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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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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布衣道:「據在下所知,普天之下,會『黑煞掌』的,並無第二個人。」 唐繩武道:「那你先說出來聽聽。」 田布衣面情肅然,低聲說道:「此人昔年還是在下上司,在下追隨他老人家左右,深蒙提攜……」他仰首向天,似是心存無比虔敬。 唐繩武想到師父已然物故,心頭也不覺一黯,追問道:「你沒說出此人是誰?」 田布衣目光一收,徐徐說道:「在下這位上司,外號攝魂掌,姓班,諱遠……」 唐繩武見他說的不錯,心中一動,暗道:「師父一直沒有告訴自己名諱,自己雖已知道,卻無法證實,他既然認識師父,自然也識得師父的黑玉拂了。」 心念一轉,急忙從身邊取出拂塵,揚手問道:「那你認不認識此物?」 田布衣乍睹黑玉拂,心中暗道:「他果然是班堂主門下,這小子還嫩得很,看來須要用話套他,就不難問出內情來了。」 一面故作驚喜這,說道:「小兄弟果然是班老門下,他老人家的黑玉拂,在下焉有不識之理?」 話聲一落,朝唐繩武連連拱手道:「大家不是外人,方才的一場誤會,小兄弟幸勿見怪。」 就在田布衣話聲方落,驀聞砰然一聲,似是有人跌倒地上! 唐繩武急忙回目瞧去,但見蕭不二跌坐在地上,雙手抓著胸口,全身不住的顫抖,一張老臉,已然變成了藍色,睜著兩顆豆眼,也藍的可怕,張開嘴巴,似是說不出話來! ▼第七章 波譎雲詭 這真是變起倉猝,唐繩武心頭又驚又怒,大喝一聲:「惡賊,你把蕭老丈怎麼了?」 黑玉拂當作長劍,揚手一拂,直掃過去。 田布衣迅快的向旁閃出,搖手道:「小兄弟住手,蕭老哥中了在下獨門奇毒,在下身邊有現成的解藥。」 唐繩武道:「那你快給他解藥。」 田布衣陰笑道:「給他解藥容易,但你小兄弟必須自願束手就縛。」 唐繩武聽的一怔道:「那為什麼?」 田布衣道:「因為在下發現你有許多可疑之處。」 唐繩武道:「小可有什麼可疑之處?」 田布衣臉色微沉,道:「在下無暇和你多說,你自己快作決定吧,如是不顧蕭老哥的生死,不妨動手試試。」 唐繩武從沒遇上過這等棘手之事,覺得左右為難,一時不知如何應付目下的局勢,抬目問道:「你要小可束手就縛,以後如何呢?」 田布衣道:「在下並無難為兩位之意,須要你照實回答在下要問的話,問完了,自會釋放你們。」 唐繩武心中暗想:「自己和他無冤無仇。自然不會難為自己。」 這就說道:「你要問什麼,那就問吧。」 田布衣看他似有允意,搖搖頭道:「此時沒有大多時間問話,何況蕭老哥也非立即喂他解藥不可,在下要你小兄弟束手就縛,無非是怕在下救醒了蕭老哥,你就不肯實話實說了。」 唐繩武心中暗道:「原來他是怕自己不肯答他的問話。」這就點點頭道:「你既然不相信在下,那就縛我雙手好了。」 田布衣陰笑道:「小兄弟果然爽快的很。」回頭朝廳外一招手道:「來呀!」 但見廳外立時閃出四個黑衣漢子,朝廳上走來。 唐繩武心中暗道:「原來這花廳外面,早就隱伏了他的羽黨。」 田布衣吩咐道:「你們過去,把王小兄弟縛上雙手。」 兩名黑衣漢子答應一聲,手中拿著繩索,立即朝唐繩武走了過來。 唐繩武把黑玉拂收好,伸出手去,任由他們用繩索捆了個結實。 田布衣眼看唐繩武已然就縛,轉身朝另外兩個黑衣漢子吩咐道:「把這姓蕭的也一起捆起來。」 唐繩武道:「你不是答應給蕭老丈解藥的麼?」 田布衣陰森一笑,道:「不錯,但在下若是不把他也捆起來,就給他服下解藥,試想他神志一清,看到你小兄弟縛著雙手,還不和在下拼命?在下還伺得成麼?」 唐繩武想想也是有理,說道:「那你問完了,就要釋放我們。」 田布衣口中應道:「這個自然,在下問完了,自會放了你們。」 說話之間,兩名黑衣漢子已把蕭不二捆綁在椅背上。 田布衣這回不待唐繩武再催,探懷取出一個磁瓶,傾了一粒藥丸,納入蕭不二的口中。 然後又取出另一個小瓶,傾了兩粒藥丸,分別塞進兩個負傷的黑衣漢子口中,揮揮手,命人把兩人抬走,獨自在一張椅子上坐了下來,也不向唐繩武問話。 唐繩武忍不住道:「你要問什麼,快些問吧!」 田布衣陰笑道:「不等蕭老哥解去奇毒,你也未必肯說真話,咱們還是等一回再談不遲。 過了不到一盞熱茶工夫,蕭不二臉上可怕的藍色,果然漸漸消去,仍是閉著雙目,不見醒來。 唐繩武抬目問道:「蕭老丈服了你的解藥,怎麼還不清醒?」 田布衣道:「等在下問完了,他自會醒轉。」 唐繩武道:「你是怕蕭老丈會出聲阻止我麼?」 田布衣陰笑道:「你們已經落入在下手裡,還怕你不說麼?」 唐繩武看他得意之狀,不覺心中一動,暗暗運力一掙,只覺縛在手中的繩索,竟然堅實無比,那想把它掙斷,不由吃了一驚,問道:「你這是什麼繩索?」 田布衣得意一笑道:「捆在你們身上的繩索,是用牛筋擰麻特製而成,就是再有深厚內功的人,也休想掙得動它分毫,小哥這是白化氣力的。」 唐繩武怒哼道:「你很陰險。」 田布衣笑道:「這是小哥太嫩了,怎能怪得在下?」隨著話聲,緩緩站起,朝唐繩武面前走來。 唐繩武喝道:「你想怎的?」 田布衣道:「小兄弟臉上,可是戴著人皮面具麼?」 唐繩武急道:「你不要動我。」 田布衣已然疾快的從唐繩武臉上揭下面具,目光緊注,仔細打量了一陣,冷然一笑道:「戴面具的目的,是為了避免讓人家認出你本來面目,你小小年紀,何用戴什麼面具?」 唐繩武道:「你管我為什麼?」 田布衣面露詭笑,徐徐說道:「如果在下猜的不錯,你小哥定是大有來歷的人,試想一個大有來歷的娃兒,該是天不怕,地不怕的人,但你偏偏要掩去本來面目,戴上面目,這已可猜想到你小哥縱是大有來歷,但已然遭了某種大故,為的是逃避仇家的耳目……」 唐繩武聽的暗暗心驚,忖道:「這人當真老好巨滑。」 田布衣續道:「但近年來,江湖上已經平靜了一段時間,除了南海郭家和四川唐門,兩起凶案,就未曾聽說過第三起,那麼,小兄弟不是南海郭家子弟,便是四川唐門後裔無疑,小兄弟,你究竟姓什麼?」 唐繩武的心頭大震,忖道:「師父一再告誡自己,對人不可說出真姓實名,自己那是不能說的了。」一面冷冷哼道:「可惜小可並非南海郭家子弟,也不是四川唐門後裔,小可就是王阿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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