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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一九


  因為鄔誥自己甩掉了口哨,哨聲一發即出,他們滾動了幾下哀號了幾聲,便自動停止子下來。

  這時,白義生忽然悶聲不響地奔向鄔誥,折了一段樹枝,點掃了鄔誥七八處穴道,回過身來,正要走向梁七姑時,瞥眼間,只見百十丈外,冒出一條人影,飛掠疾射而來。

  白義生暗中一咬鋼牙,道了一聲:「罷了!」轉身奔向鄔誥,伸手提起鄔誥飛逃而去。

  來人不是別人,是李中元與廖小玫,他們來到現場,只見梁七姑面色蒼白地躺在地上,虛弱得氣若遊絲了。

  廖小玫一把抱起梁七姑,伸手一掌,貼在她丹田穴上,助了她—股真元內力,待她呼吸稍壯之後,便急口問道:「七姑,白哥哥呢?」

  梁七姑自己毒發之後,對當前情形,那還兼顧得了,聞言之下,轉目四處一望,在地下寫道:「他不在這裡麼?」

  廖小玫道:「不在,這裡除了你之外,再不見任何人了。」

  梁七姑寫道:「他原來就在這裡,他的毒老身已替他解除了,可是老身卻不幸中了天毒穀的暗算,我毒性一發,便什麼都不知道了。」

  廖小玫道:「天毒穀出面的是什麼人?」

  梁七姑寫道:「他自稱是鄔誥。」

  廖小玫遭:「原來是他那小子,我認得他,我去找他要人去!」

  回頭叫了一聲「五哥」,道:「請你把七姑……」

  話聲未了,梁七姑抬手一招寫道:「別忙去找鄔誥,你們到那邊地上找一找,看看有沒有一隻口哨。」

  李中元接口道:「晚輩來找。」

  李中元雖然功力深厚,運起神功之後,視黑夜如同白晝,目力所及,巨細無遺,可是,這裡是荒林草地,視線處處被阻,直找了半盞茶時光之久,才找到了一隻銅哨子。

  梁七姑見了,那只哨子,點了一點頭,寫道:「你們不用去找鄔誥了,鄔誥沒有能力帶走白義生。」

  廖小玫道:「那他們那裡去了?」

  梁七姑皺著眉頭,欲言又止的一搖頭寫道:「這個我就不知道……我身中毒傷,你們還是先把我送回去,讓我醫好毒傷之後,再想辦法找他們好了。」

  廖小玫嬌嗔地道:「七姑,你也真是,為什麼不把解藥帶在身上。」

  梁七姑一笑寫道:「一般解毒之藥我身上當然有,但毒藥的種類太多了,其中有二三十種,非特製的解藥,不足為功,我身上那能帶得那麼多解藥。以後出來,我一定找四五個人替我掮藥箱子。」

  廖小玫被說得一笑道:「七姑,你真能苦中作樂。」

  說著,背起梁七姑,離開了當地,李中元怕路上有人攔擊,不敢離開他們,一路護送他們回到客棧,才與廖小玫說明,準備獨自去找白義生。

  可是這時廖小玫已經改變了主意,不但打消了去找白義生的念頭,而且請李中元一同回去見她祖母廖老太太。

  李中元知道,今天的廖小玫,對白義生的關心程度,絕不會比自己稍差,她能放棄找白義生的念頭,其中必有道理。

  何況,到那裡去找白義生呢?他也無從著手。

  因此,依了廖小玫的話,和她們一同回去見廖老太太。

  話說,白義生帶著鄔誥一路飛身奔逃,逃進—座荒山野嶺之中,找了一處隱秘的山洞,放下鄔浩,先自休息了一陣,然後,解了鄔誥部份穴道,哈哈一笑,道:「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風水輪流轉,今天咱們可易地而處了。」

  鄔誥冷笑一聲道:「只怕不見得!」

  白義生扳著一張面孔道:「咱們要不要賭點什麼?」

  鄔誥道:「賭什麼?我現在落在你手中,大不了把這條命給了你。」

  白義生嘿嘿一笑道:「誰要你的命,我要的是那份東西。」

  鄔誥道:「我已經告際你,你的資料,另有別人保管,殺了我也無法掩蓋你的弑師大罪。」

  白義生獰笑一聲,道:「我要你乖乖地替我取來,你信不信?」

  鄔誥一笑,道:「只怕你沒有這個本事!」

  白義生「哼!」了一聲,道:「這句話約在半年之前,倒真被你說中了,可是現在我卻要用事實告訴你,叫你自己體會我有沒有這個本事。」說著,雙手齊出,屈指疾彈,淩空指力像雨點一般,落在鄔誥身上。

  鄔誥但覺白義生彈在身上的指力,並沒有什麼了不起的難受,不由得哈哈一笑道:「這就是你所講的本事麼,我看你還是認命了吧!」

  白義生冷冷地道:「冷魂宮的冷焰搜魂手法,號稱武林三大陰手之一,我就不相信你真能受得了,你等著瞧吧!」

  鄔誥聞言之下,臉色猛然一變道:「這短短時日之間,你把冷焰搜魂手法也學會了?」驚悸欲絕之中,仍抱著不大相信的態度。

  白義生冷然道:「你要是真的不怕死,最好現在就嚼舌自殺,否則,你想死都死不了。」說著,便不再理會鄔誥,轉身向山洞之外走去。

  鄔誥可是一個不到黃河心不死,不見棺樹不流淚的人,暗中冷笑—聲,罵道:「你也想唬人。哼!道行還差得很哩!」

  誰料,一念方了,便覺心頭之上,隱隱起了一種又酸又麻的感覺,接著全身便軟綿綿的,好像漂浮在雲端裡,四周不著邊際,實在說來,這種感覺倒是蠻新鮮和蠻舒暢的。

  突然之間,鄔誥但覺心裡猛地抽動了一下,那是一下突然而來的劇痛,只痛得他大叫一聲,從九霄雲裡跌進了十八層地獄,但覺滿眼漆黑,金星直冒,隨之,全身四肢百穴有如蟲飛蛾走,又似冰凍火煉,說不出是一種什麼感受,但那種感受的難過。真比把他挫骨揚灰,還要叫他忍受不了。

  鄔誥大叫了一聲,便持咬牙嚼舌自了殘生,以求超脫,可是他的牙齒咬在舌頭上,只覺舌頭一陣痙攣,立時全身又增加了一種無以形容的難受感覺,牙床一軟,舌根皮都沒有被咬破。真合著白義生說的話,他是想死都來不及了。鄔誥既然死不了,那就什麼告爺爺求奶奶的活,都哀求而出。

  他現在可知道「冷焰搜魂手」的厲害了,只是已經遲了。

  白義生叫鄔誥足足受了半頓飯時光的折磨,這才走回洞來,輕輕向鄔誥身上點了一指。

  就那輕輕地一指,鄔誥苦痛應指而解,苦痛解除之後很久很久,他才回過氣來。這時,他已完全變了一個人,不但傲氣全無,而且畏畏縮縮,像是小老鼠見了貓。

  他望著白義生,口齒欲動,卻不敢真的說出話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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