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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一八


  那人忽然雙膝一屈,拜倒於地道:「原來是梁師叔,弟子鄔浩有禮,叩見師叔金安。」

  啞姑一揮手,叫他站在一旁,用樹枝寫道:「你是哪位師兄的弟子?」

  鄔誥恭敬地道:「弟子列身掌門師尊座下。」

  啞姑用樹枝在地上寫字問道:「掌門人把赤水之毒都給了你,那你已是繼承人身份了。」

  鄔誥欠身道:「正是。」

  啞姑寫著道:「現在老身請你將白義生身上的毒解了,你可願意?」

  鄔誥作難地道:「弟子乃是奉命行事,這個……」

  啞姑寫道:「你知不知道,白義生現在已是冷魂宮的嬌客身份?」

  鄔誥一怔,道:「弟子不知道。」

  啞姑寫道:「你現在已是本門繼承人,將來責任重大,希望你能縱覽全域,以大局為重。」

  鄔誥猶豫著道:「師叔,你老人家是知道的,弟子雖有此心,卻無此能。」

  啞姑寫道:「老身自能替他解毒,只要你施毒人點頭同意就行了。」

  這是他們天毒穀的門規,對於「赤水之毒」,除了掌門人可以任意施解之外,其他的人如要解除「赤水之毒」,除了掌門人點頭之外,便只有請施毒人同意,否則,便犯了天毒門大逆不道之罪。

  不過活又說回來,能有權施用「赤水之毒」的人,除了掌門人本人,便只有繼承人了。

  梁七姑原足出身天毒穀,由於她對毒性的研究,成績過人,為上代天毒穀主所寵愛,有意將她立為繼承人,因此在天毒穀暗中掀起了一番波濤洶湧的權力鬥爭,結果,粱七姑被人暗中加害,破了嗓音,因此失去了繼承人的資格。

  當時天毒穀穀主雖然怒不可遏,查出罪魁禍首,連帶處置了十幾個人,事後他更發現其中暗幕重重,真正的罪魁禍首,依然迫遙法外,而且因此之變,漁翁得利,獲得了非常有利的人緣與地位,穀主就是想辦他,也不得不為整個的天毒穀著想了。

  梁七姑繼承人沒有做成,自己的處境卻變得孤立而惡劣,除了老穀主對她寵愛如故外,她在天毒穀可說成了眾人眼中之釘,為維護梁七姑的生命安全,迫得只有藉口梁七姑觸犯門規,著她立下重誓之後,逐出門牆。

  那時,天毒穀主與冷魂宮頗有交情,同時,暗中請冷魂宮把梁七姑接到了冷魂宮。於是梁七姑成了冷魂宮的啞姑,而留得劫後殘生。

  梁七姑被逐出門牆之後,當然仍是天毒穀某些人追殺的物件,可是她躲在冷魂宮足不出戶,對她也是無可奈何。

  在兩年之後。老穀主撒手而亡,新谷主大權在握,曾有恢復梁七姑天毒穀身份之議,請她回谷擔任護法長老之職,為梁七姑所拒絕。

  於是,梁七姑在冷魂宮作客一住就是數十年,到了今天。

  梁七姑由於感恩老穀主的維護,雖然已經不是天毒穀的人,對於老谷主原來所創立的一些規章,她是絕不願有所違背,所以,還是依照天毒門的規矩行事。

  說用毒與動手過招,鄔誥當然不是梁七姑的對手,粱七姑的心意,鄔誥更是無從推測,不過他有他的打算,人情不妨買在前面,時機一到,你梁七姑就只有看他的了。

  鄔誥成竹在胸,這時表現得非常爽利,聞言之下,便立即點頭,滿口答應道:「如果師叔身上帶得有解藥,弟子無不同意,師叔就此解去白大俠身上的赤水之毒。」

  梁七姑在地上寫了謝謝兩字,然後向白義生招了招手,叫白義生走過來,當時就給了白義生一顆解藥,命他服下。

  白義生大喜過望,服下瞭解藥。

  鄔誥假仁假義地向白義生一抱拳,道:「白兄,過去得罪之處,有請多多原諒,但願今後我們能夠成為一個不打不相識的好朋友。」

  白義生也假意地一笑,遭:「如蒙不棄,小弟歡迎之至。」

  梁七姑一揮手,向白義生打了一個手式,轉身走了出去。

  白義生隨在她身後,乘機撤了一些藥粉在她身上。

  鄔誥看得清楚,向白義生笑了一笑。忽然出聲叫道:「師叔,請慢行一步。」

  梁七姑回轉身來,望著鄔誥點了一點頭,意思是問他「有什麼事?」

  鄔誥欠身道:「請問師叔,身上帶得有三音化魂之毒的解藥沒有?」

  梁七姑搖了一搖頭。

  鄔誥忽然從懷中取出一個口哨道:「家師近來對三音化魂之毒.又有了進一步的研究,師叔可要弟子演奏一曲。」

  梁七姑臉色一變,伸手指著鄔誥,口中哇哇地一陣亂叫,雙目之中暴射出驚駭之色。

  要知,天毒穀「三音化魂」之毒,極難煉製,而且為數不多,平日管制奇嚴。非經特准,任誰也請不到那奇藥。粱七姑可是做夢也想不到鄔誥會說出這種話來,鄔誥既然說出這種話來。那是說他已經在自己身上下了「三音化魂」之毒了。』

  梁七姑可曉得」三音化魂」之毒的厲害,聞言之下,哪能不驚駭欲絕。

  鄔誥這時原有的恭謹禮貌,也隨之—掃而光,口中發出一陣嘿!嘿!獰笑道:「叛徒,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獄無門闖進來,對不起,老子要擒你回穀去請功。」

  梁七姑望著白義生直打手式,意思是要白義生阻止他吹那口哨,可是白義生卻愣在那裡,沒有任何舉動,不知他是不懂梁七姑的意思呢?還是另有心計。

  梁七姑一看情形不對,啞叫一聲,便縱身而起,猛向鄔誥撲了過去。

  鄔誥身形閃讓之間,口中已是發出了口哨的尖銳怪聲。

  那尖銳的怪聲一起,梁七姑固然是聞聲發出—聲大叫,身子一落,在地上滾動起來。奇怪的是,鄔誥自己也不例外,大叫一聲,甩開口哨,也在地上滾動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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