,於是帶著鄔誥一同回山去見了師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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